第四章 风云即起(2 / 2)
听内侍官通传后,这才缓缓睁眼,明目闪亮,只听一旁站立的梅常侍微笑着躬身说道:“陛下,永安侯果真来了!”
皇帝略略叹息说道:“让他进来吧!”
公孙彻驱步入了德阳偏殿,伏身叩拜礼毕后,未等皇帝询问,便自告领军前去解救昌陵侯。
皇帝看着下处拜伏的将军,不由得心中悲凉,只说让他们都退下的话,梅常侍躬身领命,便朝殿内放声高喊了个‘去’字,殿内所站的侍从便都行礼退去。
皇帝起身,思忖片刻,亲至公孙彻身前,将其扶起,紧握他的手,满是感动的说:“准!”
没有寒暄,没有猜疑,只一个字,道尽君臣无奈。
皇帝慨然回座,便命公孙彻为前将军,领三千精兵,前去解救左将军袁锋。皇帝说完救人的事,便命梅常侍去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封密报,让他拿给公孙彻看。
梅常侍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皇帝一眼,这便去取了拿给公孙彻。
公孙彻恭敬接过一看,联想到袁锋此次回都城的种种行径,便知他回来不是偶然。
皇帝补充道:“此次齐堰请求停战后,凌云关便出现了十几波暗探,所以我们若依古法停战,怕要任人鱼肉,所以派袁锋回来是为了拿堪舆图,而他假借押运粮草之名刚出都城百里便被山匪劫杀……袁锋沙场宿将,身经百战,此次出行百人之众,什么样的山匪能有此实力?”
“陛下是说,这山匪是有人假扮的?”
“是不是假扮不得而知,此次国战事关我朝天下一统,止戈修民的大事,战场凶险,不可大意,望卿慎而重之!”
皇帝一副千古明君,为天下百姓计的做派,听得公孙彻满腔热血,当即下跪请旨‘兵贵神速,让梅常侍持圣旨兵符随他前往北军大营点兵出发,不等诏令’。
皇帝欣然应允,赐兵符,下圣旨,二人这便动身往北军大营而去。
到宫门前,公孙彻便换回铁甲利剑,而梅常侍趁公孙彻换装之际,喋喋不休的对他说:“这不等诏令下达,更派老奴携圣旨兵符亲随将军前去点兵,本朝可是头一遭啊,永安侯可得感怀陛下天恩……”
还未等梅常侍说完,公孙彻嫌他太慢,便武人做派,一把将他拉到黑风背上,坐到他身后,疾驰而去,虽然于心不忍,却顾不得礼法言道:“梅常侍,你的马太慢,得罪啦,吾知陛下天恩,必然万死回报!”公孙彻骑着马载着梅常侍在前头狂奔,同去宣旨的几名护卫禁军亦驾着马在后头追赶。而梅常侍则是有些受惊,紧抱着公孙彻不松手,任马狂颠。
梅常侍等人到了军营,宣完旨,头晕目眩,便被同去的禁军送回了宫。
一路上吐了两次,到了宫里才好些,他振了振精神,便进殿向皇帝复命道:“陛下此法果真奏效,消息传到鸿胪卿柳青松耳中,他与永安侯交好,定然会将袁锋被劫失踪的消息告知。果然,不过半日,永安侯便请旨出兵了,陛下也勿须背负这不体恤臣下的恶名了!”说完便捂着嘴,直想吐。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决战在即,事关者大,袁锋此事绝非偶然,如今朝中可为将者屈指可数,况且能安心将此差办好之人非公孙彻莫属,他们家的情况朕是知晓的,如今为了国家,为了朕的宏图,只得委屈他们了,算朕欠他们一次!”
皇帝自言自语说完,又斜眼看了梅常侍一眼,对他说:“朕看,你这马术着实不好,得再练练,去,绕宫城再骑两圈!”说完,便去内殿歇息去了。梅常侍无奈,只得遵旨,怕是要今夜吐无眠啦!
北军营里,公孙彻历来勤勉克己,在军中素有威名,曾经跟随他四处征战的军官士卒皆振奋不已,不消一个时辰,随军粮草等一应事物皆已准备妥当,这便整军出发。
自公孙彻领兵出城后,公孙甫便不见了踪迹,只留书一封说要随父出征,托妹妹照顾念秋和一些感谢又或是致歉的话便再无音讯。
公孙彻嫌行军太慢,便命骑兵三百随他星夜先行,副将左明押后。
公孙彻等人方出都城,便见一人一马立于路间,先锋上前查看后,不知如何是好,便回来向公孙彻禀报说:“将军,是公子!”
公孙彻大惊,命骑兵暂歇,他一人前去。时间紧迫,公孙彻也没有避讳,父子二人这便在官道上说起话来。
“你这是何意?”公孙彻疑惑,眼前的人周身没有酒味,面容干净,不似往日邋遢,他赶在自己前头在此等候,必然和他前后脚出的门。
公孙甫下了马,双膝跪地,拱手俯囟,恭肃言道:“儿这些年糊涂,对不起家里,此次愿随父同往去救岳父大人,以赎前罪!”
公孙彻听了,只压低了声音骂他道:“你糊涂,此去凶险,你家中之事尚不能托付,更何况战场,你立刻给我滚回去!”
公孙甫依旧跪在父亲马前,以囟伏地,不作回应。
公孙彻见他执拗,抬头观天色变化,心中满是救人之事,想着迟恐生变,不愿再与他纠缠,于是高声怒喊:“轻骑先锋何在?”
身后但听几人齐声应道:“属下在!”应声严肃威武。
“于我将他捆了,送回都城,再来会合!”公孙彻话音刚落,便有轻骑士兵上前将公孙甫押下捆缚。
公孙甫以前也是打过仗的,将门之子,威风凛凛,可这三年自毁下来,身体大不如前。
两名军士动手,他亦反抗不得,只自诉决心道:“父亲若不答应,绑我回去,我便去求陛下,就是爬我也要爬去!”
两军士听了,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马上的将军,公孙彻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父子二人对峙片刻,两军士见情形不对,赶忙试探着低声求情道:“将军,好歹公子是如何都不会背叛的自己人,若不……”
公孙彻深知这家族遗传的倔脾气,又觉得儿子此番来得巧了些,所有才没有松口,可他的轻骑前锋说得对,眼前之人是如何都不会背叛的自己人,时间宝贵,他再不能耽搁了,泄了口气,命公孙甫做个随身护卫,待在自己身边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