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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莽夫刺储执廷杖 庸医媚上献红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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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只见洪一贯突然跪下,泪如泉涌道:“求梁都统带小弟一同前往!”梁轩和韩本用都慌了手脚,连忙扶起洪一贯。洪***:“小弟并非想要和梁总管争功,而是要为兄长报仇!”梁轩不明其意,洪一贯便把杜学仁如何在莲花山被白莲教杀害一事说出。

梁轩听得沉默了一阵,点头应允:“杜捕头惨死,愚兄明白洪捕头的心情,正好愚兄愁一个人拿不下那井儿峪,洪捕头愿和愚兄前往,剿灭那白莲支教红封,再好不过!”洪一贯便把庞保、刘成一并交予韩本用。梁轩捡起地上的红封教衣服,和洪一贯回到六扇门取马,便和梁轩一同策马前往蓟州。一路上,洪一贯便和梁轩说起先前自己在莲花山知悉的白莲教内乱之事,梁轩记在心中。

经过两天一夜,二人来到了蓟州城外的一个三叉路口。这梁轩是顺天府玉田县人,离蓟州不远,他指着这三个路口对洪一贯说道:“洪捕头,这右边的路口是前往蓟州东边的营州右屯卫;这正中一条路是前往蓟州的,左边那条路是前往蓟州东北的井儿峪。井儿峪四周环山,只中间一个山口,却让红封妖人建关隘封住。愚兄觉得,我们俩最好分两路去,一人前往营州右屯卫向朱指挥使请援兵,一人潜入井儿峪,在官兵攻打时里应外合,开门接应,如何?”

洪一贯拊掌称赞道:“此计甚好,小弟愿往井儿峪做内应!”梁轩道:“恐有不妥,听庞刘二太监道,红封教先前到广东莲花山与白莲教争位,洪捕头于彼与之交过锋,洪捕头如若在井儿峪被人认出,恐怕不妥。”洪一贯虽然心急要为杜学仁报仇,但也觉得梁轩所说不无道理,于是便点头应允。梁轩把万历的圣旨交予洪一贯,洪一贯接过,便策马往营州右屯卫飞驰而去。

现下却说梁轩,带着先前捡起庞刘二太监索留下的红封教衣服,来到井儿峪附近。梁轩下马,换了衣服,但心想:“衣服虽然换了,但自从梃击案发至此已有半个月有余了,恐怕井儿峪的关隘早已紧闭了,如何混进井儿峪是好呢?”正在冥想之际,忽听得由远而近一阵喊杀声传过来。梁轩抬头一看,看见一群红封教教众追杀一男一女二人。

红封教为首一个手使双滚刀之人大骂道:“李健辉、罗心怡你两个白莲余孽,还不快快受死?”罗心怡回骂道:“郑贵妃这教主现下都自身难保,我就要看看白莲尊者何时惩治马三道你这个红封教副教主!?”原来当晚闻香教和红封教同时反出白莲教时,李健辉夫妇二人双剑杀出重围,和教主兄弟并黎玉遥、陈松夫等人失散了。

他夫妇二人发誓一定要找红封教复仇,经过大半年时间终于从广东来到了直隶。但这阵子因为张差行刺太子,红封教怕官府来报复,因此的确是闭关不出的。但李氏夫妇二人前来关前叫骂,马三道、李守财便让孔道守关,二人带着二三十个红封教教众下关与李氏夫妇交战。马李二人武功本就比李氏夫妇稍高,更兼有那二三十个红封教教众围上来助阵,于是李氏夫妇便败退下来,正正被梁轩碰着。

梁轩先前在前来蓟州的路上已经听洪一贯说过莲花山的事,又听得方才红封教首领骂二人是白莲余孽,便大概猜得白莲教与红封教的恩怨了。于是梁轩便从地上抹一些泥,擦到自己的脸上和衣服上,撞着风尘仆仆的样子,上前便截住李健辉、罗心怡二人。李氏夫妇看见一个穿着红封教衣服的人挡住去路,知道此人是敌非友,为了夺路,夫妇二人合力双剑猛攻梁轩。梁轩挥舞铁折扇迎敌。

梁轩其实敌不过李氏夫妇二人合力,更何况李氏夫妇为了夺路,当然合力猛攻。但梁轩阻了一下,红封教众人便围了上来。李氏夫妇二人心一慌,手脚更加忙乱。罗心怡被李守才一铁棍打中小腿,跌坐在地。李健辉急忙救护爱妻,马三道和一众红封教弟子刀剑已架到李健辉脖子上了。李守才下了二人手中长剑,喝令教众把二人绑了。马三道上前问梁轩:“你是本教教众?”

梁轩听方才罗心怡的谩骂,知道此人就是红封教副教主马三道,便行礼道:“小人梁小二,去年跟马副教主你到广东东莞莲花山远征白莲教,后来因乱失散,未能归位,故此小人花了大半年时间从广东回来直隶井儿峪。马副教主和李护法都来抓这两个白莲余孽,孔护法和张护法留守井儿峪吗?”梁轩先前听张差的供状,知道马三道使双刀,李守才用铁棍,方才看见有人用铁棍打伤了罗心怡,便猜想跟着马三道出来的应该就是李守才了,便大胆说出,幸好说对了。

马三道自从张差落网,知道朝廷早晚会前来井儿峪攻打,也担心会有朝廷鹰犬混进井儿峪来做细作,更兼前去广东的红封教教众的确有失散的,却没有自己回来井儿峪的。马三道便问道:“其他人都没见回井儿峪来,你为何回来?”梁轩道:“小人是这蓟州旁的玉田县人氏,故此如何都得回直隶老家来。”马三道冷笑道:“红封教教众哪个不是直隶人氏?他们有谁回过来了?你也大可以自己回玉田乡下,老夫也不会到你家找你。莫非你是朝廷的鹰犬,前来做细作的不成!?”

梁轩还想解释几句的,突然从南而来的一阵杀声,原谅洪一贯请来了营州右屯卫的朱国彦的军兵杀来。梁轩道:“先不说,朝廷大军来到了,回井儿峪再说吧!”马三道道:“不消你说!”然后喝令李守才并红封教教众带着绑起来的李氏夫妇,往井儿峪关隘方向撤去。营州右屯卫指挥使朱国彦和洪一贯带着军兵在后紧追。红封教众人进了关隘,孔道来迎。马三道便喝令手下把梁轩绑将起来。梁轩抗辩道:“为何绑我?”

李守才冷笑道:“你前脚刚回来,朝廷兵马后脚就跟上,你不是细作谁是细作?”此时,朝廷兵马一把井儿峪团团围定。其实马三道、李守才也吃不定梁轩是否真的失散的教众。如果他俩早分辨出来,当场就会把梁轩斩了。先前看到梁轩拦截李氏夫妇的武功红封教众人人又少,故此马李二人思量把这梁轩带回井儿峪审问清楚。如果真的是自己人固然好;如果是细作在井儿峪内有几十个教众,也不怕梁轩能耍出啥花样来。

梁轩慌了,心想:“我死不打紧,但是有负了皇恩!本想和李氏夫妇合力在关隘内解决红封教,但一来现下李氏夫妇被捆绑着,二来方才自己一直没机会跟这夫妇二人说明来意,这下如何是好?”眼瞧着两个红封教教众手持刀剑上前来就要绑自己了,自己现下发难却没有十足把握。正在慌乱之际,突然其中一个叫持刀教众转身把刀架在马三道脖子上,身法之快,诡异无伦。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教众已到了马三道身后把马三道挟持住。

这下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梁轩打量一下那挟持马三道的教众,只见那人三四十岁年纪,白面无须。他喝到:“我叫崔文升,乃郑贵妃派到红封教内的细作。你等想要马副教主有命便放下兵刃,开关向官兵投降!”梁轩听此人音调,的确是尖声,应该就真的是太监无疑。他抖擞精神,用铁折扇打倒另一个持剑的红封教教众,用剑割开了李氏夫妇身上的绳索。李健辉、罗心怡夫妇接过剑,和李守才、孔道二人接战。

梁轩手持铁折扇在旁边护定,敢前来助战的教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其实李守才和孔道武本来比李健辉、罗心怡稍高,但突然遭此变故,心神大乱,故此一时间也占不了李氏夫妇的便宜。井儿峪外官兵攻关甚猛,那数十个红封教教众拼死抵抗。崔文升急了,手上稍微一用力,马三道咽喉皮破血出。崔文升喝道:“快叫你的部下弃械投降!”马三道无法,大叫道:“不要抵抗啦,放下兵刃投降!”

李守才道:“马大哥,放下兵刃,我们都是个死……”话还没说完,崔文升喝道:“那我就先杀了你马大哥,再取你狗命!”手上一用力,刀已入马三道的脖子上的肉了。马三道呱呱大叫。李守才心神一分,被李健辉长剑割伤手臂。孔道叹了一声气,把剑弃了。罗心怡上前用长剑架住。孔道道:“李大哥,垂死挣扎只得增徒添杀孽。官兵攻进来,势必玉石俱焚。即使逃出生天,也不免余生都是亡命天涯……”

李守才一听,也叹了一声气,丢了铁棍,李健辉上前架住。红封教教众剑首脑都就擒了,只好纷纷弃械投降。梁轩大喜,前往关门口开门放官兵进来。营州右屯营指挥使朱国彦和六扇门洪一贯带领官兵进来,纷纷把红封教教众擒住。把关隘接收后,洪一贯带着朱国彦上来接收马李孔三个红封教头目,向梁轩、李氏夫妇、崔文升道谢。罗心怡看见军官上来,哼的一声就走开了。李健辉向朱国彦陪笑道歉,便去哄浑家。

洪一贯觉得奇怪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年轻女子,便上前拱手抱拳道:“在下乃六扇门南方七省总捕头洪一贯,如有得罪之处,万望海涵!”洪一贯这不说犹自可,一说,李氏夫妇二人身躯都震了一下。罗心怡颤抖着声音问道:“难怪看着你面熟,你可是就是去年围剿莲花山的六扇门捕头!?”洪一贯回答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罗心怡正要拔剑出鞘,被李健辉一把制住。

李健辉道:“他们朝廷人多,来日方长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走!”说完拖着浑家急急奔出关。洪一贯顿时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何处开罪了此夫妇二人,便回去跟朱国彦、梁轩、崔文升说起此事。梁轩道:“他们俩是白莲教之人。”洪一贯恍然大悟,同时也急了,追将出去,但哪里还有那李氏夫妇的踪影了呢?只好垂头丧气地和梁轩、崔文升押着马三道、李守才、孔道回朝复命。

斗转星移,眨眼到了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皇帝驾崩,终年五十八岁。梁轩奉命到燕山向小皇子朱常鸿报丧。但梁轩此时却十分苦恼,因为燕山山脉西起张家口万全和怀安境内的洋河,东至山海关,北接坝上高原,七老图山、努鲁儿虎山,西南以关沟与太行山相隔。南侧为河北平原,高差大。广义燕山系指坝上高原以南,河北平原以北,白河谷地以东,山海关以西的山地,狭义则指上述范围内窄岭、波罗诺、中关、大仗子一线以南的山地。燕仙山为人游戏人间,世人都不知道他具体居住在燕山山脉哪里。上次梁轩送小皇子到燕山学艺时,是幸好碰着山河神仙,把小皇子交给他们就下山了,此时应该到何处寻找小皇子?

于是梁轩从七月二十一日开始,一连十几日,在燕山山脉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训了个遍,始终没能寻到小皇子。眼看盘川已用完,梁轩还没找到小皇子,故此也不敢回京索要银两,于是只好在燕山打些野兽禽鸟,采摘写野果充饥。这一天正午,梁轩正是腹中饥饿,突然听到一阵“咕咕”的叫声。梁轩抬头一看,原来一只肥美的鸽子停在树枝上。梁轩心想:“打下这只鸽子就可以开开荤了!”

想罢梁轩便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子,手一扬,石子向鸽子直飞过去。眼瞧着石子就要击中鸽子,突然一只系着黄绫的飞镖打过来,击开石子。梁轩大吃一惊:“遇到武林中人了?暗器居然能击开我的石子?”话音未落,只见得一个十四岁的红衣少年跑前来把鸽子赶走道:“咕伴,快下来我肩膀上!”各自依言停在那少年的肩膀上。梁轩心中疑惑道:“难道就是这少年击开我的石子?”

那少年赶走了鸽子后,低头一看,欢欣大叫道:“梁轩叔叔?我是朱常鸿啊!”梁轩大吃一惊,急忙催马上前道:“你真的是九皇子殿下?”定眼看时,只见这少年体型虽然比八年前病恹恹的小皇子相去甚远,但从相貌中依稀可以看得出的确就是朱常鸿!梁轩激动非常,禁不住保住朱常鸿大哭道:“殿下,卑职终于找到你了,找得卑职好苦啊!”朱常鸿默默地等梁轩哭完,才问梁轩:“梁叔叔来燕山找我何事?”

梁轩道:“先皇万历陛下于七月二十一日驾崩了,太子朱常洛继位,定年号泰昌。皇上命卑职到燕山来向殿下报丧,可是卑职愚钝,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山河神仙的居住之所。”朱常鸿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道:“大明历代先帝,除了太祖、成祖、世宗外,皇考已经是最长寿的了,享国更是最长久。师父家在离此处数十里的东猴顶上,皇考已崩了二十几日,我就不赶回去了。”

说罢,朱常鸿便从自己衣袖割了一块布下来,用剑刺穿自己右手食指,在布上写了“考崩回宫”四血字,把布绑到鸽子的脚上,放飞了鸽子道:“咕伴,麻烦你替我做次信使,回去给师父报信!”然后低头跟梁轩道:“我这就随叔叔回去。”梁轩心中暗道:“这位皇子殿下八年没见,长大沉稳了,但现下才十四岁,显得少年老成了点。不知道这几年他在燕山学艺之时都经历了学什么事情呢?”

梁轩因为自己离开京城已二十几日了,故此也不敢逗留,立即带着朱常鸿回京。梁轩本应买马与朱常鸿,二人策马回京,但因为自己寻找小皇子已寻找了二十几天,盘川用尽,只好和朱常鸿共坐一马回京。二人从安定门进入京城,已经是八月十六日。二人进京后直奔紫禁城。路上,二人经过郑国泰府门前,看见几顶轿子停了下来。

梁轩觉得诧异,停马看时,只见内阁大学士刘一燝、韩爌,吏部尚书周嘉谟,礼部尚书孙如游,大理寺丞邹元标,兵科给事中杨涟等纷纷从轿子中下来。梁轩觉得奇怪,因为这几位都是太子党,而郑国泰及其儿子郑养性都拥立他们的外甥福王朱常洵。因此太子党与他们一直不对付,此番前来郑府为何而来呢?梁轩上前唱喏,并向几位大臣介绍朱常鸿。众臣参见过皇子殿下后,梁轩问:“各位大人,因何事来郑府?”

刘一燝道:“梁总管有所不知,在你前往燕山请九皇子殿下回来之时,郑贵妃向今上进献四位美人。皇上大喜,却没节制,弄坏了身体。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向皇上开了服泻药,结果陛下一晚如厕几十回,现下龙体违和。先前崔文升是郑贵妃的贴身太监,郑贵妃此时又赖在乾清宫不走。所以我们怀疑此时和郑氏一族有关,故此前来诘问!”原来崔文升在万历四十三年在蓟州井儿峪破了红封教有功,被擢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梁轩、朱常鸿二人听到后大为一惊,没想到从梁轩到燕山请朱常鸿之时的二十来天,宫中发生如此大事。朱常鸿听说大皇兄病重,乾清宫又被郑贵妃霸占,也不顾这些大臣了,打马奔往紫禁城。梁轩带着朱常鸿急匆匆地穿过大明门,进入皇城。众巡城卫兵、侍卫都认得梁轩,知道这是亲军都卫府都统,也不敢拦问梁轩朱常鸿是谁。很快,二人也穿过午门,经过三大殿,来到乾清门前,只见李进忠带着几个太监拦着。

原来泰昌皇帝朱常洛后,郑贵妃勾结西李霸占乾清宫,只要泰昌崩后便发动政变,故此西李命令李进忠守着乾清门。梁轩瞧不起这几个太监,大喝一声:“我是侍卫总管梁轩,请来大行皇帝九皇子、今上皇弟朱常鸿前来向陛下见礼,让开!”李进忠冷笑道:“燕山离京师有多远,梁总管去请皇子殿下居然去了二十多天?”梁轩素来不善言辞,也不好意思说原因是自己从来都不清楚山河神仙的住处。

当下梁轩转头对朱常鸿道:“殿下,您看着狗奴才当着宫门,该当何罪?”李进忠心想:“梁轩此人平生忠厚老实,素来不敢也不会说谎,恐怕此人真是皇子。”故此李进忠抱拳弯腰向朱常鸿行礼道:“奴才李进忠参见九皇子殿下!”朱常鸿心想:“方才听得刘大学士说郑贵妃霸占乾清宫,想必此人肯定就是郑贵妃派来的守住宫门的!”朱常鸿一边想,一边伸出手来想扶李进忠,其实暗运内力想推开李进忠,口中却道:“李老公公忠体国,不必多礼!”

李进忠感到一股内力从朱常鸿那边推撞过来,也不敢怠慢,使起千斤坠功夫。原来自从梃击案后,李进忠知道韩本用武功高强,故此在攀附西李,经营仕途的同时也不断地纠缠韩本用,说要拜韩本用为师学武。韩本用觉得李进忠当初舍身救皇长孙朱由校,觉得此人忠心,于是便把自己的一身武功教给李进忠,并把自己的武功著成一本《宫人武籍》,送给李进忠。

朱常鸿在燕山学艺已有八年,但此时居然推不开李进忠,心中大惊道:“这阉人居然有此武功,日后必成祸患!”当下李进忠慢条斯理地道:“奴才向殿下施礼乃天经地义之事,殿下何必客气?”朱常鸿见推不开李进忠,便开口道:“当今皇上乃我胞兄,闻知陛下抱恙,我想进内问安。”李进忠笑道:“先前太医已为皇爷诊断,吩咐奴才等皇爷不可吹风,故此奴才才胆敢守候在此。奴才并非故意冲撞殿下,请殿下恕罪!”

梁轩见如此相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心想此时西李必定和郑贵妃守在乾清宫中,如此可先回慈庆宫和范苑萍、东李并由检、由校两位小皇子商量对策,于是便低声对朱常鸿道:“殿下,咱们可先回慈庆宫!”朱常鸿点了点头,便对李进忠道:“李老公此举甚好,好生守护皇上。”便转身跟着梁轩回慈庆宫。二人到了慈庆宫,范苑萍听得內官传报,又急又喜地奔着出来。

朱常鸿乃万历四十年秋到燕山学艺,范苑萍却是万历四十一年秋才被选入宫当当时还是太子的朱常洛的昭仪,故此二人先前未曾见过面。但先前泰昌病重,除了建藩在洛阳的泰昌三皇弟福王常洵未奉诏进京外,在京中的五皇弟端王常浩、六皇弟惠王常润、七弟桂王常瀛都先后想进宫向泰昌问安,但都被郑贵妃挡在乾清门外。范苑萍心想,朱常鸿和别的养尊处优的皇子不同,毕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应该会有办法对付郑贵妃吧。

范苑萍把朱常鸿、梁轩迎进慈庆宫,分宾主坐下后,范苑萍便向朱常鸿诉说泰昌患病的缘由。朱常鸿早就听刘一燝说过,但又不好意思打断皇嫂的话,于是还是静静地听着。说到最后,范苑萍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道:“这颗药丸是本宫精心研制的‘赤心丹’,是用鹿血及一众名贵的药材制成。本宫想进入乾清宫献给皇上服用,可是被郑贵妃挡在乾清门外。这次皇叔回归,要不皇叔代本宫送进乾清宫?”

朱常鸿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皇嫂,其实我先前都想进乾清宫,但一样也被郑贵妃挡在宫外……”范苑萍道:“皇叔不必烦恼。”说完范苑萍叫了一声:“有请两位皇子出来吧!”只见乳娘客印月和东李都带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来,客印月带着那个年纪都与朱常鸿相仿,东李带着那个年龄稍轻,八九岁左右。

范苑萍指着客印月带着那少年道:“这位是皇长子朱由校。”又指了指东李带着的那位少年道:“这位是皇五子朱由检。”(朱常洛二子、三子、四子早殇朱常鸿幼时也经常与由校、由检玩耍,但当时还没懂事,故此对两位侄子印象不深,但此刻皇嫂介绍,相信也不会错了。朱常鸿兴奋地牵起由校两兄弟的手,诉说别来之事。

范苑萍笑道:“好了,稍后再叙旧吧。现下麻烦皇叔带着二位小皇子前去乾清宫献药吧。先前本宫为成年女眷,郑贵妃和西李都觉得本宫是前去争利的。此次你们三位是年幼的皇胄,由校、由检更是皇上的亲骨肉,由你们三位去送药郑贵妃也应该不会有话说的。”朱常鸿点点头道:“嗯,救人如救火,麻烦梁总管在慈庆宫保护皇嫂,我这便和两位贤侄前去乾清宫献药。皇嫂乃药圣李东璧的门人,相信必定药到病除的!”

说完朱常鸿便和朱由校、朱由检动身前去乾清宫了。朱常鸿思量,先前从正门乾清门被李进忠挡着,此次可从乾清宫的侧门日精门进宫,不必和李进忠纠缠了,想罢便一手拉着由校、一手拉着由检前往日精门。叔侄三人有说有笑经过毓庆宫之时,迎面一顶轿子抬着过来。此时朱由校欢喜说道:“父皇服下这赤心丹,龙体肯定能康复的!”那轿子轿帘一掀,轿中人大叫道:“哥儿何往?”

朱由校定眼一看,原来是西李。朱由校慌忙上前请安道:“儿臣正欲与九皇叔、五皇弟前往乾清宫向父皇献丹药。”西李一听,双眼死死地盯着朱常鸿,口中骂道:“梁轩那个狗奴才,不知道从何处带个哀家都没见过的人回来,就说是九皇叔了!”朱常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个西李怎么说都是自己皇嫂,何况目下泰昌已经登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无礼。故此朱常鸿就转过脸去,不看那西李,也不想听她骂了些什么。

突然,朱由检惊叫道:“啊,皇叔,西李把赤心丹从皇兄手上抢过去了!”朱常鸿扭过头来时,西李已经放下轿帘,命轿夫起轿走了。朱由校哭丧着脸走过来。朱常鸿安慰道:“由校莫要伤心,想必那西李也是拿赤心丹献给皇上的,只是邀功把功劳纳到自己头上罢了。我们以后再向范皇嫂要一颗赤心丹献给皇上表孝心就是了。”三人再向乾清宫走来,来到日精门,没有看见有看守,三人便从日精门进入乾清宫了。

进了乾清宫,只见一位端庄的中年妇人坐在龙床旁跟泰昌皇帝朱常洛聊天,朱常鸿定眼一看,那妇人不是别个,正是自己阔别了八年的母妃黄氏!朱常鸿马上上前向泰昌和母妃跪拜请安。朱由检道:“父皇、皇祖母,九皇叔回来了!”泰昌和黄贵妃大喜。黄贵妃欣喜地扶起朱常鸿,留着眼泪细细端详着儿子道:“我儿,长大了……长大了……”面色蜡黄的泰昌看见这母子情深的一幕,想起自己母亲王氏被万历冷落了一辈子,一激动,便晕了。

众人慌了手脚,站在一旁的王安马上奔回慈庆宫请范苑萍过来。朱常鸿问黄贵妃:“外面郑贵妃的人把持着宫门,母妃是如何进宫面圣的呢?”黄贵妃道:“一开始哀家的确被李进忠那伙奴才挡在宫门外。幸好王老公对郑贵妃说群臣到郑国泰家逼宫,郑贵妃便匆匆忙忙带着李进忠出宫了。西李也走了。”看见母妃提起西李,朱常鸿道:“儿臣方才才见识过那西李的凶恶。”黄贵妃点点头道:“是的,那西李凶恶阴鸷。由检一开始也是由西李照看着,后来由检极力进劝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才改由东李照看。但由校还是西李带着。”

正说间,王安带着范苑萍、梁轩急急赶到。范苑萍为泰昌号了脉后,说道:“幸好皇上只是心神激荡过度晕了过去罢了。”然后回头对由校道:“由校,赤心丹呢?献给父皇没?”朱由校吞吞吐吐地道:“被……被西李拿了……”范苑萍急道:“西李怎么会知道你手上有赤心丹!?”朱常鸿见状,马上上前圆场道:“西李虽然把丹药拿去了,想必也是献给皇上的。只要皇上能服下赤心丹,谁献不一样?”

范苑萍叹了一口气道:“九皇叔有所不知。我有位师叔名叫李可灼,是我师公李东璧的族侄,西李是他的族侄女。这李可灼先前为了和我师父庞宪争太医之位,使计陷害师父,迫害师父做了军医。但先帝英明,知道李可灼使坏,而且知道李可灼医术不精,也不让李可灼当太医,只任命他为鸿胪寺丞。师父去年随军出征萨尔浒。大明在萨尔浒之役大败,师父也没了声息。我就担心西李把赤心丹给了李可灼,让李可灼献给皇上。皇上服下赤心丹以为李可灼医术高明,继续让李可灼医治。就凭李可灼那半吊子医术,那就……”

范苑萍没有说下去,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朱常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那麻烦皇嫂在配制一颗赤心丹?”范苑萍道:“先不说制赤心丹的原料有鹿血、熊胆、人参等名贵药材,就是有了这些药材要炼制也要半个月啊……”正说间,內侍来报:“内阁首付方从哲求见。”朱常鸿道:“要不小弟出去告知方首辅,让他防着那李可灼献药?”范苑萍心想,此刻泰昌昏迷,稍后李进忠回来守着宫门,自己也不能再进乾清宫一步,也只能如此,于是便点点头。

众人出了乾清宫,看见白须白发的方从哲等着求见。方从哲看见先皇黄贵妃和今上范贵妃出来了,马上行礼。范苑萍对方从哲道:“方阁老,这位是大行皇帝的九皇子常鸿。”方从哲向殿下行礼,朱常鸿扶起道:“方阁老,如果今后鸿胪寺丞李可灼要向皇上献药,万万不能接纳,请您老谨记。”方从哲一脸茫然,看了看黄贵妃和范贵妃,黄范二人都点了点头。方从哲道:“老臣谨记殿下嘱托!”

众人离开乾清宫,朱常鸿陪黄贵妃回宫,范苑萍回慈庆宫准备药材再制赤心丹。这半个月内,因为郑贵妃和西李命李进忠把持乾清宫,朱常鸿除了到神宗万历的棺椁前跪拜,得到自己的封号“夏王”外,也没能做有实质性意义的事情。期间,朱常鸿听得母妃黄氏时常提起自己远在江西饶州府鄱阳县的娘家,尚有兄长黄焯铉和侄子黄睿健在,不知道近况如何。

朱常鸿叹气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哎,舅舅和表兄说来也是皇亲国戚,应该日子还算过得去的,母妃宽心吧!”黄妃道:“哀家当初力争当初还是皇长子的今上当太子,恐怕已得罪了郑贵妃家族了。郑贵妃家族虽然身处天子脚下的顺天府大兴县,但哀家还是担心,郑妃及其娘家的红封教和嵩山派之流会对兄长和睿儿不利”朱常鸿也不便说甚,只是默默记住此事。

九月一日丑时,朱常鸿都还没睡得着,心想:“这半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皇嫂赤心丹炼制得如何了?”于是朱常鸿坐起来,穿起衣服,走出了黄贵妃寝宫。因为朱常鸿还没定在哪里建藩,作为藩王在京城暂住的行馆夏王馆还没建成,而朱常鸿又还没成年,故此朱常鸿还在黄贵妃宫中暂住。

朱常鸿走向慈庆宫,在慈庆宫门外,朱常鸿止住步了:“现下还是黑夜,先别说进去找皇嫂可能打扰了皇嫂休息;更须知道晚上避嫌叔嫂不可轻易私下会面。”朱常鸿正在踌躇之时,只见远处一个瘦弱的五十多岁的大臣追着另一个同样也是五十多岁的大臣,边走边骂:“李可灼你这个佞臣,毒杀了陛下,罪大恶极!我定必要把你捉拿归案,明正典刑!”

朱常鸿一听皇帝居然已被毒杀,心神大乱。究竟那两个大臣是何人?泰昌又是如何死的呢,且待下回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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