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奔云兽的秘密（1 / 2）

秋日清晨，天高气爽，正是赶路的好时节。

两人出了客栈，司马博用腿赶了两天的路，深觉辛苦，找了家车马店，一番讨价还价下来。雇了一顶马车直望淳安府而去。

蹄声哒哒，出了长街转上大路。不时离了阴山镇，渐渐行人稀少。

这马车专职迎送过往旅人，车厢里铺了厚毯，只有些许摇晃，并不颠簸。司马博用折扇挑起帘子看着窗外景色依然兴趣不减。他也是自小上山，感觉山下任何都是新奇，两天过去依然兴致勃勃。

洛易早就没了新鲜感，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在山上呆了十年那位。只闭了眼锤炼真气，嘴里不时冒出一句两句敷衍司马博的聒噪。

约莫行了十来里路，听见车把式“吁”了一声，马车骤停。然后就一阵呵斥：“你这死老道，看见车驾不避路旁，反来拦马，我若迟了，今日就撞死你。速速闪开，你要作死寻别家去。”

洛易睁眼神识一展，就把外面“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头也有些讶然，拦车的正是昨日算命的老道，此时牵着瞎眼女童正向车把式作揖连连。

“店家恕罪，贫道和小徒实在走不动了，就算不可怜贫道老迈，也请可怜小徒残废之人。敢问可是去淳安府，还请捎带一程，绝不会短了车马资费。”

车把式一听人家也给钱，顿时没了火气，为难道：“你这老道，恁也大胆。就算如此，怎么急窜上大道拦马？确是要上淳安府，只是车驾里已经有了客人。这一趟带不带你，得要尊客同意。”

老道又作揖道：“这且无妨，贫道自去分说，不会让尊驾为难。”

恰此时司马博从帘后伸出头来察看，一见是昨日的老道，也感惊异。

老道也瞧见司马博，那对桃花眼很是醒目，自然认得。喜出望外抢上两步：“无量天尊，公子我们今日又见面了，可见缘分不浅。还请通融一二，自有福报。”

司马博先前已经听见是什么回事，想起昨日老道忽悠了洛易钱财，呵呵一笑：“你既是个算命的，不如你卜一卦，看我同意不同意。”

老道面容一肃，正色道：“贵人行事，皆合天道，贫道就算能够卜算。岂能无端妄测天机？”

然后面容一垮，苦苦戚戚：“公子何必为难我一个乞道，此去淳安。道途遥远，小徒确有不便，还请怜悯几分。”

司马博回头看见洛易点了点头，又沉吟片刻：“既如此，你且上来吧。”

老道大喜，忙牵过女童一起谢过。等洛易出手拉上马车后，施施然对车把式道：“店家，我拦车之前，实不知此车是我友人所雇。既然友人邀我上车，料想他资费已付，我再与你实不合理。”

他们既然都把车包了，邀请了我，我就不给钱了。

车把式大惊，这种赖皮还真没见过，手指着老道，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道又喜滋滋道：“但贫道岂是这种占便宜的人，我与小徒，赠你一个大威钱吃杯茶水。”

司马博都听不下去了，暗中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在车厢里道：“店家不需与他争执，他的车资，我出了便是。”

车把式也发现与这种混子老道实没有什么可说的，好在先前客人肯付车马费，也就不再言语，喝了声驾，马车又动了起来。

司马博摇摇扇子，对老道嘲讽了一句：“今日里道长怎么不怕冲撞和我一起的大仙了？还要来挤作一处。”

脸上毫无尴尬，道人煞有介事：“公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昨日里我是害怕大仙怪罪，今日里嘛，料来仙人是慈悲为怀的，怎会与贫道一般见识。”

司马博嗤笑一声，斜眼看着老道：“不知道长可有名号？”

当胸一礼，老道正色道：“劳公子动问，山人晓河”

洛易眼见和老道一起的女童跪坐在一旁，似有些害怕，把头埋进老道身后，不由得有些好奇：“道长怎的收了这么小的徒儿，眼疾可还有救？”

晓河道人轻轻摸了摸女童的头，满眼慈祥：“我这徒弟，其实跟我也就一年，去年约莫也在这个时节，嵩阳府闹瘟疫，我恰在那处。照理说秋时不是疫病糜烂的季节，结果满城之人十不存一，有人说是通幽妖王过境……后来死得埋尸都没人了，贫道是一条贱命，只得四处拖尸掩埋，不然疫病更甚，在死人堆里发现了她，虽说后来还是瞎了眼，好歹是挣出一条命来，便收了她为徒，总算能给她口饭吃。但老道也已是风烛残年，只能是多积攒银钱，我死之后，让她有个活路。”

司马博听到此处，看了晓河道人几眼，少了几分鄙夷之心。

洛易这是第二次听到“通幽妖王”。谢长风曾说过好像是万妖门人，拿手好戏就是天灾人祸，不知是什么妖怪。

“难道官府也没有办法？不赈灾么？”司马博开口道。

晓河道人叹了口气，闭了眼睛。

“分封在嵩阳的王爷一家都死了个干净，府君大人也染了瘟病大堂之上当众呕血而亡……天灾之下，谁又救得了谁。”

洛易还是第一次听说瘟疫能到这个程度，实在有些难以想象，思索了片刻又道：“为何不报于庆云宗，请仙家援手？”

晓河道人睁眼看了一眼洛易，眼神古怪：“谁说未报了，刚发现疫情，府台就使人一报朝廷，二报庆云仙庭。得到仙家的回复是……此乃府君不敬鬼神，咒诅上苍。因此降下天谴，嵩阳合该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