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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二十四章 赵阔吐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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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肖凌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强壮,纯阳之气也越来越盛。我的魂却越来越弱,如果没有珠子的灵气护着,我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我缩在珠子里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时常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飘飘渺渺好像离我很远,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一日,我终是听清那声音:“臣把这小红杏做成了蜜饯,君上尝一口吧。”语调亲切柔和。想到小红杏,仿佛有股酸甜的感觉的唇齿间游走。

我动了动,觉得周围似乎少了什么,那个胎儿不见了。肖凌的声音:“好,我便尝一颗,辛苦你为我做这些。”入口实在太甜了,失了杏子的醇香,也少了咀嚼后的酸爽。我皱眉道:“蜜饯,我只喜山楂的。”见眼前那人的手一抖,手中的瓷碟倾斜,几颗蜜饯滚落在书案上。他眼中流光溢彩,紧紧的盯着我。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宋大人怎的消瘦至此,我捡起一颗跌落在书卷上的蜜饯看了看说:“宋大人对本王还真是用心,这蜜饯色泽光鲜,想必从晾干到蒸煮定是每步都恰到好处~”还没等我说完,他忽的低下头吻了我一下,我瞪大眼睛抿了抿嘴道:“宋君妃竟如此主动?莫不是要本王今夜宣你侍寝。”,我抬眼以为又会看见他一脸的绯红,不想他面不改色,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气。

我笑道:“怎的?听到要侍寝,宋君妃如此欢欣嘛?”

宋云熙抿着嘴笑道:“不如就现在吧。”看来是认出我来了,可我心中还是腾的窜起一阵妒忌的小火苗,我抿紧嘴,只觉得鼻孔直往出喷气。他对我的愤怒视而不见,笑嘻嘻的一下把我从椅子上捞起来,紧紧拥在怀里带着颤音说:“你这坏丫头,你可知这十六个月我是怎么过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醒来第一件事却是与我玩笑。好没良心。”

“十六个月?!”我诧异的说。

云熙说:“皇子已出生六月有余,却迟迟不见你醒来。我寻了各种借口,日日来勤政殿与君上说话,想始终寻到你一点影子。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着急多难过,我无能为力,无处寻你,从未如此害怕过。蓉儿,你莫要再离开我了。”

与我而言只是睡了一大觉。与云熙却是整整十六个月。我听见肖凌戏谑的声音:“啧啧,这十六月本王过得也甚是辛苦,你既醒了,本王去学习了。”她每次躲懒,进珠子里翻我前世的记忆和睡大觉,就说自己去学习。我听见她兴奋的喊了一句:“自在喽”。便销声匿迹了。

我开心的搂紧宋云熙,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

次日,我推开实验室的门,满屋的实验材料,体内的某根神经立刻兴奋雀跃起来。

我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把新的实验器材挨个摸了一遍。墙角有处焦黑,仔细看周围放置的器材和原料,有人在研究火药。书案上放着几本大米国语的书籍,书页空白处用小楷做了标注,字迹峻挺,是常青的笔迹。看来他在大米国半年学了不少东西回来。

翠喜站在我身后说:“常大人有一日不知在捣鼓什么,蹦的一声,整个屋子都是浓烟,常大人出来的时候头发都冒着烟。可把奴婢吓坏了。”

我问:“他可受伤?”

翠喜说:“只头发和眉毛烧焦了。”我想象着他的样子,仍不住轻笑,翠喜说:“常大人去苏州了,说是要拜访几家制作烟花爆竹的世家。随便再去织造司勘验一下织布机。”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呆在实验室里,从早坐到晚也不觉疲累。可奏折批上一个时辰,我便觉得头晕眼花,疲惫不堪。深感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

赵阔来找我时,我正在看墙上新制的地图。自从造出纸来,一切变得方便了许多。他从后面揽着我的腰,把下巴压在我肩膀上,我实在不习惯与他这样亲近。便借着看地图,挪到地图前拿起根长杆,对着福瑞国四周挥了挥,说:“这些地方以后都是福瑞国的,同一个国家,统一的货币、度量衡和律法,整个福瑞国互通有无,共同繁荣。你觉得如何?”赵阔的眼中熠熠生辉:“我定助你完成宏愿。”

赵阔站直身体走到地图前,指着沿海的几个城镇道:“近期,大米国的军队总在这一带海域闹事,他们仗着手里有火铳,抢劫商船乱杀无辜,不断滋事扰民。”

我笑道:“所幸这些日子,我呆在实验室里研制了一批枪支,又优化了之前的弩。虽然射程和杀伤力还不够理想,但是对付那些简陋原始的火铳却错错有余。”

我赶紧拉着赵阔去练兵场,试炼新武器。

不久,赵阔便带兵去沿海了。我给军理大人留下一封书信,带着云熙、李牧、赵燕儿和怀桑四个人向北方出发了。让翠喜尽量多拖些日子再将书信交于军理大人。

时值春日,暖阳和煦,我们几个走走停停。足足十几日才到哈礠县,中心街道上冷冷清清,选了一家饭庄进去坐定,老板拿来菜单,恭恭敬敬的递给我,我随手点了个酸菜炖杀猪菜。老板的手抖,声音也抖,说:“这,这菜,客官怕是吃不惯的。酸菜是当地,当地贱民吃的。味道酸腐恐怕客官不会喜欢。”

我笑道:“我从小吃到大,你怎知我不喜欢?做来便是。”老板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看向李牧,他笑笑说:“我奇怪出来这么久了怎的宫里还没反应。看来是早在这等着我们了。”

我看了一眼赵燕儿,他走去门口喊了一声:“今日哪个要谈生意?”我心道:还说什么暗语,直接问御林军哪个当值得了。

云熙笑道:“这一条街恐怕没一个是当地百姓,我起初还奇怪路边那几个摆摊的小哥,虽衣着破旧,却清俊挺拔。还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心道:明明就是练家子出身,运动男孩自带的气场。

门口货摊后走出一身型笔挺的男子,面色清冷,浑身都肃杀之气,看得人一个激灵。我心中暗叹,此人不是来刺杀本王的,就是战场上血雨腥风经历的太多。他走上前对着赵燕儿抱拳鞠了一躬,在下柳季在此恭候多日。赵燕儿把他带进来,我挥挥手免去他跪拜。

“你们是何时到的?”

柳季躬身道:“回君上,属下等五日前到的,常将军命我等在此等候接应君上,常将军带一路人马先去了密林中的别院附近勘察。近日可回。”没想到常青竟然这么快就从苏州回来了。

我道:“你们就在这候着吧,命人全部散去,把百姓都放出来。你们也权当放假休息,在这县里随意吧,别扰了百姓即可。柳季为难的看赵燕儿,他深知我脾气,无奈的对柳季说:“听君上的。去吧。”

柳季转身出去,带走街上一干人。

一会儿便摆了一桌子的菜,吃一口竟然是宫里厨子的味道。酸菜是最后一个端上来的,用大汤碗盛着。我刚要去捞,云熙抢着盛了一勺,放在碗中,快速的用筷子夹了酸菜放在口中,皱了皱眉头,担心的看着说:“还是不要吃了吧,有股子酸味。”

我笑着道:“酸菜自然是酸味。”

赵燕儿也舀起一勺尝完说道:“好像坏了。”

我可怜兮兮的盯着那碗酸菜,感觉都快被他们捞干了。我刚想拿过勺子,没成想旁边又伸出双手满满的舀起一大勺,眼看汤碗中见了底,我抬眼正要看看是哪个胆大的敢跟我抢食,竟然是常青。他笑着把手中的碗递给我,道:“君上从前说过,酸味是白菜发酵产生的乳酸,可食,健脾胃。”我笑着接过常青递来的碗,入口是家乡的味道。我笑着对常青说:“常大人快坐,辛苦啦。”

李牧睁大眼睛看我吃了一会,也按耐不住盛了半碗,开始几口在嘴里品了又品,后面也跟着我大口的吃起来,还呲溜啄了一口汤,叹道:“油而不腻,香!”

别看李牧平时吟诗作赋、咬文嚼字的。对食物的评价往往只有短短几个字,比如:“嗯,好吃!”,“真好吃”“香!”或是“喔,过瘾!”简短的评价,再加上他一脸陶醉的表情,无论什么菜都会平添了几分诱惑。于是,云熙、赵燕儿和怀桑也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李牧说:“哎,少了点什么?”云熙笑道:“可是酒?”旁边没胡子的饭店老板赶紧笑脸道:“这店里有用蓝靛果酿的果酒。奴才尝过,不烈还是酸甜口的。”我哪里没喝过,三百年后,人们每年七月都会上山去采摘野生蓝莓,再把采来的蓝莓封在玻璃容器里。开始几个月是果汁的味道,等到了年底,就变成了酒。我小时候经常偷喝的。

第二日,哈礠的县令带着大小官吏前来叩拜,还不知从哪整了块青石板,求我为哈礠县题字,礠字的繁体字实在难写,我便写了:“哈哈县”三个大字,落笔用了我皇姐的名字。

中午,终于吃上了杀猪菜,屏退左右,我们几个围着一大桌子菜吃的满嘴流油。

下午,县承安排了狩猎,刚进林子便遇到一只形似麋鹿的动物,它通体银白,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绸缎般的光泽,头顶的角却不像鹿角,而是像两柄弯刀向脑后弯曲,到了末端扭成两个漂亮的螺旋。

我惊喜的拉云熙的袖子:“快看,多漂亮,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羊。”

常青淡然道:“这是白泽,我戍守边陲时曾见到过两只,白泽通常生活在北方的密林中,只吃些奇花异草,全身都是宝,白泽角对心绞痛有奇效,现下已不多见了。”说着弯臂搭箭对着那只白泽。我立刻上前制止,上一世只在书中见到过白泽的图片,这一世也许我可以做点什么。常青放下弓箭惊讶的看着我:“君上不想要这只白泽吗?”

我道:“上古的一些神兽,现下只能见些石头雕刻的模样。想来最后一只白泽死后,后世之人也只能在书画中得见。不如放它归山繁衍生息。子孙后代还能有幸见到活物。宫里不缺皮毛,放它去吧。传令下去以后不可扑杀此兽,违者重罚。”

李牧道:“一只白泽能换十二金,够普通百姓家几年的家用。即便有法令禁止猎杀,还是会有人冒险为之。既说起上古神兽,不如也给这白泽编写故事说辞,让人对它心生敬畏才好。”

我笑道:“正和我意,那就辛苦李大人了。不知李大人想编写什么故事,不如先讲上一讲。”

李牧一副高深状,捋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道:“自然是祥瑞之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另外加上“王者有德”才出现,能辟除人间邪气。等等。”原来后世的传说,竟然是眼前这家伙杜撰的。

我见到虚抚胡须的手,一阵肝颤。前些日子,我刚醒过来时,得知李牧四处游历去了。我便放出信去找他,他收到消息时正在南方海岛一带游历,回来时满面晒得黝黑。

赵燕儿来报李君妃回来了,我欢天喜地的去看他,一进院子看见一个黑煤球般的李牧闭眼在躺椅中小憩。再看那胡须犹如沾满污泥的石头上长着一撮怪异的水草。

我顺手拿起剪刀把那搓胡须连根剪了。他醒来后,拿着胡须戚戚然的掉下眼泪来。我本是觉得他顶多骂我两句,没成想竟伤心如此。我惶恐不安的不停道歉。最后,以三幅名画外加一小箩金花生方才换了他个笑脸。

第三日,街上还是没多少百姓。我吃过早饭,提出继续赶路。并再三强调不许柳季他们跟着。赵燕儿忧心忡忡的劝谏我为安全着想,允许护卫们跟着,我对他说:“放心,我的寿限还不到,五六年之内怎么都死不了。”

云熙路上不怎么说话,好像有心思。我拉拉他衣袖:“怎么了吗?”他抬头笑笑说:“没怎么,可能是累了。”我脸红了红,道:“喔,是我考虑不周了,今日应该好好歇息才对。”他眼中闪了一下,继而脸上染上一抹绯红道:“我不累。”

李牧回头嬉皮笑脸的回头说:“到底累?还是不累?”常青骑着马走在李牧前一点,一路默不作声。

赵燕儿的马忽的站住,两个前蹄踢踏。怀桑迅速移到我身旁。云熙也戒备的把手按在剑柄上。赵燕儿的耳朵动了动,骑马到前方树下,对着树上喊了一句:“下来!”。一阵落叶簌簌掉落,一个毛乎乎的身影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位身型敦实的男子,批着兽皮,露着半个肩膀,脸被包裹在头发和胡须里,只能看见一双晶亮的眼。起初,我以为他从树上落下时跪着没起来,仔细一看就是这般高矮,他赤着一双大脚,腰间还系着一圈动物尾巴,短胳膊短腿。

还没待我们几个开口,只见毛人伸出短短五指撸了一把眼前的头发,中气十足的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我心中大惊,这句不是现代的话吗?他怎的会说。我急忙问:“这位大侠,你方才句话是从哪学来的?”他昂首挺胸,双手叉腰,脸隔着胡子都看见红了,说:“我天生就会,什么哪学来的,哼。”我道:“你脸怎么红了?”他捋了捋脸前的毛发说:“精神焕发。”我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只那么一瞬,我看见了他的脸,跟大壮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个是浓缩版的大壮。

我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对他说:“英雄,你只需告诉我刚才的话,你是从哪听来的,我便把这银子给你。”

只见浓缩壮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俺是从这本《仙侠奇遇转》里读到的。我大失所望,看向李牧,小声说:“佩服啊,这边远山区还有你粉丝。”李牧问:“何为粉丝,昨日吃过的猪肉炖粉条里的可是你说的粉丝。”我笑道:“书迷。”那几句话是我闲聊时与李牧讲得,不想被他写入小说中,害我白白激动一场。

工部建的两排房子,红瓦白墙,看了分外亲切。三角形的屋顶设计更利于保暖和清雪。我盯着两排房子看了许久,终于想起星星镇的历史图库里见到过近乎一样的图片,星星镇老供应站的地址,这两栋房子历经几代人的修葺,足足支撑了二百多年。我以此处为起点,默默在心中勾画出整个星星镇。未来星星镇的大河现下是条水流湍急的小河。星星镇的大广场,此时还是隆起的小山包。

我站在院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李牧大咧咧的指着后排的房子道:”我去后排找间房小憩一会。”说完抬腿便走,他的书粉紧跟着他去了后院。我自然被引到第一排中间最大的卧房,云熙和常青分别安排在我的左右两间房中。

我在房中收拾完带来的挖掘工具,已临近傍晚。看见常青还在院中的树下站着,我终忍不住走到他身边道:“北方夜寒露重,常大人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他转身凝视我片刻,上前一步直接把我揽入怀中,道:“怎的不喊我青了,为何有时感觉你离我那样远。”我大惊,我这一觉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

越过常青的肩头,一袭白衣的云熙缓缓走近,我赶紧用口型对着云熙说:“不是我。”大概听懂了,唇角缓缓勾起,可笑意不达眼底。他柔声道:“蓉儿,该用晚膳了。”常青不情愿的缓缓放开我,云熙上前一步拉起我的手,我刚迈出一步,另一只手被常青拉住。我道:“那个,一起,一起吃,大家都累了,早点吃完早点休息。”李牧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总之,三人的晚饭用的无比尴尬。

我回房后歪头倒在床上一觉天亮,半夜好像有人帮我盖过两次被子。唇上的吻不同,一个温润清凉,一个炽热滚烫。我闭着眼睛,把装睡进行到底。

早起洗漱完毕拿出三个密封球看了又看,球中是我写给三百年后家人的书信。李牧怀里抱着两个密封球也乐颠颠的掀开门帘进来说:“君上今日去埋球,不要忘了带上牧一起。“我盯着他怀中的球,满心的好奇。

李牧故意做了个躲闪动作,用袖子盖住球道:“君上盯我的宝贝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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