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女巫（2 / 2）

“这是……”

“玛格丽塔，公元1472年。”花九沉声说，“不是这里的那个女巫，是蒙德罗拉的人。”

汪禧眼睛一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假如这个人真的是出去的关键，花九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看来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花九冷笑一声，笑得汪禧心底发毛。

“这是你的仇家吗？”许卿问。

“这个女巫只是他们的利用品罢了，他们估计也没有想到，把一枚用过了的弃子丢在芥子里，还是被血族给发现了。”花九松开她的胳膊，丝毫不慌地说，嘴角仍旧挂着微笑，但这一次他的眼镜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两颗白森森的尖牙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两人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一直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年轻人，是个磨牙吮血、以杀戮为本性的血族。

“愣着干什么？走吧。”花九看看愣住了两人，“她是被他们丢在这里的，不是芥子本身的关键人。”

“那我们管不管这个人……”

“我的建议是杀人灭口，”花九瞥了地上的老人一眼，可就在许卿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时又话锋一转，轻飘飘地说，“不过你刚才说她抢迈卡维的斗篷……挺有意思的，留下来吧，等罗尔和莱茵过来会和了再对付她。”

届时，远处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吵吵嚷嚷，人们摩肩接踵地挤在一团大声说着什么，往同一个方向涌去。

“估计是审判开庭了，”许卿看看他们，“你们要去听吗？”

“你去吧，我和汪小姐又听不懂德语，去了也听不懂。”花九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到时候把事情告诉我们就是了。”

许卿点点头，踟蹰片刻，让汪禧安分点别出岔子，就赶去看戏了。

花九收起脸上的微笑，面色不定地端详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在咕哝什么的人，喃喃道：“疯疯癫癫的，莫非真和迈卡维氏有什么关系？”

许卿挤在人流中，奈何人太多法庭太小，被挤在外面进不去，后不得不假冒英国某侯爵的名讳，才得以顺顺利利地落了座。

感谢侯爵大爷声名远播，他的座位视野很好，即可以看清原告，也可以看清被告，还可以一览无余上座的各位庭审——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出场，只是可以看清他们各自的站位罢了。

喧哗了约莫有十多分钟，庭内已经座无虚席，高声的叫嚷可以把屋顶给掀翻，还有人孜孜不倦地往里面发起冲锋，试图混个站票，都被无情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

没多久，从后门进来一名打扮像是法官的男人，大约五十出头，一脸愁苦的褶皱，坐到陪审法官席位上，猛敲几下法槌：“各位先生们女士们，非常不好意思，当前法庭的座位已经全部坐满了，请各位出去！不要延误了我们的审判！”

“杀了那个女巫！”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杀了她！”

“不要让这种贱妇害得我们全镇的人蒙羞！”

人群逐渐形成了同一个声音——杀了这个害群之马。

“各位！冷静下来，我们定然不会辜负各位的重托，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安宁的家园！”一个掷地有声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嘹亮威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个男人大概四十岁，一头油光水滑的黑发，留了两撇胡子，一双黑色的眼睛鹰一样锐利，不怒自威。只负手站在那里，就以彰显了此人不凡的地位。

“这位就是著名的异端裁判——利安·茨威格先生！”先前那位陪审法官忙介绍说，“相比你们都听说过茨威格先生的功绩，不用担心，他和另一位异端裁判路易斯·爱因斯坦一定会不负众望！还请各位稍安勿躁，敬候佳音！”

有了这两位人士压场子，众人也都放下心，窃窃私语着退出了法庭，抢着作为的镇民们也乖乖坐好，哄闹了半晌的法庭终于安静下来。

“先自我介绍，”陪审法官等那两位异端裁判落座后，站起来说，“本人是该镇的法官克里斯丁·施耐德，想来各位对我并不陌生——哦，新德太太，上次您的案子还是我帮您审理的——咳咳，在本次案件中，我将作为陪审法官，代表广大镇民，见证十恶不赦的女巫遭受正义的判决。”

随后挨个儿介绍了身后的异端陪审团、两位久负盛名的异端裁判，等各位的情绪都投入进来，克里斯丁便高声说：“请原告被告入场！”

原告比较乏善可陈，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农民，以及他的姐姐、母亲和他的邻居，都是最普通最平凡的德国平民长相和农家人穿着，让人们不禁有点扫兴。

与原告相比，被告就很夺人眼球了。

那个年轻女人身着素白长裙，披散着一头茂密的金色卷发，蓝色的眼睛因为害怕和绝望而暗淡无光，但瑕不掩瑜，不论气质如何消沉，都掩不下女人精致如玉的五官，个子高挑，胸部高高隆起，走姿婀娜。

看到这样一个美人，众人都看直了眼，啧啧称奇，许卿除了起初的一点愣神，随机视线移到了她隆起极多的腹部，不禁死死锁起眉——

她怀孕了，并且即将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