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尘 话本(2 / 2)
彼时,便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御史台收到的那封文书……那封清楚地描述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如何谋害太子的文书。当时那写文书之人也一直是个疑点,奈何却一直都没半点线索,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五皇子所写。章华雄便又命人搜了大量五皇子的书稿拿去对比,发现竟然真的是五皇子的笔迹!那章华雄职责所在,当即便以“五皇子有嫌疑”为由,把他带回了御史台问话。
恪尽职守的章华雄,气势逼人地询问他:“是不是五皇子您,将话本送至三皇子和四皇子处,刻意引诱其二人谋害太子啊?!”
“简直荒谬!章华雄,你是不是活腻了?如此凭空捏造之罪也敢加在本皇子头上?!”
“整个圣都唯有一册的话本,就出自您府上,殿下如何解释?”
“必定是别人栽赃,故意放入我府中。既是我,我为何留着证据?等着你来查?!”
“可那文书确是殿下笔迹,殿下又做何解释?”
“必定有人刻意模仿!章华雄,你不会蠢到这都想不到吧?!”
“洋洋洒洒上千字,无一偏差,都是模仿?”
“既是刻意模仿,自然能做到无一偏差。”五皇子看起来理直气壮,其实心里已经慌了,“若无更确凿证据,别耽误本皇子的时间,惹了本皇子,陛下面前定治你个‘欲加之罪’!”
五皇子说罢,便气势汹汹地拂袖而去。
章华雄气得胸堂起伏,不甘地扬声回道:“臣职责所在!不劳殿下金口,臣自当如实禀报陛下。”
五皇子强撑着淡定,回到府中腿都软了。心道,看来此事是有人蓄意害他,而父皇经过三哥和四哥一事,定是对手足相残之事更加痛恨,六弟只是知情不报便被贬了郡王,那他呢?既蓄意害他,那会不会还有更多证据指向他?
他越想越慌,于是慌不择路的五皇子,果断给自己寻了条死路。他哪里知道,只要他不走那条无可挽回的逼宫之路,即便整件事真的都是他做的,陛下也不会杀他……
肖琰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详实的密信,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百思不得解的便是那递给御史台文书之人,是如何得知三皇子四皇子谋害太子一应细节的,如今才明白,原来竟是写好了杀人的话本,送与二人,再等那二人去模仿……如此心机,如此周密……看来他以前真是小看五皇子了。
“不对!”肖琰又一回神,发现不对!
既然是要用话本做谋,那五皇子竟毫不避嫌,连府中下人都能口述那见不得人的话本?此事明明有许多蹊跷之处,却又次次都能做到证据确凿。
若五皇子亦是那其中的一颗黑子呢?
竟真的是一箭四雕?!此人心机谋划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可,真的会是七皇子吗?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一问三不知,整日不出府门的七皇子?
肖琰捏了捏山根,一阵头疼。
话本?从来没看过话本的肖琰,仍是对那话本杀人一事耿耿于怀。他记得景琪也喜欢溜出府,去听坊间的话本故事,那……她此刻在圣都,是不是也听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呢?
景琪此时可完全没有听话本的心情。因为,和亲王病故了。
宫中近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陛下已俨然一副风烛残年之态。起初,和亲王心绞痛之症发作,因着沉疴日久,都是老毛病,便未命人通报陛下,恐惹他心烦,只是寻了医官查看,每日吃药休养。
景琪陪着忧心忡忡的母妃,每日都照料在侧。眼看着病情不仅未见好转,且一日重过一日。眼看着和亲王开始昏迷了,王妃情急,方才命人禀报陛下,陛下虽及时给换了御医,施针活血,可和亲王仍是在一日午后,睡去后便再也未曾醒来。
五皇子谋逆,无可挽回。五皇子被赐死三日后,已被贬为郡王幽闭府中的六皇子,也突然暴毙。与其府中一歌姬,衣不蔽体地双双暴毙于床榻之上,怒得陛下当场咳血,竟连查一查其死因的旨意都未下。
事到如今,就连肖崇都反应过来了,肖琰当日那些匪夷所思的猜想,竟一步步在成真。只剩下一个七皇子了……竟真的有人要灭炫赫皇族全族?下一个要杀的便是七皇子?还是整件事都是七皇子谋划的呢?
然而,很快,他们谁也来不及反应什么,确认什么,进而去做点什么之时,真相便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