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梦境（2）（1 / 2）
小混混左右观察一阵后跟了上去，他走得不快，路过馒头铺时买了两个包子，追上乞丐时，乞丐正蹲在一处无人小巷里吃东西。小混混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下。
乞丐没端稳饭碗，差点又把饭菜洒出去，他生气地抬头一看，见到了小混混瘦削的脸。
“好吃吗？”小混混先开口。
乞丐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
“够吗？”小混混又问。
这回乞丐警惕地藏起饭碗，担心小混混会抢他的饭吃。
小混混哂笑一声，把路上买的包子拿出来，递到了乞丐面前。乞丐没有明白小混混的意思，盯着包子咽口水。
“给你的。”小混混说。
小混混说了两次，乞丐才伸出手接过包子，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够吗？”小混混见他吃饭的样子觉得好笑，蹲下来问道。
乞丐拿余光瞄着小混混，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在想小混混还有没有包子，假设有，他点头，就会失去那些包子，摇头则会得到那些包子。
假设没有，他点头，没什么损失，如果摇头，小混混说不定要觉得他贪得无厌，断掉以后仍会给他包子的可能。
见他不说话，小混混也不生气，反而在他身边坐下。他往旁边挪了挪，或许是觉得自己身上脏，或许是觉得小混混身上脏。
小混混指着澜夕家的方向说：“怎么样，我就说那家人心肠好，一定会给你饭吃吧。你这人脑袋不行，换了别人家真不一定施舍你。”
乞丐点点头。
小混混又凑近了说：“还有，那家女主人长得不错吧？”
乞丐停下吃饭的嘴，点点头。
“跟你那个比起来如何？”
乞丐像是没听见，呆呆地望着澜夕家的方向。
小混混见他没反应，又问他：“喜欢吗？”
乞丐想了想，发出一个音：“鞥。”
“你别嗯，你说喜不喜欢。”
“鞥！”这回乞丐加重了声音。
“嗯嗯嗯！傻子一样！”小混混嫌弃地骂了一句。
乞丐晃晃脑袋，白了他一眼。
“给你开门送饭的那个人，眼睛上蒙着布，你看见了吧？”
“鞥。”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蒙一块布吗？”
“鞥。”乞丐摇摇头。
“他是个瞎子，眼睛被人戳坏了，他看不见，所以蒙着布。”
“鞥。”乞丐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伸出两根手指往自己眼睛上戳。
“所以……”
混混正想接着往下说他的计划，转念又一想，与其跟这个傻子和盘托出，还不如一步一步地指示。
于是他改变了说话内容：“这几天你就干脆在这个村子住下来吧，反正这附近村子之间相距也远，你要是离开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下一顿饱饭你就天天去他家要，他们保准给你的。”
说着，混混挨近了乞丐耳朵边，“而且还能天天见着那么漂亮的女主人，这好事你上哪儿能碰见啊。”说完，他还斜着头观察乞丐的神色变化。
乞丐听完他说的话，果然动了心，脸上慢慢露出憧憬的笑容。乞丐笑，混混也跟着一起露出笑容。
他站起来拍拍乞丐的肩膀说：“既然你希望留下来，那我就先走了，这几天你就在村子里转转，记得多往她家门口转转，混个脸熟才更好讨饭吃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巷子。
乞丐眨眨眼，目送混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过一会儿也站起来离开了此处，找了一个挡风的地方睡起觉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乞丐果然照混混给出的建议，在村子里留住下来，挨家挨户乞讨要饭，给什么就吃什么，不闹事也不随地大小便，因此村民也没有驱赶他。
乞丐最愿意去的还是澜夕家，因为澜夕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女人，她给的饭也是最多的。他每次都端着那只澜夕送他的碗。
这天下午，澜夕搀扶着橝泽一起走在路上，橝泽面朝前方，步子迈得稳重平缓，努力表现出盲人该有的特征。
澜夕一边走，一边小声为橝泽介绍村子里的人。橝泽一边走，一边将每个人的大致情况记在心里，避免未来见面尴尬。
他们走了一个下午，才将整个村子走完一圈，随后他们来到河边，见到几个男人正在钓鱼。他们在不远处的木椅上坐下。
“没想到啊，这村子还真挺大的。”橝泽感叹说。
“居民倒是不多，只是家家户户都有田地，所以整个村子看起来就比较大。”
“咱们家怎么没有地？”
“你是盲人，盲人怎么打理田地？难道你要我去种地？”
“那也未尝不可。”橝泽笑嘻嘻地说。
澜夕笑着挠他痒痒，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其中一个垂钓的人向他们表达自己的不满，说自己的鱼都被他们吓跑了。
橝泽赶忙制止澜夕，并向对方连声抱歉。他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看那些人钓鱼，看他们的鱼钩沉下去，甩上来，大多数时候会连带着一条肥硕有力的淡水鱼。
夕阳斜沉白云燃烧，平静的河水仿佛能浸透时光，荒山野岭里的小村落，给人一种安居一隅的悠然自得，几百米外树林停止生长的开阔地，仿佛便是大千世界的出入口。
这样坐着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又不是来学习钓鱼技巧的，于是他们起身折返了。
回到家已是傍晚。他们走进卧室脱下外套，换上居家服饰准备做晚饭。
“今天那个乞丐没来啊。”橝泽点燃一盏油灯，甩甩手熄灭火柴说。
“今天一路上也没见着这个人。”
“难道是离开这里了？”
“谁知道呢。”
“晚饭准备做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呀？”
“炖个土豆汤吧。”
“好，诶，家里好像没有土豆了。”
“啊，没了，那就做点别的吧，做个番茄汤也行。”
“那就番茄汤吧，明天记得去换土豆，禁猎好像快结束了吧？今天是哪天来着？”
“明天结束。”
“那正好，那些猎户该上山了。”澜夕换好衣服往厨房走去，走到客厅忽然停下，“算了，我还是现在去换点土豆吧，不然等明天猎户一回来，换土豆回去炖肉的人肯定多，到时怕换不到。”
“啊？你要现在出去啊？”阿黄看着卧室门口说道。
“嗯，我现在出去，你乖乖在家等我。”澜夕回到卧室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
澜夕出门后，橝泽把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下一条内裤，他走进厨房，围起围裙准备剁肉，却找不到菜刀，他俯下身子，翘着的屁股浑圆而结实。
找了半天，他拍拍屁股叹了口气，心想澜夕收起来的东西总是难以被找到。
院墙外，一个身影摇摇晃晃走过来，正是一天不见的乞丐，他趴在院门口，确定澜夕走远后，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院子。他蹑手蹑脚走进房子，在客厅里四处打量，停留片刻后走进卧室。
卧室只点着一盏油灯，地毯上扔着橝泽和澜夕换下来的衣服。他定睛看了看，在黄色灯光下，那些富有女性特征的衣物显得性感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