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既见公子,云胡不喜?(1 / 2)
“二郎!”
赵元礼冲进福宁殿内,脑袋一片空白,焦急的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元礼,”
“二——爹爹?”赵元礼忽的扑通一跪,“爹爹息怒,”
“二——爹爹?”赵琅打趣道,“息怒?爹爹息什么怒?”
赵元礼看着赵琅一脸的轻松,才觉事情不对,想起来一路进来并没有人拦她。
赵元礼站起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回头一眼庄承则,庄承则低下头赵元礼更是确信了。
“你,你们算计我?合起伙就是欺负我一人?”
赵元礼哼了一声跺着脚就要走,赵琅急忙拉住赵元礼。
“诶——别急,今日你若不急急的跑过来爹爹倒也无事可说,如今已是发生,爹爹虽然舍不得,却女大不中留啊。出来吧。”
赵元礼越过赵琅往后看,徐作安抿着嘴却藏不住心里的雀喜。
“公主,”
“元礼啊,”赵琅半日看着赵元礼不言语,像是有很多想说的,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化为一声叹息。
“承则拟旨去吧。”
“是。”
“什么?”赵元礼知道赵琅要赐婚,心里却也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她还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利用。
“你们择日成亲吧,爹爹老了,等不了多久了。”
“爹爹什么意思?”
“别活得这么辛苦了,每句话都要揣测一番。你既喜欢,就不要错过。”
“官家放心,臣定会护好公主,不让公主受一丝委屈。”
“公主,如何了?”阿彤看见赵元礼从福宁殿出来,立即跑上去。
“爹爹给我赐婚了。”
“赐,赐婚?!和小侯爷?”
赵元礼点点头。
阿彤踌躇半天,“那咱们今日还去资善堂吗?”
“不去了。”
两人往回走。
“公主不开心?”
“为何越过大姐姐来给我赐婚?我实有些害怕。”
“官家竟答应了公主当会信守承诺吧?”
下午赐婚的旨意便由庄承则带去了证侯府。
“如今全东都的人都知道公主的婚事了。帝女侯子,大家都是祝福羡慕的。”阿彤帮赵元礼揉着肩膀。
“大姐姐那边如何了?”
“暂无异事。”
“阿丹那边呢?”
“也无碍。”
“实是蹊跷,”
“公主先且安心成亲,旨意下得快但婚事却程序繁多。公主尝尝,刚做好的牛乳糕。”
董婆婆拿上一块糕点送到赵元礼手边。
“二姐姐!”
“早早,来,新出的牛乳糕。”
赵元礼惊喜赵僖来了,端着糕点送到赵僖跟前,赵僖却接过来放了回去。
“二姐姐可是要成亲了?”
“是。”赵元礼点点头。
“二姐姐,爹爹是不是要嫁大姐姐去和亲呀?”
“你从哪里听来的?”
“谁家嫁女儿这样嫁的,姐姐今日也帮我去向孃孃求婚了,孃孃是答应了,盛娘子也去了。”
“虽是这么说,可是这样是不是太急切了些,若是嫁了个恶人——”
“嫁恶人总比嫁去西戎好,二姐姐,嫁人这事本就是赌博般的,全靠得运气,好歹我们是公主,有爹爹哥哥的庇护,那些寻常女子可就没咱们的运气了。”
“可,大姐姐她,”赵元礼组织好措辞道,“大姐姐她说不定心里有人呢?或是她其实不想嫁。”
“爹爹会允许大姐姐心里有人,但成亲一事绝不会依着大姐姐。姐姐已经在替我挑夫婿了,照二姐姐如此说,二姐姐要不要去看看大姐姐?”
赵元礼亦步亦趋的走到了簪轩阁,盛德因坐在桌子边上两眼无神,也不见了往日的热闹。
“盛娘子?”赵元礼轻轻唤着盛德因。
好是叫了两遍才回过神来,“元礼?快坐,看茶。”
“这是,怎么了?盛娘子脸色不太好啊可有太医瞧过了?”
“我无碍。姳一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也不吃。”
“兴许是要出降了,舍不得姐姐。待我进去看看?”
“带公主进去。”盛德因差了宫人带路。
“是。”
到了门口赵元礼敲了敲门。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说了不要!”
“大姐姐,是我啊。”
屋里半响没声音,赵元礼和宫人面面相觑,忽的门便被打开了。
赵佼拉着赵元礼进了屋里,转身关上门。
“大姐姐你——”赵元礼拿起桌上的那方手帕。
“姐姐急了,怕爹爹把我嫁去和亲,便叫我早日出降。今日才去找了孃孃回来。”
“大姐姐觉得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爹爹?”
“大姐姐只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即可,不用修饰。”
赵佼虽不明理,却是信任赵元礼的,赵佼觉得赵元礼身上的勇敢,谋略都是自己最欠缺的,是自己万万不可求的。
“他——”
说实话,赵佼和赵琅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是最看重利益的,我从不抱希望能得到宠爱,只是想让姐姐开心些。”
“大姐姐既知道,他虽应了我不和亲,我却知道是万万不可信的,中南和西戎不会是谁臣服谁的关系,只会说平等的。所以结好,和亲怕是不可避免的。”
赵元礼这些天一直在洗脑自己,告诉自己不会和亲不会和亲,这一刻,她不仅仅自己要正视问题了。
“那他便更不可能嫁我了,他一定会嫁我去西戎的!”赵佼急出了眼泪,“我不要嫁去西戎,是他们杀了罗郎。”
“大姐姐,”赵元礼心疼,长在自己父亲母亲身边的公主也是众多心酸和身不由己。
“竟如此,为何要战?白白的害死他的性命,我早些去和亲了,还能换他一命啊!”赵佼仿佛恍然大悟般,一直念着该早些去和亲。
赵元礼低头再次看着这方手帕,其实自己先不先嫁,和亲一事都不会轮上自己,因为赵琅不可能会给机会让西戎和大北联系。
手帕上的那点点血已经被洗了,只是隐约可见原来的血迹斑斑。
“对不起,大姐姐,”
赵元礼握不紧手,仿佛饿软了力气般的无力,躺在床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围之法。
总不好踏平西戎,哪里有这么简单。
赵元礼心火直烧,烦躁的翻着身,到了天亮边上才慢慢沉眼。
“婆婆公主呢?”
“还没醒呢。”
阿丹直往里去,董婆婆拦着阿丹,“发生何事了怎么急?她今早才睡的。”
“啊?”这么一说阿丹倒有些踌躇不前了,“这,”
“可是柳先生要走了,”
“我去叫醒公主。”
“这就要走了?快快快,替我梳妆,我去送送先生。”赵元礼一骨碌爬起来,拖着沉沉的眼皮起来梳妆。
“公主柳先生走得东华门。”阿丹看着赵元礼一个劲的往南薰门冲,忍不住提醒道。
“先生先生!先生请等等。”赵元礼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柳细子出宫前叫住了他。
“公主,”
“先生怎么走得这么急,叫我来不及准备送别礼。”
“多谢公主好意,臣,也没想到自己这就要走了。”
“什么?”
“听说公主马上就要出降,臣怕是见不到了,成亲礼——”柳细子拿出一本《论语》,“不论为君还是为臣,这卷书总是合适的。”
赵元礼接过来,“先生可是还有话没说?”
“臣在东宫三十余年,曾经也是官家的先生。宫里琼浆玉液,雕梁画栋,困着一个又一个身不由己的人。殿下会是个仁慈君王,官家却觉得这般的仁慈不和时宜,不够为君,因此如今还未立储君。”
“公主一定知道二皇子,相对于殿下来说,官家会更喜欢二皇子,但二皇子为兄藏拙,不愿兄弟相残。只是往后的事没有人能说定,”
“先生其实不用同我说这些的,我想知道的只有母亲的事。”
“公主虽回来未有一年,同兄弟姊妹们却已是情深益厚,公主身份不一般,来时还望能拉一把中南。”
“至于明章皇后,”
“母亲定不是难产而死的,对不对?”
半响,柳细子才说,“这些事公主不如不知道得好,知道了无非多一个伤心人。臣就此拜别,来日怕是无相见之日了,还望公主,保重。”
赵元礼想出声叫住柳细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细子走远。
“答非所问。阿丹,柳先生何时要走的?”
“奴现在就去查。”
赵元礼抿着嘴回到凤阳阁,躺在摇椅上,这是赵元礼最舒服的放松方式。
“公主还想着呢?”董婆婆站在旁边,“该用饭了。”
“哦?”赵元礼抬头望望天色,又缩回头边站起来,“已经这么晚了?倒是我忘了时间,多亏婆婆提醒。”
“公主这下想睡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