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预算透支（1 / 2）

交接的工作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批流民的健康状况太过糟糕，几天之内几乎无法投入工作。

徐成叫人架起大锅开始煮粥。看着上千人乱糟糟地拥挤在大锅前，那毫无秩序的样子让苻宏心里更加没底。

“都站好！谁再挤谁就不许吃！”

赵源挥舞着马鞭尝试维护秩序，身后带着几个随从也跟着效仿。自从苻宏被他以近乎逼宫的方式说服之后，赵源整个人如同拥有无限的肾上腺素一般，每一件细小的事都要亲自过问，容不得半点差池。

苻宏冷眼旁观地看着赵源的表演，心中却抑制不住对赵源的厌恶，只想让他消失在眼前。

在流民养身体的这几天，徐家庄的家丁和佣人们不得不先承担起前期的工程，以确保工期不被耽误。不少徐家人对此颇有微词。苻宏他们不敢乱嚼舌根，但赵源就无法幸免了。

可怜赵源每天不仅要把流民安排好，还要极力想办法维护和徐家的关系。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到了太子面前汇报工作的时候还要遭受白眼。尽管如此，赵源每天也是毫无怨言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其中心酸艰苦全都靠自己在无人之时暗自哀叹。

这一日，流民经过几日的调整后终于能开始工作，在赵源殚精竭虑之下效率出乎苻宏的意料，竟然真的能够按照计划完成任务。

“启禀殿下，最后一个仓库今日已经建成，原材料也已收集足量，只等锅炉从长安运来就可以开始熬制硝石了。”

赵源的声音虚弱无力，大大的黑眼圈自从苻宏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没消散过。

“知道了。”

余正肃在这几日送来了信笺，信中提到江南的谢王两家今日有大量门客秘密北上，进入了燕国境内，所图何事暂且不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则消息让苻宏心里很是不安。

自己放回谢家密探的行为算是把王，谢两家一下子推到风口浪尖。这两个曾经最庞大的家族绝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他们会如何反击无数次让苻宏夜里惴惴不安。

“徐成。”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当年衣冠南渡的时候，王谢两家有没有在北方留下过一些暗线？”

“这臣并不知情。不过按常理来说，这才过去五十年上下，王谢两家想要在北方兴风作浪肯定还是有能力的。”

苻宏有些扫兴，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徐成退下。

“谢玄你是想等到最后再出手，让我没有时间应对吗？”苻宏喃喃自语道。

左思右想之下，苻宏实在想不出如何探知谢玄反击的方式，索性放下不再想。放下了手里的信笺，苻宏走出门来到小河边正在搭建作坊的工地。

赵源并不在这里，此处负责的是一个徐家的家丁。因为人手充足，这个工地按照三班倒的方式不间断地日夜赶工。短短几天时间作坊的外层建筑已经基本完成。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那个家丁上前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这个作坊的房屋还要多久能完工？”

“按照殿下的计划，今日便该完工了。这些民夫虽然手笨了些，但胜在能吃苦，而且人数众多，确实未曾耽误事。”

“银庄调配给民夫的工钱只有那么多，不会因为多处这么写人来就增加，这一点赵源那家伙应该是清楚地吧？”

“回殿下，赵大人知道这事的。本来赵大人还想自掏腰包给补上一些，听说被家里的老爷子打了一顿才罢休的。”

苻宏一声冷笑，很是不屑。这赵源怕是昏了头了。自掏腰包补贴？是不是下一步还想要拉队伍？真是一点都不懂避嫌。不过那个赵掇也不愧是个老狐狸，第一时间就制止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你去忙吧。”

“是，小人告退。”

苻宏闲庭信步地走在河边，视察着这些几天前还是流民的工人。这些人的手上虽然关节依旧红肿，也有个别发黑的，但做工已经不再受影响。能忍住疼痛的人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完成工作了。

不过苻宏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给这些工人提供食宿的预算已经控制不住地在超出预期。毕竟计划中工人的数量应该在八百左右，而赵源带来了超过两千人。光是额外需要的口粮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然而奇怪的是这两天根本没有人向自己提过这件事。

心中疑惑之下，苻宏快步来到徐家给自己准备的书房，找到了这次工程支出的账单。看到民夫口粮这一项的时候，果然是有蹊跷。除了第一批从长安运来的粮食之外，之后的几次采购不仅远低于市场价，而且来源也并未清楚标注。

“来人！”

一个家丁快速出现，应答道：“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

“去把赵源和徐成给我叫来！”

“是！”家丁领命后转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