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赵源的执着（1 / 2）

翌日，徐家庄里。天还未亮，然而苻宏已经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工作。

“真tm遭罪。苻坚这老东西可真会坑儿子”

苻宏一边抱怨，一边喝着木碗里的小米粥。

徐成一听这话赶忙圆场。

“殿下，您这可是冤枉大王了。前几年匈奴的刘卫辰在朔方作乱的时候，大王亲自去平叛。连着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是稀松平常的。那地方比这关中还要冷呢。一出汗头发冻得跟铁线似的。”

“行了，知道你对那老家伙忠心不二，但也用不着在我这反复的表示。赶紧吃吧，赵源带着人连夜赶过来，那可比咱们还要辛苦呢。”

“殿下说的是”

两人用过了早膳，便立刻摸着黑前往庄子外的管道上等候，后面还跟着一群家丁和佣人。

苻宏实在是太困，眼看道路尽头根本没人，直接靠着路边的枯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徐成则不敢懈怠，举着火把伸长了脖子使劲看远处有没有人影。后面的家丁闲着无事，三三两两地闲聊起来。

“老三，你说这太子殿下怎么一点贵气都看不出来？难道大王家里跟咱们也一样不成？”

“呸！你还真是想得美。我听我那个跑商队的亲戚提过，咱们大秦的皇家啊，那可比燕国晋国有钱多了，是大王有令不让那些达官显贵乱花钱的。”

“有钱不花那成什么了？难不成这钱还能下崽？”

“怎么没花？这次听说都是从长安周边抓来的无业游民，听说起码有一个营的人。”

“啊？老三，这无业游民自己手里没粮食，那还怎么赋徭役？那不饿死在路上了？”

“饿死？哼，在咱们大秦就没有饿死的人。这几年那么困难的旱灾，粮食虽然一年比一年少，但饿死的人可没见着多少。”

此话一出原本聚精会神挺热闹的一群人顿时泄了气，一个个要么低着头，要么看向远处。

“这都怎么了？我老三说错话了不成？”

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拉了拉老三的袖口，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将老三拉到无人的地方，老者才小声地开口解释。

“孩子，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没经历过先帝在位的那段苦日子。而且，你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对吧？”

“嘿，你这老头有点能耐，真让你猜对了。”

“诶，以后啊，在众人面前还是少提饿死人的事，不然你迟早要吃亏的。”

老三满脸的不理解。

“这有啥不能说的？难不成他们”

老头立刻抬手捂住了这个憨憨的嘴。

“小声些！”

环视一周发现无人看向这边，老头才拿开手，小心地解释。

“都上百年了，每年都在打仗，每年都在饿死人。也就这几年，关中清平，过上了安稳日子。”

“他们来了！”徐成一声大喊，随即看到远处几个团火光飘动，一队举着火把的人进入大家的视线。

“你小子记住，尤其在这些流民面前，千万不能提饿死人的事。这种揭人伤疤的话千万少说。”

老人自以为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给这个愣头青交代了人情世故的道理，却不知苻宏审视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谈话的众人。

这民夫什么时候变成流民了？还一个营？预算只够八百民夫的用度，搞两千人来岂不是胡闹。苻宏觉得这两人可能只是听到了一些不靠谱的流言，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远处的火光在一点点靠近。苻宏和徐成也带着人迎了上去。等两拨人走近了之后，眼前的惨状让苻宏心里如遭雷击。

赵源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睫毛上全是点点的冰雪。发白嘴唇干裂了好几处，丝丝血迹中紫的已经有些发黑。很难想象这是关中顶级富商赵家的公子哥。

“来人，拿壶热水来！”

苻宏一句吩咐，后面立刻有徐家的家丁跑去拿东西。

赵源身后的人更是惨不忍睹。隆冬之际，这群人中穿着厚衣裳的屈指可数，大部分人都能看到明显的冻疮。几千个这样的人聚在一起，让苻宏想起了前世的电影《1942》里场面。

苻宏一把拉过赵源，很急切地询问着这批人的状况。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都是这样？还有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赵源捧着水壶，小心地喝了一口。随后声音沙哑地回答着苻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