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预算透支（2 / 2）

空荡荡的房间里，苻宏来回踱步思考着民夫口粮的问题。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这让苻宏在情绪上是很不想出手的。说到底这是赵源抗命在先，徐家附和在后，如今的后果是他们活该承担的。

不过很快，理智还是占据了苻宏的思绪。现在还不是清算功过的时候，事情要先办好。

于是，苻宏研墨提笔，给尚书令苻雅写下了一封信。还未等苻宏写完，徐成和赵源便赶来觐见。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苻宏看也不抬头看这两人，右手继续写着信，左手抓起账单丢到两人面前。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怎么回事？”

赵源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去看那份账单。徐成则是相当耿直，拿起账单就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殿下，这账单怎么了？”徐成一脸迷惑地问道。

“民夫口粮的采购是早就订好的卖家和数量。可是呢，账单不仅多了一个卖家大量地低价出售粮食，原定卖家的份额也少了许多。你们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这”徐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即看向了旁边的赵源。

赵源的脸色非常为难，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回殿下。这口粮是从徐家庄直接购买的，徐家人心善，没跟下官多要钱财。”

苻宏没有理会赵源，而是仔细地将手中写好的信收好，随后拿到赵源面前晃了晃。

“这是本宫写给尚书令的信。徐家卖的粮食，你立刻给本宫全都退回去，所有额外的口粮都要从原定的卖家手里采购，这是做生意最起码的信誉。至于要多花的钱，你回去让赵掇好好想想怎么给银庄的诸位东家一个解释吧，花出去的可都是他们的钱。”

赵源愣愣地看着苻宏，有些难以相信。苻宏一巴掌将信封拍在赵源的胸口，又捡起了地上的账本指着赵源的鼻子。

“本宫这两天不做别的，就一项一项地查账。要是让本宫发现你在其他的款项里偷工减料，你这一颗脑袋可不够赔罪的。”

“殿下明鉴！下官决计不敢欺瞒太子殿下！”

苻宏没有回应，一甩衣袖离开了书房。然而刚迈出房间，苻宏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京兆尹徐嵩一身素衣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寒风吹进他的领口，冷的徐嵩牙齿直打颤。徐嵩旁边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徐锦荣。小姑娘红着眼睛，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了心疼。

“罪臣徐嵩，拜见太子殿下。”

“哦？徐大人何罪之有？”

“罪臣教女无方，致使其行以臣凌君。望殿下念其年幼，容臣代为受罚。”说着，徐嵩拜了下去，很是诚恳。

“徐大人啊，照计划，徐家本可以拿到作坊七成的份子”

徐嵩俯下的身子明显一颤。苻宏也不往下说，眯着眼睛静静看着徐嵩的反应

良久，徐嵩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开口与苻宏争辩。苻宏冷着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今年的夏税徐家多交一成吧。”

苻宏丢下一句话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庭院。

徐成立刻从书房里跑了出来，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徐嵩身上，随后将双腿僵住的徐嵩扶进书房。

“爹”徐锦荣带着哭腔，拉住了徐嵩的手。

“爹，我那天说的都是对的！”

徐嵩眼神中满是宠溺，摸着徐锦荣的头说道：“没错，丫头那天说的都是对的。”

“那为什么爹还要请罪？”

“丫头啊，说到底你做的事已经是在逼迫太子了。就算你是为他好，就算他不是太子，如此行事也该事后道歉的。更何况你是数千人当面，公然忤逆太子。”

徐成在旁边满脸愧疚，一手拍着徐嵩的肩膀说道：“侄儿啊，你叔父我不懂这些弯弯绕，只能辛苦你多费心了。”

徐嵩抓着徐成的手，摇了摇头。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