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四节 献心（1 / 1）

945比干叹口气道：陛下，比干虽然醉心文学，但对政治也绝非糊涂，蒙大王赏识，接任商容丞相以来，我研究商丞相的各项举措，当真无懈可击。陛下虽然炮烙大臣，逼死商容，却未动商容之政，实在是万民之幸。我也曾认为大王贪*淫好色，愚昧不堪，后来才知大王是真性情，有真手段，特别是与伯邑考对峙，大王领悟七窍玲珑的秘密，比我强之百倍。我看到大王有如此资质，才突然冒出一点点侥幸，觉得大王如若领悟了这七窍玲珑心，或许能救大商于必亡。

946救大商于必亡？我笑笑，说道：这么重的任务，我怎么能够做到！况且你也知道，我的七窍玲珑心，根本不是通的伯邑考的治国之道。而是，七个女人。说到这儿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羞愧的，七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跟伯邑考的治国之道的伟光正比，和比干的文学雅好比，似乎还是难以搬上台面，与人大谈特谈的。

947比干也没有明白七个女人的意思，猜测是我好色的缘故吧！他倒不是如一些假道学，对我这好色之徒横加指点。而是觉得好色也算缺点，但不算大节有亏，是可以容忍的吧！因此他没有评价七个女人，而是说七窍玲珑心开了，就可以领悟人心，领悟实物，能够更加便捷的做到“实事求是”。他解释说：“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亊物，“是”就是客观亊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去探索研究。

948一向懦弱的王叔，今天突然有了教员的风格，让我一时不能接受。我看着比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比干说：陛下，你我同为七窍玲珑心，离得近了，就会有共鸣感应。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你不是我原来的侄子受，你没有视殷商为家，你是受命于人。但你有对朝歌的爱，有超强的能力，但和你的潜力比，这能力都不值一提。

949我不想和你说，你背后的神是好是坏，既定的天数是好是坏，我只想告诉陛下，这七窍玲珑心就是你自己，别相信别人的话，书本的话，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分辨美丑善恶，自己做出结论，遵循自己的本心去做事。说着，比干从袖中掏出一个匕首，朝胸口刺去。没有看到血液流出，只看到匕首进入胸膛搅了搅，然后匕首抽出，比干用另一只手，从胸前的伤口伸进去，掏出一颗心来。

95我有些发愣。这种事我也干过，但自己干和看着别人干是不一样的。想制止他，却开不了口。好奇心的缘故吧！想看看一个凡人手捧着自己的心的样子。比干捧心的手，有些颤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可是依然有倔强的神情，他说道：陛下，不管你是谁，请看在大商万千子民的份上，救救大商。我已经背叛人教，不能再帮助陛下，自己身无长物，只有这颗玲珑心，献于陛下。

951比干说完，手捧玲珑心置于头上，然后伏下身子，以头触地。我知道这种礼节对于比干意味着什么，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商与我无关，如果从报答女娲娘娘的角度考虑，大商的垮掉，也算是我的目标。虽然，在这宫闱之内，住的久了，也不可否认有点感情，但救大商，笑话，比干你是知道有多难的。况且，你这视若珍宝的玲珑心，于我而言，又有什么用。

952没想到，背后的帘拢晃了一下，一声咳嗽声传来。我意识到是小白在后边，意识到小白还是对这玲珑心感兴趣的。大商不大商的先放一边，小白需要，我还是可以考虑接受的。在我意识到自己要接受比干的玲珑心的时候，突然就怜悯起比干来了。我说，王叔，你给了我这玲珑心，你怎么办？你没有心，怎么活下去！

953比干说：陛下，我将自己的心取出，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一是我已经成了人教的叛徒和废物，他们能让我活下去吗？二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经历过玲珑心给我的灵感，我还能让自己平庸无味的活下去吗？姜子牙给我符咒，让我烧掉浸水喝掉能够封住心脉，取出玲珑心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无法活下去了。

954玲珑心虽然在比干手上，但此时此刻，依然能反应比干的想法。它抽搐着，有鲜艳的血液往外渗出，凝成一片不相融的血珠。我用我的玲珑心感受了一下，知道它在为它的主人哀婉叹息。知道比干当前已经进退维谷，唯有一死可以解脱了。但我实在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我已经从内心把比干当做朋友了。我不想欺骗朋友，说，王叔，你的玲珑心我收下了，但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果你还信任我，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955比干哭了，哭得老泪纵横。其间夹杂着对大商的愧疚和惋惜，夹杂着对自己无能的愤恨和对自己放纵欲望的悔恨，夹杂着将死之人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他手捧这玲珑心，说，陛下，这玲珑心并不娇贵，只是与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用锦盒盛奁事，需要垫上丝绸。他颤颤巍巍的腾出一只手来，在袖子中摸出一卷黄色丝绸，摸出一个锦盒，将丝绸垫于锦盒之内，而后将玲珑心放进锦盒。

956我让奉御官拿了锦盒，交给身后的小白。比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我一旦拿了锦盒，就体会到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句话的含义。说道：王叔，你文名播于四海，温良淑正的君子形象深入人心。平头百姓知道什么商容、杜元铣，胶鬲，杨任，但是他们知道你，知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知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因此你不能死，你死了就会有人大做文章，说我谋害于你，如果平头百姓都认为是我害了你，那我还能倚仗谁呢？

957比干说道：陛下，千万别把这千钧重担，系于我这垂死的人身上。陛下，能否借一步说话。我看看奉御官及护卫，说退下吧。比干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小白。我说无妨。比干说道：陛下，当今朝堂之上，能够倚仗的只有闻太师一人。我看了看比干，说道：难道黄飞虎也不值得信任？比干哎呀道：陛下，我正要告诉大王的是，千万不要倚重黄飞虎。

958素日我看比干和黄飞虎过从甚密，猜想他们定是交情甚厚的。没想到比干以将死之躯，说这黄飞虎的坏话。比干见我不是很相信，便说道：这闻太师本是文官之职，武成王才是三军统帅，为何这北海除寇，非要太师前去呢？因为闻太师早就察觉黄飞虎心怀二心，不敢将商之精锐部队交到他手上，只要商之精锐在闻太师手上，黄飞虎就不敢妄动。另外，陛下，我再告诉你，这黄飞虎也是人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