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可能还是有点天分的(1 / 2)
第二天天没亮,钟羊生打了一套养生拳,蒸了两个地瓜就出门了,范离在床上懒到天亮,洗漱干净也走了出去,他想找猫。
昨天夜里,那只白猫突然出现,他前世有过养猫八年的经验,尝试和它沟通,尝试在月光下查看它每一寸皮毛,除了过分干净,怎么看都是一只寻常的猫,他只能暂且放下,让它隔着薄被睡在自己肚皮上,但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他知道就是这只猫引得前主坠崖,这才有了他的穿越。它的出现,一定有原因,一定有秘密,甚至可能就藏有穿越回去的钥匙,他还是想回去的。
毕竟,外婆没人照顾。
……
七八户民舍围绕着一大片田地和水塘,就构成了一个村落,小路上几乎没有人,倒是田地里零零星星有人弓着腰浇粪或是除草,范离知道其实虽然天刚蒙蒙亮,但对于农家来说已经不算早了,该上山砍柴采菇的、该进城做工摆摊的、该外出寻亲访友的,早就已经出门,田间的劳作,更是日出前就已经做好。
好香甜的空气啊。
如果能把外婆接到这里养老,她应该是喜欢的,说不定住上一两个月就能站起来了,而且外婆做了一辈子中医,应该和舅舅有得聊。
咦?按辈分舅舅还应该叫她一声妈。
范离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满意。
他知道猫喜欢爬房顶,就细看每一间房舍的斜顶,猫倒是有几只的,但没那么白的。他四下张望无人,鼓起勇气,凝气于丹田:
“咪咪~~”
汪汪!!!
范离被吓得差点一脚踩进田里,只见旁边一户院子里有只花狗朝自己龇牙狂吠,待看清花狗没有冲出来的意图,又张望一圈,确定没有人:好险,好丢脸。
“哈哈哈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打雷似的大笑,范离又一个急转身,这回左脚拌右脚,一屁股摔进了田边的泥水沟里。
这个角度他才看见,麦田里弓着一个手拿镰刀的大汉,此刻已经笑得脸皮紫涨,震得一大片虫子冲天而去。
“早上好啊钟伯。”一身泥水的范离倒是放下包袱了,自己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奇怪:
我怎么会记得他的名字?
……
钟伯,全名钟有财,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辈子光棍,据说年轻时还有媒人上门,油盐不进后,就成了远近村庄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又据说,他爹妈就这样被气得早早撒手人寰,从此一人独居。
虽然如此,在范离唤醒的那部分记忆中,钟阿财却是全村最喜欢笑,也是笑得最大声的人,起初大家还说他强装洒脱,后来每个人竟都被他不知不觉感染了,号称哪怕是一条狗,路过他家门口都会笑三笑,所以村子里小孩们都喜欢找他玩,他也极有耐心、极其负责,稍微住得远点的孩子,他一定送到家门才离开,久而久之,说他闲话的乡亲们也少了,反而替他惋惜: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真应当多子多福才是。
而且,钟阿财可以说是钟羊生在村里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两人时不时还能坐下来喝两盅,也不知道他们的共同话题是什么,难道是都没有娶老婆的缘故?
舅妈?
范离晃晃脑袋,把这个想法甩出脑袋,可能这个动作在狗眼里像是挑衅,花狗又吠了两声,钟阿财冷冷看着它,却是对范离说道:
“你喜欢吃狗肉吗?”
范离微愕。
“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小笨蛋。”钟阿财一只大手揉捏狗头,花狗虚惊一场,幸福得嘤嘤娇喘。
……
“舅妈?他这辈子应该都没机会叫这个了。”钟羊生挖出一枚天花粉,鼻尖闻闻,轻轻放进竹篓,旁边蹲着一个男人,摇晃手中的酒葫芦。
“你啊,就没想过把一身本事传下去?”
“这个问题你问了六年,干别的事情要有这毅力,也不至于走到哪都被人嫌弃。”钟羊生换了个地方继续挖。
“哈哈,被他们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男人喝了口酒,发出啧的一声满足:“哎,这不是还有几株嘛,怎么不挖干净?”
“那是雌株,得留着,不然就绝户了。
“哦。”
沉默片刻,日头斜斜升起,在林间漏出缕缕光线,男子半蹲着挪到有太阳的地方,舒坦得哼起小调,调子起高了,几个音上不去,颇有些懊恼,便不再唱。
“你相信他?”
“不是完全信。”
“嗯,我理解,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男子一口见底:“唉,其实你说得也对,如果我年轻时不那么懒,也不至于现在那么没用。”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来这一套,你这个死兔子。”男子笑骂道,从兜里取出一把高粱放入葫芦,右掌捂紧壶口。
“风要来了,他会比我们走得更远。”钟羊生拍了拍手,捂腰站起身子。
此时一阵风吹过,几缕松针轻轻落下,男子仰头,任由松针在阳光下盘旋、掠过他的脸庞,他喝了满满一大口,满足道:
“那是一定的。”
……
风吹过山林,火烧在灶里。范离感觉衣服干得差不多了,钟阿财听说他没吃早,并留他吃饭,他本想推辞,但觉得有很多事情可以打听一下,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