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第一（2 / 2）
“一半？”老者略有惊讶，“那还真是不少，可你怎么确定，你就算的准？”
许莫挑眉道：“我算了，算出来了，先生要我如何确定？”
老者冷哼道：“一半，那你另一半时间做什么去了？我凭什么要写上你的名字？”
许莫眯起眼，略有怒气，看样子，你也是故意找我茬？
老者若无其事，他确实是故意针对许莫，你那几个师兄师姐很厉害是吧，我偏要针对你，恶心你。
他对许莫没有任何情绪，但对他的那位师兄很有。
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天才，在一场问道中重伤一位同境之人，打得他道心破碎，心气全坠，原本稳稳的元婴境直接跌落至金丹，千年之内有望圣人境，也变作妄谈。
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叔，而那个少年天才就是如今许莫的四师兄，吴乾。
天才是吧？数千年过去，如今你吴乾又是什么境界，我今天针对许莫，你吴乾要不要管，能不能管。
许莫不在客客气气，直接问道：“敢问先生又有多少时间实在认真讲课。”
老者没有预料到许莫居然有此反问，反问道：“你又算过？”
许莫冷笑道：“当然，一半一半。”
你认真上了一半时间的课，我就认真听了一半，有问题吗？
老者微怒道：“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你那师傅和师兄就没教过？”
许莫呵呵冷笑一声，要拿身份来压我？
师傅和师兄教没教过，你有资格问？
“在先生看来，是尊师在前，还是重道为先。”许莫问道。
老者冷哼道：“答非所问，转移话题？”
许莫眯眼笑道：“不是你先如此？”
老者脸色阴沉，沉声道：“既是尊师重道，谁先谁后，还用说？”
结果在许莫预料之中，他痴笑道：“这就是你不好好讲课，尽说废话的原因？你要在课上抱怨抱怨，发泄不满，我可以理解，人老了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发泄一下情绪很正常，可是半节课半节课的讲同样一句牢骚话，你告诉我，怎么听，为什么听？尊师重道，你别忘了，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什么，像我这样尊师敬长的人，真不多的。”
老者脸色苍白，愤怒道：“你是教我修道，还是做人？”
许莫冷冷道：“看你怎么想。”
老者眯眼，阴狠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教我！”
他灵气流转，一身气势咄咄逼人，压的许莫几人都不得不尽全力才勉强站得住身子。
许莫半点不怵，冷冷道：“什么叫资格？你境界高，就以此压人，这就叫资格？这样说的话，我确实没有，我师兄有。”
道理这种东西，不是跟人讲了就有用的，有些人听不懂的，跟他讲了，他只是听了几句话，未必觉得你讲的就是道理。
这时候就需要用另一种最合适通用的方式，他一定愿意听，还听得懂。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不重要。
老者不肯退让，双方僵持不下，许久，老者撤去压制，算是示弱。
他那几个师兄，山规什么的，不是很讲究的。
这么多年过去，境界如何，真人，圣人？不确定，不敢赌。肯定比自己高。
一个元婴境，打死就打死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沉声道：“你要如何。”
许莫淡然道：“当然是写上该写的名字。”
老者直接拒绝，“名字既定，我不会改。”
“你自己写去。”他还是又加一句。
“写在哪里。”许莫问道。
“爱写哪写哪，关我屁事！”老者怒气冲冲道，被一个十几岁的后辈敲打教做人，没谁会有好脾气。
许莫冷笑一声，还是做个模样，作揖道：“那弟子就先告退。”
没等老者如何，径直带着周距昭和梁青转身就走。
周距昭难言笑意，伸出大拇指道：“干的漂亮！”
石壁前，数千人围拢，人声鼎沸，有暗自窃喜之人，也有叹气失落者。
四块巨大石壁，分作四方而立，在整个平原四方，榜单都一样，近万名字没有不同。
众人看着许莫气冲冲而走，无需猜测，肯定找总教习先生理论去了。
对他们而言，更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十人第二，一介凡间弟子，能在一位元婴修士面前讨到什么道理。
许莫走在前面，周距昭和梁青在他身后，像两个保镖。
三个人好似走路带风，目中无人，一路来到石壁前。
所有人议论纷纷，他这是要做什么？
有人小声猜测，“他不会要自己写名字吧？”
许莫看着一整块巨大石壁，灵气流转。
可惜四块石壁，他只能在其中一块刻字。
灵气流转迅速，在体内游走数遍，最后经由脉络凝聚于指尖。
若不是有道袍遮掩，很容易就能发现，许莫此时已是手臂青筋暴起。
一缕雪白剑气自指尖迸出，长达数丈，有阵阵尖锐刺耳风声向外铺蝶如涟漪。
写在哪儿呢？
一整块巨大石壁，高三丈有余，宽有十数丈，深灰色，却有木质感。
许莫想了想，最终没能抵住那股涌动自心底的冲动，抬起二指，在石壁最左最高处，写下‘许莫’二字。
不同于其他由元婴老者亲自写下的名字，许莫所写并非只是灵气附着于石壁表面，直接是以力深深镌刻其中，再以灵气填补，与石壁表面齐平。如同雪白色琉璃嵌刻其中，没有丝毫的灵气微漾。
许莫看着那个写在‘林书’之上的‘许莫’二字，微微一笑，要是其他石壁也能写上就好了。
许莫，林书。
这下子两个人既是第一，也是第二。
在许莫开始动手刻字之前，数千里外的吴乾嘴角一抹笑意，同样二指轻轻旋转。
上万里巨大平原其他三处的刻名石壁上，那个最高处的‘林书’之上，一笔一划被人刻就二字，‘许莫’。
周距昭啧啧称赞不止，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说，还有力气吗？要不把我的名字往前挪一挪？”
梁青气笑道：“你怎么不自己写？”
周距昭干笑不说话，现在做不到，以后有机会，估计就不愿意了。
许莫右手颓然无力，酸痛至极，自然垂落。
强行以灵气转作剑气刻字，对他而言很是勉强，此时再无力刻字。
若不是做这意气之争，他也不愿如此行事。
不仅仅为了自己的名字刻在最高处，让师姐师兄也高兴高兴，更为了心中那股不服气。
少年凌云志，要做第一人。
谁人不少年，当为第一人。
林书，很厉害是吧，我就是刻名在你之前，怎么样，服不服，不服也得服！
不服，来单挑，我等着。
众人惊叹不已，这个许莫真是狂的没边了！
远处，吴乾不屑一笑。
这不是很谦虚了嘛。
数千年前，还没有四块石壁分立四方，就只有一块巨碑鼎立正中，高达百丈，宽二十七丈。
万人齐聚，分作两旁，留出一条数丈宽的大道，无人言语。
一位一手持书的少年在众人目光齐聚下从容而行，缓缓走至石碑下，放下书，祭出一符，抹去所有名字，淡定写下‘陈立’二字，占据整块石碑。
少年陈立并未觉得如何，从容返回，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