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赌了个赔本的买卖(1 / 1)
再来说回济世历劫的这一世,生在了富贵人家,这家人复姓钟离,祖父京都为官,生有五子,各有所出。独独济世的父亲钟离御庭,是个洒脱非凡的性子,早早的从了军,少年有为被封为骁骑大将军。御庭又生四子,老大老二为夫人所生,老三庶出,只有济世,是个仆人之子。某个战争失败不得意的夜晚,御庭内心积闷无法排解,酒过三旬,看上了前来奉茶的婢子,正是济世生母,唤为良秋,良秋生下济世,抬为侍妾,一时间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良秋自小为奴,见惯了大户人家后院的勾心斗角,龌龊不堪。到也不是个软弱的,除了当家主母,也是没有人能够将其随意拿捏的。偏偏良秋生的美貌,易招人嫉妒,御庭一介武夫的迂腐之气也不能幸免,日子久了,也在枕边人的三言两语中对良秋失了兴致,甚至有些厌恶起来。良秋性子坦诚,不喜玩些阴狠的伎俩,但对欺负到自己头上的也绝不手软,是结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仇怨的。对御庭良秋是死了心的,但好在她还有济世,要为济世挣些未来的。只是天算不如人算,济世一直都是兄弟们乃至家族中的佼佼者,祖父最是喜欢,但又碍于其母的出身,又刻意的贬低几分。只那日轻信了自家大哥,被人灌醉扔在了烟花巷柳,彻底失了祖父的恩宠,母子在将军府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就连奉茶的奴婢都不拿正眼瞧这娘俩。母亲又是个刚强的性情中人,便驱走了所有的下人,亲自照顾济世的饮食起居。只是今日做好了饭,天色已然黑透了还没有见到钟离,难免心下着急。于雅苑门前徘徊,远远的钟离看到母亲的身影,急忙跑上前来拉着母亲的手回到院中。
良秋不似平常的母亲,没有多余的责问,只理了理钟离有些凌乱的发问道:“今日耍的还开心,邵儿是否又懂事了些,他虽然虚长你们几岁,故作懂事的样子,也还是个孩子的心性。之远前些日子来时带给咱娘俩的布料很好,是上等的蚕丝,娘做好了,老样子一件给你,一件给娘,你有没有多谢谢人家。”钟离在母亲面前全然露出了孩子心性,智商也就是3岁有余,不能再多了。将今天的热闹事都将给母亲听,惹的母亲哈哈大笑,最后强用手撑着眼角说道:“不能再笑了,肚子痛死了。这姑娘真是有趣,有缘分再见面,也带给娘看看,这样性子的姑娘和娘一定合的来。”,钟离还是省略了自己被白慕一个女孩子带回家的事。只呐呐的应到:“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呢。”
事实证明钟离的忧虑是多余的,他们很快便见面了,白慕那一脚致使太傅之子昏死过去,只一口气吊着,御医们出出进进,却没有丝毫办法。太傅向来宝贝这个独苗儿子,怎可放过伤害儿子的歹人。然白慕形无影去无踪,当时在场的世家子弟们大概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事情由钟离而起,当然被唤到若阳宫一问究竟。认错是必不可少的,墨谦皇帝远远瞧着一名身高七尺的男儿,步履稳健,不卑不亢,进入殿中,墨谦的心咯噔一下,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这个孩子举手投足总有几分济世的样子。墨谦不知觉的蹙起了眉头,淡淡道:“殿下何人?”钟离将军上前拘礼道:“回禀陛下,正是犬子钟离玉淳,此等孽障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理当交予大理寺责罚。”
墨谦默了半晌忽然笑起来:“骁骑大将军严重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正是个青春年少为情昏头的时候,好年华啊。”
钟离玉淳上前一步行跪拜礼,:“臣钟离玉淳前来领罪,但恕臣愚昧,不知何罪之有。昨日臣是在茶楼见了家成兄,但自始至终我二人并没有发生身体上和语言上的任何纠葛,如果在场也是错,那么今天在场的一半人都是错的。”
钟离将军怒喝到:“混账东西,事情缘何而起你不是不知晓,还不乖乖认错,反而在这里混淆视听,陛下,是臣教子无方,管教不严。”
“大将军不要着急,玉淳所言并不是毫无道理,玉淳,若是你能交出伤害太傅之子的凶手,朕便赐你无罪。”墨谦老儿空有一张青春的面皮,早朝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此刻已经疲乏不堪,太傅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迟早是要得到教训,只是事关太子学业,又伤的着实重了些,他实在懒得理这劳什子家务,一心只想速速了解此事,一边是护国将军,一边是当朝太傅,哪个都不能随便指摘,就让那个伤了人的女子顶替了全部的罪行便可了结。“回禀陛下,臣并不知昨日那位姑娘所在何方。”墨谦早已磨够了性子,此刻再无半点虚假的耐心,掀翻了摆在身旁的茶盏:“大胆小儿,太傅之事事关国之根本,江山社稷,岂容尔等胡闹。来人,将钟离玉淳捆了。吊在城门,关闭城门,通缉该女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离将军一生浴血奋战,打下如今的地位,头可断血可流,却不可经受如此侮辱。便一脚踹在玉淳的胸口说道:“该死的东西,就不该放任你娘把你生下来,我钟离一世英名岂能在你手上毁于一旦,即刻起,钟离玉淳和将军府再无半点关系。”王邵和萧之远几遇上前求情,都被自家父亲兄长拉住。皇帝本来也是吓唬吓唬钟离玉淳,不料殿下之人爬起来后仍面不改色“钟离玉淳的确不知姑娘去向,昨日也只是打了招呼浅聊几句,一个姑娘家缘何要告诉相识不到一炷香时间的男子自己的行踪居所。”
满朝文武此时纷纷交头接耳,对错是非大抵了然于胸。都在可惜钟离玉淳何等的好苗子,虽生在将相家,却不受重视,区区小事落到如此田地,也是命数不济。“太傅,此事朕定会给你个交待,不找出凶手绝不罢休,国师,城门附近设麒麟虎看守。散了吧。”
近来城中总有青壮年男士失踪,不是没有人上报官府,但很奇怪都被六部压了下来。前几日在茶楼白慕听说城外竹林的深处有一伙山匪,不似寻常匪徒那般,他们劫富济贫,锄奸扶弱,训练有素,却神秘的紧。竟没有人能够窥得其真容。所以百姓们自发奔走相告那是云湖公子的居所,白慕想去看看那表面光鲜的山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城中的男子失踪有没有关系。
但昨夜一场大雨,晨起林中雾大,竟是什么也没找到。这边一无所获,白慕才想起昨天自己捅的娄子,玉淳应该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但好在他身后有将军府,应该就是训诫几句,又或许免不了一些责罚。白慕心中牵挂的紧,匆忙赶回。就见城门外远远的围了好多人,定睛一看门楼上吊着的男子,不是玉淳是谁,玉淳的下方有几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没有人敢靠近,时间每过一点,捆着玉淳的绳子就会下降一些,等等,玉淳的手指尖一滴滴滴着血,下面被饿了一天的老虎闻到血腥,更加兴奋不止,一只只匍匐飞起向玉淳扑过去,但总差那么一点。这一点的距离使老虎更加暴躁了,烦躁的刨着蹄子。每一次飞扑都让人胆战心惊。
白慕自衣袖中飞出透明的雪花冰针直直插入老虎颅内,三只老虎瞬间暴毙,同时飞身而起砍断了捆在玉淳身上的绳子。见有人前来劫人,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齐齐发射,白慕带着济世一个转身,两人已经在火龙的中央,那些飞奔而下的剑雨被挡在火龙外。剑雨被烧,引来滚滚浓烟。
白慕趁乱带走了玉淳,城内是回不去了,白慕带着玉淳来到了隐藏在竹林深处的一处居所。白慕早上来查探时,灶里的火还有火星。此时将玉淳带来暂歇此处,顺便打听云湖公子军的事情。
玉淳失了些血,白慕在救下他时便将人点了穴晕了过去。将人放在竹床上,白慕给玉淳渡了点灵力,方见玉淳有了些血色。他们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有脚步声。白慕警惕的立于门后,却见以为白头老翁喘着粗气进来,看到床上的玉淳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奇,老者沉着冷静,摸了摸玉淳的脉博说道“出来吧,躲在门后可不是君子所为。”白慕这才钻出来,呐呐到:“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老者一个转身换回本来的样子,确是白慕的师傅,师傅一进门白慕就已经感受到了强大的仙气。
“看来你做好打算日后要怎么面对他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但济世肩负拯救苍生的使命,你们可以相爱,但你要记住在你和天下苍生之间做选择,他只能选后者,而你必须协助他选择后者,哪怕必要时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如果想好了,便放手去做吧。”
“师傅好偏心。”
“为师是舍不得,你是我耗尽半生灵力救回来的,凤吾山的孩子都是苦孩子,可我只用命救过你一个,我这一生无所出,料想着救命之恩换你为我抬棺材,也算后继有人了。谁承想赌了个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