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人寰。(2 / 2)
当然,他又不是潜溪先生,寓逆旅,见到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可以略无慕艳意。
想来且异常,不知谁贻自已穿越时空的机会。
但许是能这样联想,就跟北国有如此一个美好传说:南国北国一源同脉,但已不可考证之类。
“玛德,穿越久,后宫没有三百,之乎者也当顺口的很。”应玚出口成脏,倒是想改也改不过来,也因这坏毛病,属于被三次被勒令改正了。
幸亏白教授不以为他粗俗,为其朱砂开智。
否则,在这座南都新式学府,应玚早就呆立不久,那还能有什么祖脉开明,内景来龙。
只不过书院成立百余年,久经南都奢靡盛行之风熏陶,即便依跨三峰、据江川而依山形水势搭垒石墙,层磊错筑,硬生生缔造出一片人工园林。
守天真地秀者挖湖开塘,雇佣俗工。
以至于由此,百花汇处有擎天柱似的大钟楼,万劫无移的校场中心龙树。
建筑群追求整齐划一,按照周天三百六十度,高低错落又得看使立判,于是感日月精华修士引渠通流,开大阵屏蔽了十二节气,并围圆书院四方。
应玚行走到游廊,绢绸围花墙,金玉装树。
去西出宅门,南往至藏书阁,一路上多见同学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等装衣应。
卯时日出,承运书院内周繁华,堪比国子监,而右学与左学对立,后者都是在南都东面左首,只因为夏人崇右尚西,这辟雍之地又称左学。
应玚把射庐楼、大池馆、金碧辉煌泮宫看腻。
“唉,说是培养具有灵根仙姿,可不就是教养贵胄子弟的场所,是为奴隶主阶层培养人才。”
作为一个合格同国人,他果断把祭祀、军事、乐舞和文字知识与灵气技能之必修,在十三岁学得圣贤书,如今已经小有名气,但仍属于白身。
换言之,他乃身高六尺,容貌很丑陋的布衣。
在这个时代,平民属于不入品阶者,女育灵胞,男积石卵,盛世勉强微言安定,放纵情志。
所以应玚常常是给乡民看重,不受国人青眼,他偏又以诗辞令、礼、易、春秋历史、文语和孝义不及格,在这类亚热带地区,诚名士厌恶典型。
这很麻烦,毕竟文人占据意识形态解释权。
这座西郊右学四方,俱依附三十里天兴府都,北门兜前后,雕栏高楼何其多,馆阁似山岛竦峙。
房舍丛生,百门画彩,冬风涌起蓝天气,洪波涌起月之行云,若出其中,虽然没有星汉灿烂,可要是懂得明察之术,示可若出其里。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有人发出感慨声。
应闻天地音籁,又添旁人至友许嘉言行,易见周围阶路墨客也如他这般是青衿黑服。
不者,即是在吹唱咏芝词、有女伴起舞之类,应玚见这位美人仿佛梨园出生,几十年戏曲功底练入骨髓,一颦一回眸,皆符合一种几何美感。
兴许是女娲对这人中锋用笔,三庭五眼极准。
美人身姿又与黄金分割率有紧密联系,兼其衣红光萦绕,似桃花灼灼,牡丹艳艳。
“若属爱者,皆且为所奴。”应玚眼神缓地下落,想来颇可惭愧,自己虽有天赋育养灵根,却总是守持不住心性,尝为美色所动,结果修行亏损。
许嘉似是草稿未定,就给予同伴一吊白眼。
至于缘起,在巍巍南都,国子监下切右院承运,于今年下元节,设佳会传四方,开馆延群士。
而应玚目下,这边花坛各客往来几无白丁,谈笑者也多为同学旧识,他们大多是七岁入同一左学授书启蒙,受同样几位老教授点朱砂开痣。
“置酒于高堂,辨论释郁结!”同伴忽拍脑袋。
怎都不会是别人了,正是许嘉薇求援古人假兴文采,顿时丢掉穆穆君子色,好合同欢康天下。
应玚督促他端正仪表,哪怕天冷气湿,在书院内除非于李树下不正衣冠,何时都要注意合乎常礼,而非佩芝兰伴乌衣,有姿貌威容却未恭正礼。
即便周围的满腾羽觞,自己不也寻夷心静然?
“德琏,我头一次意识到一件事,这条路我踩的许久,我母为何踩不得?”许嘉神情不爽。
他看着青石铺彻路面,下元日修斋,为祈福、禳灾、拔苦、谢罪、求仙、延寿和超度亡人,这些位大人先生,恨不得把天地用一早晨消耗殆尽。
这高贵耿介的公子,缙绅士人之属,是可恶。
但私有制是社会进步之大阶梯,助人把万里当须臾,日月当灯笼,天下当庭衢,行走无轨迹。
当然了,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德与天,王侯将相之类无情,自私自利之农民无力利天,常居住无房屋,天为帷幕,地为床褥,死得自由。
本来这里有鬼,人可冤冤相报无时了。
应玚据知,自从有大圣人以势压精气汪洋,周炁漏而不藏,凡人短寿,元气藏而不露,人难强。
如今只有吞服银山石或天生有玉之穴,才能引动潮涌入体,堵塞天地活流而开新源头,求置一身壳如木之长,加上天灾年年不断。
往往起因只是粮价飞涨,就有人冻死他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