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人寰。(1 / 2)
北国太祖立业,历七世经略,今圣咸和三年。
杨家统摄夏朝二百一十九年,现在不过是又一个普通冬季,已亥年十一月,时值下元节。
这时应玚又照本宣科地咀嚼回忆,盖由中夏风俗志载言,所谓上元九炁、有天官赐福,中元七炁、有地官赦罪,下元五炁、有水官解厄……
顿时他戚戚不乐,环顾眼前光影深相结纳。
平民子弟无以劳勤释穷罪,无奈项上插长杆草标,把人肉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不过五板上元币。
此情此景,凡人难免不忍触闻,鲜血淡抹街市,群众挥汗浓妆此,东右巷口处应玚状貌清癯,忽平庸地仰望众星亿熠,其不若昼日明煌难直视。
夜游神怎不说话,菜人则是舌已切下。
准风月谈讲过,黄巢造反,以人为粮,但若说他吃人,是不对,他所吃物事,叫作两脚羊。
如今男子特征是皮肤晦暗而坚硬,颈部皮穿过铁钩,深陷于大多店铺内部,女人则是皮薄而明亮,登时在店铺排面,高挂得筋膜溃烂。
有美人兮,面敷霜粉,眉妆泛绯,佩玉戴囊。
应玚一看她衣衫单薄,青襟开放,这般袒露胸怀,正玉体横陈已在几案前供人欣赏,神态微媚。
北宋靖康年间人、庄绰所述鸡肋编:全躯暴以为腊,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下羹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那四方桌布很简单,就是一块较厚重的裙摆。
人腿正好垂到地上,那屠夫想要行动,每一次都要先把裙摆踢开,再将草鞋子落地。
不然会踩到门店产品,如果因此其人死掉,这样卖出去就不是完美的菜人,这就像牧羊人呵护牛羊,不以牛羊珍贵,而只因人有产权保护意识。
“呃!”应玚骤然头痛,觉有股闷气滞留檀中。
然后他平静地倒在地上,再次醒来,一阵疼痛深陷骨髓,卒然看见自己肩膀因为灼伤而枯焦。
他发现这种铁钩穿过琵琶骨,不止浮浅在体表,而这两根高高挂梁的清冷绳,宛如游戏场里旋转木马杆,投币电驾迎众宾,缘定下部分有情人。
“唔唔唔!”应玚突然瞠目结舌,浑身颤抖。
他本来双腿已经不见,又见群人如鸡,时间如青漏频移,一代新人焕以陈旧,不乏自愿卖身者。
阴冷潮湿血到场,飞踊超伦染芥空,如羽张地铜斧剧,这番连战何缤纷,从朝至日夕,尚未分全体,屠夫只好等客来,一对一服务,专场驱众庶。
“刚解一只两脚羊等君,真是巧。”
四方来客同赞,店主心怀喜悦,腰间挂着几颗小骷髅,脖子上有一串大念珠质地白骨。
“我不乐意讨价,此女世上珍重,十五板上元币,要么就拿出七千彻钱或七十贯孔方君。”这位壮汉貌之不恭,也不需要任何人赞他这朝天鼻。
“菜市皆无人管,抡你何妨?”有醉汉调侃。
“咔嚓。”傻瓜脑袋蹦开,红还黄白落一地,咕噜噜头如朝云不归,夕阳下,躯体与地结成阴影。
老头离开身体犹可得归宿,隐隐约约永远有啃噬声和长吟声,有神鸦孤栖,哀鸣北林,“嗟乎,我悲矣。”一个绿衣诗人士感物伤心。
他酝酿道:“奈何妙笔本天成,文章偶得呀!”
一言一行,应玚看到听到感到了残忍酷毒,已觉这世间暴乱得灭绝人性。
……
多年来,圣人为便于兆民认知天下九万里,派遣宗师朝游北冥暮南北,仿照浩土形状制星轨仪。
在众学宫书院中,一般在校场和花坛间,西面偏右处立此影图画墙,大概三十尺见方为一幅,很大,还是刻在石砌砖包底面,不怕人顺手牵羊。
伴随一阵羌笛声悠扬舒缓地奏响。
“离开封建之家长,实感如鱼得水,令人心旷神怡。”应玚顶个黑眼圈,站在书院内生员宿舍。
黄昏月出,浮霞涌起并且飘浮在高高上天,不过谁都对此景司空见惯了,除却承运右学因立于南都,近来老刮大风聚大雨,令人有种怪异感觉。
应玚手扶窗台,时而睁眼观望或闭上眼睛。
父亲已再三修书,催他回去务农,不要空读书了,其实不过是骗他回去结婚,赶赴场包办婚姻。
小小山沟中,他算个财主,性格往好听点讲是精明强硬,说的不客气些,也娶三妻四妾,还看不得别人闲着,即便是孩子,也得塑造得有用如牛。
他就像是一个严厉的监管经理,有才无情。
所以,应玚小时候都抢着重活干,每每砍柴存货、捡粪堆肥到了头晕目眩、披散乱发。
这种父亲可以让人走上坡路,但他那两个弟弟在襁褓中就应许死了,没有了精神上自由,彻底变成了封建下奴隶,也没有机会离乡出关。
农业国内,不睁眼看世界,怎可能会有未来?
应玚目光扫视这处厢房,其布局实用为主。
“昨晚也是堕落,难怪会噩梦。”他赤脚而站在木排板上,舒展筋骨,向下俯看时,使精神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