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妄之雨（2 / 2）
瑟蕾莎即使跟恩佐说话也不忘继续调侃维吉尔，但这次维吉尔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认为此刻比起发泄愤怒和战斗，更为重要的是弄清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的真实身份和来意。
而根据他的观察和记忆，他已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你是魔女？”
听过维吉尔的发问，瑟蕾莎愣了一下。
伴随着一抹浮现于面上的微笑，她收回左手，用穿过手枪板机的食指和手枪握把之后的拇指捏住棒棒糖的细棍，一边转着嘴里的糖果一边笑着回复道：
“啊啦～小弟弟很有见识呢！为什么你不像其他小笨蛋一样把我当成巫女或女祭司呢，把原因说给姐姐听听看～”
“。。。房间里的大象。”
瑟蕾莎并不知道维吉尔是传说中的魔剑士斯巴达的长子，所以自然会为维吉尔的博识而感到惊喜。
但对于维吉尔而言，他也只是曾经在父亲的藏书中了解过关于魔女的信息，最典型的就是她们那独特的穿着，以及四肢上装配的手枪。
光这一点，地球上有史以来的任何文明中的任何群体都不曾有过类似的着装和传统。
“准确来说～是安柏拉魔女哦！这个称呼，小弟弟可要牢记于心～”
但维吉尔并不知道的是，在他长年来追求力量的道路上都未曾见过魔女的原因，是这个族群在很早之前就因为一场涉及天堂的阴谋而惨遭灭族。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瑟蕾莎是仅存的几个魔女之一。
“你看起来很强大，这足以作为同你战斗的理由。”
面对维吉尔不识情趣的挑衅，瑟蕾莎也只是默默笑了笑，继续一手转着棒棒糖，一手拿枪指着他。
“维吉尔先生！现在真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梵蒂冈那些家伙随时都可能会。。。”
恩佐话还没说完，他的眼角就瞥到一抹天蓝色的细长光束飞快地擦过了自己宽大的脸庞。
“维。。。维吉尔先生你。。。完了。。。”
恩佐知道，刚才那是维吉尔的幻影剑从自己身边飞速穿过，而这一剑，将会闹出大事。
“啊啦～维吉尔小弟弟用的远程武器好像确实比子弹要好看呢！”
听到瑟蕾莎风轻云淡的调侃，恩佐才回过头去，但他看到的却并不是他所以为的。
维吉尔的幻影剑并非是朝瑟蕾莎刺去。
他真正的目标是瑟蕾莎身后的、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
这一发幻影剑不仅阻止了神秘人对瑟蕾莎的偷袭，更是贯穿了他的斗篷，将其拽飞出去，并连人带衣钉在了酒吧街对面的建筑上。
恩佐赶紧绕过瑟蕾莎跑到了店外，但没想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被瑟蕾莎用魔法定住身体的托尼。
好在他还可以移动眼球，向恩佐示意求救。
或许在那十分之一秒内，恩佐是想着去向瑟蕾莎替托尼求饶的。但之后恩佐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在百分之一秒内就把托尼抛诸脑后。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没有游客，没有巡警，没有小商小贩，连一只鸟都看不到。
恩佐眼前只有更多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大群身披金色十字外衬和黑灰色铠甲的战士，十来个穿着银色反光面料战术服和面具的队员，以及七个站在最外围的红衣主教。
恩佐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当场宕机，尽力去分辨来者的身份。
正当他想前想后之际，有两个高大的背影从他身后绕至眼前。
虽然挡住了午间的暖阳，但这两个人的背影此刻在恩佐眼里是如此的巍峨和可靠。
维吉尔并没有关注这些奇装异服的人。他环顾四周，也发现了蹊跷所在。
“难道，把我们困入了某种结界内？”
“看样子应该是的～但规模也太大了点，把整条街都困住了。小弟弟们～你们好～请问你们找哪。。。”
瑟蕾莎还没问完，艳阳高照的协和大道竟毫无征兆地袭来了一场大雨！
更诡异的是，这些雨水仅仅朝着维吉尔四人所在的位置而落，其他地方都干燥如初。
为了给四人挡雨，瑟蕾莎撑起了一个淡紫色的防护网罩住了整个酒吧大门。
“这不是普通的雨，是圣水。”
维吉尔将手伸出防护网外面接了点落雨，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道。
“啊啦～小弟弟你怎么知道？”
“圣水？！维吉尔先生，那你的魔力。。。”
这些雨水在维吉尔的掌中开始逐渐变成青蓝色的凝块，随后一点点的碎裂，最终犹如蓝色的沙粒般飘向了天空。
“圣水会吸收敌人的魔力并即刻风化，就像这样。。。”
“嘻嘻～小弟弟你的魔力真的很漂亮呢～”
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青蓝色飞沙，恩佐补充道：
“不仅如此，据说他们还会利用dna识别受体，让圣水能在超广范围内精确打击潜在目标。”
维吉尔冷笑了一声，说道：
“哼，也就是说不光是恶魔，这场暴雨还可以打击任何带有魔力的生物，包括人类自己，只要他们想的话。”
他又顺着落雨的方向看去，发现正上方大概一百米处有数十架无人机正在轮流地朝他们泼洒着圣水。
“那这群人把我们当什么了～小恩佐，这也是你雇主的计划吗？”
“我怎么知道？他们只说把维吉尔引来罗马就行了，可没交代这一出。。。嗯？维吉尔先生！你干什么？！”
只见维吉尔闲庭兴步地走出了瑟蕾莎的防护网，任由倾盆圣水淋在他身上。
因为圣水燃烧魔力的缘故，暴雨中的维吉尔看起来就像被包裹在一团青色的沙暴中。很快，天上就飘满了由维吉尔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天蓝色风沙，远看就如同繁星一般耀眼。
如此壮观的景象，让那群不明人士也不由得后退几步。
“他。。。瑟蕾莎，他这样不要紧吧？”
“小恩佐～你看他像要紧的样子吗？”
“这倒也是。。。但这反而看起来。。。更像魔王了。维吉尔先生。。。”
泼洒圣水的无人机也随着维吉尔在慢慢移动，这也说明对方的目标仅仅只是他一人而已。
“啊啦～原来他们是来找维吉尔小弟弟的麻烦。小恩佐，这下怎么办呢？”
“。。。再看看。”
维吉尔慢慢地走到了协和大道中心，走到了那群人面前。他向后捋了捋已经湿透的头发，说道：
“吾名维吉尔，我并不是恶魔。或者说，不完全是。你们是教廷还是那什么派的人吗？”
他们并没有回应维吉尔的问题。
那一大群身着黑灰色铠甲的人也慢慢走入圣水的雨圈内，并开始包围维吉尔，阵仗之大少说也有数百人。
身披黑色斗篷的团队人数则少很多，大概仅有十人左右。有两个人去到后方将那个被幻影剑钉在墙上的同僚给救了下来，其余人则慢慢地分散开来，好似在谋划着什么行动。
穿着银色战术服的队伍人数与前者差不多，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每一个人的面具上那总共六个大小不一的阵列式监视镜头都在盯着维吉尔。
至于那七位红衣主教，在维吉尔走上前之时就已不见了踪影。
“我就当你们都是一路人吧。听说你们误以为我是魔界领袖，但其实。。。”
维吉尔说话间，人群之中突然升起了十数个拖着黑烟的光点，它们飞快地朝着维吉尔飞去，并在接近他时发生了爆炸！这场爆炸所造成的空气冲击波将半空中漂浮着的魔力沙粒吹得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中午12:2分，作战开始。微型飞弹命中目标，状态确认中。”
这些飞弹皆出自那穿着银色反光战术服的队伍中的一员。他面具上那泛着橙光的监视镜头正在缩小焦距，右肩冒出来的小型弹仓还在冒着轻烟，冷却完毕后这个弹仓就自动折叠进他背上的机械背包里。
“小恩佐～对方动手咯～”
“他，他没事吧？”
未等瑟蕾莎回答他这个天真的问题，对方就用行动给了恩佐答案。
那群包围着滚滚黑烟的铠甲骑士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剑、链锤、战斧，以及长枪，并慌张地抬起了头。
只见维吉尔人在半空，脚踩着两架无人机，其余的无人机都已被天蓝色的幻影剑给贯穿，虽然还能盘旋，但已不能继续排放圣水，且在不停地闪着电光和火苗。
圣水之雨终止后，维吉尔身后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他背靠着彩虹，俯视着下方的敌人，冷冰冰地自言自语道：
“但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