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许多事情只能适可而止,进一步就是雷区(1 / 2)
赵乘风含蓄而笑,心想一向自傲的叶达成也有被人吊起胃口的时候?叶达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没有深思关得和他整个对话的过程,其实就是关得步步深入徐徐诱导的心理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得和叶达成的第一战,以关得获胜而告终。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虽然关得现在的班底已经初具规模,但别说和杜清泫相比了,相信就是在毕问天面前,也还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确实如崔民强所说,如果在石门交手,没有何爷坐镇,再万一毕问天和杜清泫联手对他出手,他真的有可能一败涂地。
一时想多了,关得在众人的欢闹之中,沉思了。
见关得沉静如水,崔民强心中一时感慨万千。眼前的关得,和他从小认识的关得并无什么不同,但在熟悉之中,又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想当年,关得在中部平原的小县城中,当他们的孩子王时,经历了不幸的童年。还好,后来得哥考上了下江兴元大学,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但谁能想到有一天让他们敬仰的得哥会落魄到想要自杀的地步?又有谁能想到,才过去大半年的光景,得哥就从一个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失败者,摇身一变成了坐拥数家公司股份的隐形富豪?
尽管说来,其实关得现在虽然比以前有钱多了,但在真正的富豪面前,他还差了很多。不过在崔民强眼中,关得是滨盛的第二大股东,是碧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又是一碗香的幕后掌舵人,以后说不定还会和秋曲以及更多的政商两界的名流成为合作伙伴,关得的未来,不可限量。
不提未来,就是现在,以崔民强的估算,关得的身价也在千万以上了。光是滨盛在单城和石门的两个项目,最后的利润少说也有三千万,说不定连五千万也有。以关得在滨盛所占的股份比例,分红一千万不在话下。
当然,崔民强也不是不知道碧天集团亏损的现状,不过在他看来,得哥出马,一个顶俩,碧天集团的危机肯定可以在得哥的运筹帷幄之下,顺利解决。
“对了得哥,如果月市长调到石门当市长,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就不是困难了。月市长一点头,卓氏集团的烂摊子就马上可以交给碧天集团。月市长再一点头,滨盛还可以再多拿几块地皮,多开发几个小区……也别说,月市长还真是一个棋眼,只要他的位置一放对,我们在石门的棋就全盘活了。”
崔民强的思路,关得何尝没有考虑到?也必须得说,毕问天的诱饵不但诱人,而且抛出的时机还非常高明,换了一般人,也许真的就禁不住诱惑,答应了毕问天的条件。
只是关得很清楚毕问天一心拉他加入阵营的用心,如果他加入毕问天的阵营,毕问天如虎添翼,在以后攻城略地的争夺战中,必定可以无往而不利。而他如果追随了毕问天,必然要事事听从毕问天的安排,以毕问天不择手段的行事手法,如果毕问天让他出手暗中伤人或是背后使坏,他难道也要下手不成?
理念不和永远无法达成共识,他和毕问天原本就是两种人,道不同永远不相为谋。
关得一边想,一边无意中收回目光,看向了崔民强。原以为只是随意一瞥,不料一看之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在崔民强眉飞色舞的表情之上,关得突然发现了一股隐藏很深的黑气!黑气盘旋在崔民强的印堂之上,初看很不明显,若是细看的话,如一条狰狞的黑虫,不停地转动。
换了以前,关得断然看不出来崔民强印堂之上的黑气,主要也是他和崔民强太熟了,通常情况下不会注意到崔民强面相上的微小变化。现在他进入了相师高门之境,观察力提升了不少,才在一瞥之下就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关得吃了一惊,静心再一细看,几乎震惊得拍案而起!崔民强不但运势大减,而且如果用一句相术中最常见的话来说就是:崔民强印堂发暗,霉运高照,近期必有血光之灾。
“怎么啦得哥?”崔民强注意到了关得的异常,还以为关得被他气着了,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吧,你不是小心眼的人,这就生气了?”
关得唯恐自己看错了,又打量了一遍崔民强,没错,崔民强运势衰减得十分明显,以他的境界,甚至可以看出崔民强整个人的神采都黯淡了几分。
按照民间说法,一个人福星高照的时候,会神采飞扬,印堂发亮,双眼有神,走路铿锵有力。而走背运的时候,会无精打采,印堂发暗,走路都会撞鬼。更神秘的说法是,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有光,但是大小、颜色各不相同。凡是有权有势有大福分的人,大都是红光、紫光。而清高正直的人,大都是白光、青光。恶人败类以及即将走霉运的人,大都是黑光、灰光。
传说以前有一个高人可以看到每个人头顶上的光,他曾经有一次见过一个东北的土皇帝。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土皇帝头顶之上有三丈高的红光,冲天而起,显示出极强的运势和无人可及的福分。但后来他再次见到土皇帝时,却惊奇地发现,土皇帝头顶上的红光变得非常微弱了,只有五六尺高,而且就如即将熄灭的蜡烛一样,灰暗而摇摇欲坠。
十天后,土皇帝被日本炸死。
“民强,最近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关得和崔民强太熟了,知道崔民强以前的运势一直平稳上升,现在突然下降,必定是有变故发生,而且还是重大变故。
“没有呀。”崔民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可是知道关得的相面术不但神奇,而且十分准确,他下意识一摸脸,“怎么了得哥,我要倒霉了?”
何止是倒霉,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关得却不敢说出真话,怕给崔民强太大的心理压力,只好含糊其词地说道:“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些,走路的时候多看车,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走人行横道,还有,去工地的时候,必须戴上安全帽。”
崔民强听出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得哥,你可别吓我。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印堂发暗,要倒大霉了?”
按说崔民强如果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运势不会衰减得这么迅速,除非背后有人对他暗下毒手。问题是,现在杜清泫已经远去京城,毕问天也不在石门。好吧,就算毕问天又重新站回了何爷的对立面,可是现阶段毕问天和何爷一方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毕问天为什么要偷偷冲崔民强下手?要下,也应该朝他关得下手才对。
关得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一件明代的公案和一件近代的神奇之事,又问崔民强:“你在工地上,是不是挖出了什么东西,或是打桩的时候,碰到了打不下去的情形?”
“没有呀。挖槽的时候,一切顺利,没有挖出蛇窝,更没有做出烧死一窝蛇的坏事。打桩的时候,也没有遇到龙穴这样的怪事。”崔民强现在基本上确定他肯定要有麻烦了,心里怦怦乱跳,“得哥,我到底是会喝水呛死还是出门被车撞死,又或者是被手电电死,你到底给一个准话呀,哥们儿也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做一个慷慨就义的明白鬼。”
原来崔民强也知道方孝孺和下江盘龙柱的故事,关得知道不好再瞒着崔民强什么了,就说:“民强,你确实运势大减,最近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应在你的身上。奇怪了,好好的,你怎么就触了霉运呢?”
方孝孺的父亲为祖先选坟时,选中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准备第二天就动工。当晚,方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红衣老者向他礼拜,说道:“你选好的坟地,原本是我的住处。请你宽限三天,等我和我子孙搬走之后,再造坟墓,我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红衣老者再三哀求,连拜数次,言语恳切,态度恭敬。
次日醒来之后,方父以为梦中的事情都是虚妄,已经定好的黄道吉日,怎么能更改?于是他还是如期动工。才一挖土,就挖出了一个洞穴,洞穴中有红蛇数百条。方父见状,想起红衣老者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下令将红蛇全部烧死。结果一把大火,生生烧死了洞穴之中的数百条红蛇。
当晚,方父又梦到了红衣老者,红衣老者满面仇恨,泪流满面地控诉:“我再三请求你宽限三日,至心哀求,你却烧杀我族子孙八百多条,你就不怕报应吗?好,你灭我族,我也灭你族!”
方父以为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并未放在心上。祖坟建好之后不久,方孝孺就出生了。刚生下来时,方孝孺舌头尖如蛇形,天资聪颖,长大后,官至翰林学士,名震一时。
后来燕王朱棣扫北,夺了天下。因为方孝孺文采出众,又是天下读书人的师表,朱棣让方孝孺写榜文诏告天下。结果方孝孺却说朱棣是燕贼篡位,惹得朱棣大怒,斥责方孝孺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方孝孺却说,九族有什么,何不诛灭十族。朱棣一怒之下,就诛杀了方孝孺的十族。
本来人只有九族,加上方孝孺的老师也算上一族,一共十族,共诛杀八百多人,人数和方父所杀红蛇完全相同!
是福不是祸,是祸未必躲不过
关得小时候也常听老人们讲,不要打蛇杀龟,蛇和龟都有灵性,会来报仇。而以前老人们在修建房屋的时候,如果挖出了蛇,都会放走,不会杀死。所以他才问崔民强是不是在工地上挖地时挖到蛇窝了。不管方孝孺的公案是真是假,也不管老人们的话是不是有科学依据,不杀生总归是好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不杀生者,天不杀之。
所以说,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而下江盘龙柱一事,则是发生在现在下江的一件活生生的奇事!
凡是经过下江高架路交汇的中心——延安路、成都路高架的人,无一不被东西高架与南北高架相交的主柱上装置的精美龙纹所吸引。一根高架石柱上,围上白钢,在银底上盘着九条金色的龙。金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犹如即将腾空飞去一样。
为什么在下江高架桥下几千个主柱中,唯独这一个主柱要盘九条金龙呢?背后,有一个众说纷纭的故事。故事的真假暂且不论,但从故事之中引发的启迪,却是颠覆了许多人所谓的科学观,让人心中多了敬畏神明和天地之心。
为了改善交通,下江市同时上马了贯穿东西南北市区的两座高架桥,工程一开始进展很是顺利,但是,当东西高架和南北高架交汇之处合龙时,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高架桥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进去。
地桩就是下部埋在地下,上部支撑高架桥主柱的地下部分,地桩事关整个高架桥的质量,承载了高架桥大部分的重量,如果地桩打不好,高架桥的安全就无法保障。
而现在,地桩受阻的地方偏偏是东西南北高架的交汇之处,受阻在下江最高的高架主柱之下!也就是说,如果问题解决不了,东西高架和南北高架的进度,将会同时受到影响。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根据设计和地质资料显示,下江的土层没有硬质层,怎么地桩就打不进去呢?不少专家和技术骨干都攻关研究,想破解难题,但不管使出什么招数,地桩就如遇到了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一丝要打入的迹象。
这可怎么办才好?如果地桩打不进去,会耽误东西南北两大高架的工期,是重大事件。但不管动用多么先进的设备,使出怎样科学的方法,地桩就是纹丝不动,打不进去半分。
终于,科学束手无策了。
后来,在工程停顿了一段时间后,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一个主意,说是可以请高僧出面,也许可以解决问题。但领导一听坚决反对,说绝不允许封建迷信出现在现代化的建设之中。不过领导的反对并没有持续多久时间,工程的停工带来了损失和严重后果,谁也承担不起相应的责任,最后,只好暗中请来了寺庙的一名高僧。
高僧来后,围着地桩地点查看了一番,最后缓缓说道,地桩所在之地,镇压着一条犯了天条的神龙。世间的设备再先进,也打不破神龙身上的枷锁,只能诵经替神龙消了罪孽,让神龙归位,才能打下地桩。随后高僧又喟叹一声,说他由于泄露了天机,来日不多了,就让他许身报德,为下江信众造福,为下江的建设尽一份绵薄之力。
高僧提出两点要求,一是七天内造一根盘九条银底金龙的主柱,二是高僧同时会为神龙诵经。准备妥当之后,高僧开始诵经。七天之后,龙柱造好,按照高僧的吩咐,在某时某刻开始动工。让人惊奇不已的是,地桩果然顺利打入了,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设计标准,东西南北高架严丝合缝!
而高僧回去后,不几日无疾而终。
此事的真假暂且不论,至少到现在,每一个路过下江两大高架桥交汇之地的过客,都可以看到九龙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年关得在下江上学的时候,也曾经路过此处,亲眼见过九龙柱。
九龙柱的真实存在,让每一个亲眼目睹的人,都不由自主心生敬畏之心。古人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不管是不是相信有神明的存在,至少也应该有所恭敬。敬天敬地敬神明,才终归不会被天地神明所厌恶并且摒弃。
既然崔民强没有打蛇杀龟,又没有触怒天地神明,他怎么就突然要倒霉了呢?关得脑中迅速转了一转,联想到刚才花流年的来电,莫非是毕问天在背后下的黑手?可是毕问天为什么不冲他下手,而冲崔民强下手呢,不应该。
虽然关得可以看出崔民强有可能面临血光之灾,却并不知道崔民强到底会遭遇什么样的灾难,更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他见周围无人注意到他和崔民强,不想事情闹大,就悄悄一按崔民强的手:“是福不是祸,是祸也未必躲不过。民强,你先别有心理负担,也别紧张,更不要声张,我再想想办法,也许可以化解。”
崔民强说不紧张那是骗人,再心胸开阔的人一听到自己可能会有血光之灾,也会胆战心惊,何况他亲眼见识过关得的神奇,知道关得的话一向准得吓人。不过,他努力平息了心情,深呼吸几下,见黄素琴还跟在秋曲身后,笑得跟灯光一样灿烂,暗中告诫自己说,男人就应该有担当,不该说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去,省得让自己的女人担心。黄素琴又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她一旦知道了,全世界就知道了。
“得哥,你放心,我哪怕就是下一分钟死了,这一分钟,也会笑着活下去。”崔民强一咬牙,脸上流露出决绝之色,“万一我真的遭遇了什么不幸,得哥,拜托你照顾好黄素琴和黄素素,把我的遗产一半给我爸我妈,一半给她们,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说什么呢你?”关得伸手一敲崔民强的脑袋,生气了,“别说丧气话,有我在,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今天太晚了,这样,你明天一早去买一千条鱼放生,然后再去一趟寺庙,拿五千元供养三宝。做完这两件事情后,再去敬老院做一天的义工,照顾孤寡老人,下午再去孤儿院帮助流浪儿童……连续三天,每天都是这样,不能中断,记住没有?”
“记住了。”崔民强一向听关得的话,现在又是紧要关头,他哪里还敢迟疑半分。不过也正是他之前一直跟随关得积德行善,现在让他去做这些事情,他不会有任何抵触心理。
临时抱佛脚的事情要不得,一是善恶之报不是立竿见影的事情,需要平常多积福行善才会见效,就和平时要多赚钱多存款一样,等到大病来临时,才有足够的钱可以治疗。二是如果不坚持积福行善,天道不会护佑,那么在大难来临之前,会连预备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说,如果崔民强福分不够,他连遇到关得指点的机会都没有。打个比喻,坚持积福行善的人,不但在大病来临时会有钱治病,而且还会遇到一个良医,不但会提前帮他查出病情,将大病扼杀在早期,而且还有药到病除的本领。
但如果平常不积福行善,有可能一发现病情就是晚期了,而且还无钱医治。人生之中,各种悲惨的遭遇会不期而至,穷时多积福,富时多行善,绝对是人生必须时刻铭记的法宝。
关得又打量了崔民强的面相几眼,心情愈加沉重了几分。没错,崔民强的面相不管怎么看都是即将面临血光之灾的厄相。
厄相分为几种,有水厄相、火厄相和兵厄相,顾名思义,三种厄相分别是指会被水、火和兵器所伤。崔民强的厄相既非水厄相也不是火厄相,但如果非说是兵厄相,似乎也不太准确。关得一时也迷惑,才深深地感到,别看他已经到了相师高门的境界,但在没有迈进运师之门之前,在对命运的把握和对运势的推算之上,还是雾里看花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关得,你今天的表现很奇怪,是闷闷不乐还是心事重重?”正当关得深思崔民强的问题时,不知何时秋曲来到了他的身后,猛然拍了他一下,结束了拼酒战斗的秋曲此时脸色红润,似乎真的喝醉了一样,“我喝醉了,你一会儿得送我回家,听到没有?”
关得正心烦意乱,被秋曲冷不防一拍,顿时火了,伸手一推秋曲:“别捣乱,烦着呢!”
不料用力过大,他又是太极高手,不知不觉间就用了巧劲,而且正好推在秋曲的胸前。秋曲猝不及防,手中还拿着酒杯,手一扬,酒杯脱手而飞,她接连后退数步,“哎哟”一声撞在了月清影身上。
幸亏有月清影挡了一下,否则秋曲非得摔一个大大的跟头不可。
热闹而热烈的气氛,因秋曲的一摔,而顿时变得凝重了,房间内热情的火焰瞬间降到了寂静的冰点。
人生无处不相逢
“你……”秋曲一脸错愕,不认识一样看着关得,“你吃错药了还是吃多了,干吗推我?关得,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你欠我一个道歉,要不,我和你没完!”
秋曲的语气很冰冷,表情很僵硬,一副要和关得拼命的样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意外事件,而且看秋曲气势汹汹的样子,是要翻脸?
月清影急忙一拉秋曲,想劝秋曲别和关得闹,关得毕竟是男人,男人最在乎在人前的面子了。不料秋曲好像是真的恼了,一甩月清影的手,恨恨地说道:“谁也别劝我,谁劝我,我跟谁急!”
房间之内顿时鸦雀无声,都被秋曲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了,就连平常最大大咧咧的黄素琴,也是第一次见到秋曲怒气冲冲的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曲姐……”崔民强知道关得的心烦意乱是因他而起,急忙站了起来出面圆场。
“你闭嘴!”秋曲用手一指崔民强,“你坐下!”
崔民强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众人更是不敢开口了,秋曲霸气外放,竟然震慑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怒之威竟然恐怖如斯,都没想到,平常嘻嘻哈哈看似热情似火的秋曲,硬气的时候,居然也可以盛气凌人!
于是,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关得身上,倒要看看,关得是会臣服在秋曲的淫威之下,还是会奋起反抗。
月清影不知该站在谁的一方,平心而论,她和秋曲认识的时间比认识关得的时间,多了数倍有余。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和秋曲同吃同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学生时代,如果说她和秋曲不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就没人是了。
可问题是,她和秋曲走得再近,关得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却是远高于秋曲。如果说关得和秋曲同时身处危险之中,需要一个人以命换命,她会毫不犹豫地舍命去救下关得,却不会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秋曲的生存。
和秋曲相处越密切,月清影越觉得和她相比,还是秋曲更适合关得。尽管她不甘心秋曲后来者居上,但如果为了关得以后的幸福着想,就她的观察,秋曲确实如何爷所说,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都是关得莫大的福分。只是感情上的事情,总是让人剪不断理不乱,让她真的拱手将关得让与秋曲,她怎能情愿?
一直受传统思想教育的月清影,始终有一个从一而终的梦。她固执地认为,一个女人一生或许可以喜欢几个男人,但一生只能守护一个男人。其实她何尝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她比关得大了几岁,又因为性格上的原因不是关得的良配,或许她可以藏身幕后,做关得身后的女人,哪怕永远不能和关得并肩走在一起,也好过永远不能在一起。
只是,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成为曾经被自己厌恶的第三者。
在感情的世界里,却没有先来后到一说,秋曲虽是后来者,却在和关得的感情追逐中,渐渐走到了她的前面。月清影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分明看出了关得对秋曲的迁就和忍让,而迁就的前提是好感,忍让的前提是喜欢,也就是说,关得也许真的喜欢上了秋曲。也许就连关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在秋曲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退后,会让秋曲当成是他喜欢她的暗示。
女人就喜欢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撒娇、打闹或是无理取闹,以试探男人对她的耐心和爱心。不知何故,月清影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关得是无意中推了秋曲一把,但秋曲却不依不饶。她其实猜到了秋曲的心思,秋曲就是想看看,关得在人前到底会忍让她几分。
忍让她越多,就证明关得越在乎她。月清影十分紧张,关得到底会怎么回应秋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挑衅,是拍案而起,还是忍气吞声?
碧悠没喝一滴酒,头脑无比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埋怨秋曲的无理取闹。她和月清影不同,和秋曲没有太多的接触,又本能地不喜欢秋曲夸张的性格,觉得秋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关得下不来台,实在很不应该。如果秋曲再闹个没完的话,她不惜和秋曲翻脸也要维护关得的尊严。
众人的心思虽然和月清影、碧悠不完全相同,却也是大同小异,都想看看关得会怎么化解来自秋曲的盛气凌人。
不料让众人失望的是,关得既没有拍案而起也没有忍气吞声,只是愣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来到秋曲面前,一扬右手。秋曲以为关得要打她,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想要躲开关得的魔爪。不料关得的右手并没有落下来,而是顺势一抬,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挠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蚊子?”关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不再理秋曲,转身推门出去了。
“你……”秋曲才知道上了关得的当,原来关得在逗她玩,她气不过,冲关得的背影喊了一句,“关得,你有本事跟我拼酒,能喝倒我,算你是男人。”
关得头也不回地冲秋曲挥了挥手:“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说。拼酒就拼酒,你说话得算话,别一会儿临阵脱逃。”
“谁怕谁!”秋曲冲关得的背影扬了扬手,似乎是很嚣张地要隔空打关得一掌一样,可惜,她不会武功,更不会隔山打牛,随后她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很自然地收了回来,又嘻嘻一笑,“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闹个矛盾吵个架,太正常了。我可有言在先,以后你们谁想和我闹矛盾吵架,先自罚三杯再说,否则,概不接待。别瞪着眼睛看了,说的就是你,来,你先自罚三杯?什么,敢不喝?那我陪你三杯怎么样?”
秋曲一闹,气氛又活跃了,人群重新点燃了激情的火焰。都以为关得出去是方便去了,却无人知道,关得是想吹吹夜风,清醒一下,思索一下如何化解崔民强的灾难。
关得机智地化解了来自秋曲的挑衅,秋曲也识趣地见好就收,二人如同演戏一样默契的配合,让月清影和碧悠都微感失望。月清影失望的是,别看关得的做法很聪明,其实他还是迁就了秋曲,就说明了一点,在他的心目中,秋曲的分量不知不觉上升到了可以在他面前撒娇胡闹的地步。而碧悠失望的是,她原以为关得会很强硬地顶回秋曲,让秋曲收敛几分,没想到,关得却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于是说,他还是忍让了秋曲。
二女心思各异,盯着关得推门而去的背影,一时胡思乱想,却都不知道关得心事重重,心思压根不在秋曲身上。
冬天的石门,一片衰败气象,落尽树叶的树木在夜晚的街头,如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守护着城市的梦境。纳地素食的门前,并不像其他餐厅那样热闹非凡,或许是喜欢素食的人太少,又或许是当一个人的品味上升到了吃素的境界,自然而然素质也会上升,总之,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门前没有人来人往的喧嚣,反倒呈现出与不远处公路上车水马龙格格不入的宁静。
关得对石门并不熟悉,却也知道整个石门只有纳地素食一家素食饭馆。也是,在石门这个新兴的没有多少文化底蕴的城市,承载不了太多素食餐厅的存在。只有京城和下江,素食才初有市场,而在港台等地,素食已经蔚然成风。国内在狂热地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丢失了太多珍贵的传承。想要上升到吃素的高度,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的沉淀。
毕竟,大部分人刚刚吃得起肉,正处于人生追求口腹之欲的初级温饱阶段。
“关得……”正当关得双手抱肩,在夜色中深思崔民强的问题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有几分不确定,“真的是你,关得,巧了,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想到,吃个饭也能遇到你。”
关得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干练、淡定、沉稳,穿一件十分普通的灰色风衣,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夏想。
“夏想……”关得暂时将崔民强的事情放到一边,呵呵一笑,“确实巧了。怎么,你也喜欢素食?”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拒绝。”夏想呵呵一笑,伸手拿出一根烟,“我不怎么抽烟,你抽不?”
关得摆了摆手:“不抽,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我从来不做……陪谁吃饭?”夏想应该也是出来透透气,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一个人,估计是在陪人。
夏想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关得几眼,微微一笑说道:“说实话,关得,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很面善,而且和我很投缘,虽然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且还谈不上认识……我这么说,你不会觉得交浅言深吧?”
交谈
和在赵乘风身边时的拘谨相比,现在的夏想,放松了许多,也真实了许多。关得见夏想有意接近,又想起上次和叶达成初次见面时夏想对他的帮助,心中感念夏想的友情:“怎么会?能和夏兄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客气了,举手之劳。”夏想笑得很真诚很开心,“今天的饭局,本来我是主角,不过为了答谢叶董的盛情,我反主为客,一切为了陪好叶董。叶董喜欢素食,就特意来了纳地素食。说到叶董,上次你的一番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机会可以再和你坐而论道。”
原来夏想陪的是叶达成,关得忽然心中一动,又暗中打量了夏想的面相,心中更坚定了他的判断,夏想官禄宫大动,是喜事临门了,就说:“恭喜夏兄高升。我一直以为夏兄是赵乘风赵董的助手……”
夏想摇了摇头:“最初我确实跟在赵董身边,是他的助手。后来赵董有了一个从政的机会,当时我竭力劝他去从政,可惜他执意要经商。后来他去经商,我去从政,我们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过道路虽然不同,但我和赵董的亦师亦友的交情始终还在,于公于私,我和赵董一直关系密切,经常在一起……”
原来如此,关得释然了,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夏想的面相之中,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一般而言,很少有人如夏想一样拥有选择人生的机会。
也许,是有什么奇遇发生在夏想身上吧。
“夏兄要去哪里高就?”关得想问个清楚。
“安县,副县长。”夏想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年纪轻轻就身居副县长之位而沾沾自喜,“安县山多水多,很适合发展旅游业,关得,欢迎你来安县投资。”
安县是石门下辖的一个山区,在石门西部七十公里,位于太行山脉之中,虽不是贫穷县,但也不算是富裕县。不错,夏想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就当上了副县长,看来以后前途无量。关得接过夏想的话:“好呀,机会合适了,一定去安县拜访夏县长。”
“在你面前,我是你的朋友夏想,不是什么安县的副县长。”夏想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真诚,“留个联系方式,关得,以后常联系。”
“好呀。”关得很乐意和夏想交往,就和夏想交换了电话号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夏兄和叶微尘关系怎么样?”
“叶微尘呀……”夏想和关得交换了联系方式,微一思忖,“怎么说呢,我和他也算有几分交情,但不是很合拍,主要是不太投缘。你也知道,人和人的交往,有时脾气相投才能成为朋友。”
夏想的话,很实在,既不虚伪又不做作,表现出他在叶微尘面前,既不自高自大又不刻意巴结,就让关得很是赞赏:“别说,我还真有心去安县发展绿色生态旅游,也不知道夏兄到任后,会不会分管旅游?”
“巧了,我正好分管旅游,哈哈,欢迎关老弟来安县投资,我代表安县人民欢迎你。”夏想伸手和关得握手,“我可是当真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会用最好的茶叶恭候关老弟的大驾光临。”
关得感受到夏想手中传来的激情和力度,再悄然一扫夏想的面相,见夏想不仅面相之中的官禄宫大动,而且桃花运也大动,应该是他的安县之行,会有艳遇,就笑:“夏兄的安县之行,不但官运亨通,而且可能还有意外的收获。”
“哦?”夏想一时好奇,拉住关得的手不放,“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关老弟,你似乎会看相,是不是?来,替我看看以后的官运和女人缘。”
其实关得很不想别人知道他有相面术,虽然在古代每个高官的身边,都会有一两个相面术高人。只是现在在唯物主义的教育下,都只信物质不信精神了,相面术也好,道教的修仙也好,动不动都会被扣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尽管许多人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却在洗脑教育的灌输下,人云亦云,仿佛封建迷信四个字成了掩盖自己无知的制胜法宝。凡是不知道不确定不相信的事情,一律以封建迷信来搪塞,而且似乎还在心理上高人一等一样。如此愚昧并且自以为是的心理暗示和阿q式的麻醉,让许多人一直坐在井底不肯出来。
不过,对于夏想,关得并不想刻意隐瞒他会相面术的事实,但是,他也不会正面承认。只是他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夏想,夏想方方面面都不错,就是在女人问题上,似乎容易犯错误:“官运还算亨通,不过人在官场之上,官运和女人问题,息息相关。”
夏想听出了关得的暗示,哈哈一笑:“谢谢关老弟的提醒,在女人问题上,我会小心再小心的,也许会偶尔犯小错,但绝对不会犯大错。你看人真准,在别的问题上我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在女人问题上……唉,不是尊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男人一生,有时总想洒脱却又很难洒脱,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江山半美人。”
一个男人如果和太多的女人纠缠不清,是为邪淫,邪淫最损福分,福分又是官运、财运、气运等一切运气的源头。福分消减,运气也会随之磨灭,所以夏想如果想在政界一帆风顺,必须在男女问题上慎之又慎。出于好心,关得再次强调了一句:“夏兄,有些事情确实适可而止为好,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生有许多事情,可为可不为,必须分清。人生不可不信命,又不可尽信命。命是定数,运在人为,如果后天再注重风水并且广积阴德,多读圣贤之书,命运就可以改变。关得希望他可以无形中影响夏想的命运,让夏想走向一条人间正道。毕竟人在公门之中好修行,但如果不是公心,而是一念自私,人在官场,反倒会造下如山恶业。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夏想自觉和关得特别投缘,很想听听关得的见解。关得可以和叶达成对答如流,非同一般,他见过太多如关得一样的年轻人在叶达成面前,要么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么自以为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似乎很有才学一样,其实说出来的话不是不着调就是不靠谱。总之,关得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叶达成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还能镇静从容的一人。
“裴章,是山西省河东地区人,认识一位精于相术的大师。大师看过裴章的相,说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肯定会功名事业,大有成就。裴章二十岁时,娶妻李氏,李氏人很老实呆板,长相一般,难以博得裴章的欢心……”关得讲起了一个他听来的故事,见夏想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心想虽然夏想命犯桃花,但至少有自查自律之心,或许可以弥补他命运之中容易折损福分的不足,“一年后,裴章到太原去做官,把李氏留在家中。不久以后,裴章在太原结识了一位少女,少女年龄比李氏轻,相貌也比李氏美丽。二人就在太原同居,把家中李氏置之不顾。李氏一人孤独地住在老宅之中,既没有接到裴章只言片语的安慰,也没有得到裴章金钱上的接济,最终忧愤成疾,不幸去世。
“数年以后,裴章又遇见大师,大师看了他的相,十分惊讶地说道,多年以前,我看你是显贵之相,怎么现在变了这么多?过去你的天庭饱满,现在怎么天庭有倾陷之象?过去你的地阁方圆,现在怎么地阁尖削了?再看你的手相,掌心有黑气盘绕,恐有不测灾祸,宜谨慎防范。你的面相大变,是不是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情?裴章听了,自己反省数年来的所作所为,觉得其他的事,尚无有亏于良心,只有在太原另结新欢同居,以致家中妻子忧愤致死一事,是他平生做过的最缺德的事情……”关得微一停顿,想起了民国之时有多少所谓的名人和名流,纷纷抛妻弃子,另寻新欢,并以此作为向旧社会反抗的精神狂欢。其实却不知道,任何时代的变迁和浪潮的兴起,只要有违天道,就会消减福分和寿命,人间的道德标准会因为时代而变,天道不会。
不管以什么名义什么主义追求什么所谓的新生活或是新风潮,只要有违人伦天道,就会削福夺算减纪。夺算,就是减寿,一算为一百天。减纪,也是减寿,一纪为十二年。古往今来,时代在变迁,道德水准在变化,但天还是原来的天,天道,依然还是主持公道并且善恶终有报应的天道!
做人不能忘本
夏想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结发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古人结婚,不但要拜父母,更要拜天地,拜了天地,相当于在天地之前立誓成为一生一世的夫妻,怎么可以轻易抛弃结发之妻呢?做人,不能忘本!我一直坚信一句话,最有福气的两种人,一是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一是陪女人过富日子的男人。结发之妻,在一个男人最落魄最不名一文的时候嫁给他,为他托付一生的幸福,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是下了一生的赌注。男人如果发达之后抛弃结发妻子,是最不仗义最没有廉耻的男人。”
只凭做人不能忘本一句话,关得对夏想以后的前景,又多了信心,一个人不管现在是落魄还是发达,以后怎样,全在于现在的一念。如果现在念念是声色犬马,指望以后他可以功成名就,那么就如同种下一颗发霉的种子期望来年会有好收成一样,是痴心妄想。如是因,如是果,每一个成功者,都要时时刻刻心存善念。所谓存好心办好事,自己行善,那么别人的好心和世间的好事,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别人的好心和世间的好事是什么?就是贵人相助,事事顺利。
心是磁场,发出的是善念还是恶念,世界回应的是同样的频率,所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无知者口中所谓的封建迷信,而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就如你用磁铁吸不了黄金一样,或者说,花香吸引的是蜜蜂,臭屎吸引的是苍蝇。
“后来呢?”夏想问道,“裴章最后是什么下场?”
一个人如果心中没有敬畏,就永远不会自律。夏想关心裴章的下场,证明夏想听进去了他的故事,关得心中暗暗高兴。虽然他不敢断定夏想以后会有多么远大的前程,但以他目前的境界为夏想推算,夏想如果在女人问题上洁身自好并且自律的话,那么至少会升到厅级以上。
关得并不知道的是,夏想以后的发展,比他想象中更波澜壮阔,更让人惊叹不已。
“大师叹了一口气,对裴章说道,你本来有美好的前程,奈何不知珍重,抛弃原配,在外邪淫,犯了大错,你这样自毁前程,实在太可惜了。而且你现在运气衰减,怕是有血光之灾。裴章虽然心中害怕,却又不尽信大师的话,认为不过是抛弃妻子的一件小事,也许会影响他的官运,但不至于会有灾祸临头。不料十天以后,裴章在浴室洗澡时,一个对他十分痛恨的部下潜入行刺,结果裴章腹部中刀,五脏尽出而亡……”说完了裴章的故事,关得摇头叹息,“裴章之死,也许并不全是因为抛弃妻子的原因,但如果他不抛弃妻子,不大损福分,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早这么惨。”
“谢谢你关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严于律己,洁身自好。”夏想既不反感关得故事中浓浓的因果报应论,也不认为关得是在宣扬封建迷信,而是觉得关得和他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关得为人实诚,不虚伪不做作,而且对他说的话,心底坦荡,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就让他更加认定关得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呵呵,预祝夏兄从此扬帆起航,一往无前。”关得见夏想很诚恳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的想法和夏想一样,也认定夏想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正要再和夏想闲聊几句以进一步增加了解时,忽然,身后传了一声怒吼……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东西,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贾!”
声音有几分熟悉,关得一下没想起来是谁,扭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追逐两个瘦小的身影。矮小男人穷追不舍,两个瘦小的身影围绕大树没命地奔跑,跑得惊惶失措,跑得气喘吁吁。
以大欺小太不应该,关得二话不说,飞身过去,要看个清楚。才一迈步,见夏想跑得比他还快,已经抢先一步跑到了树前。
果然没有看错人,夏想也是疾恶如仇的性格。关得来不及赞许夏想见义勇为的行为,他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树前,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不但矮小的男人他认识,两个瘦小的身影,他更不陌生。
如果说矮小的男人是贾宸默还不足以让关得震惊的话,那么两个瘦小的身影,一个是二小一个是大个,就让他实在忍不住大惊失色了。
岂不是说,上一次深夜街头一闪而过被他疑心是二小和大个的两个身影,还害得他差点撞人,真是二小和大个?二小和大个离开了单城,居然也来到了石门,无意为之,还是有人授意?
贾宸默虽然个子矮小,毕竟是大人,气急败坏之下,他的一双小短腿跑得飞快。大个和二小满脸惊恐地想要甩掉贾宸默,到底年纪小,又营养不良,哪里是无所事事又精力旺盛的贾宸默的对手?几圈下来,大个还能坚持,瘦弱的二小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贾宸默见状,哈哈一笑,如饿虎扑食一样恶狠狠地扑了过去,一把将二小提起,扬手打了二小一个耳光,目露凶光:“想死去撞火车去摸电去跳河去上吊,方法多得是,别在老子面前碍眼,听到没有?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东西,告诉你,你是有眼无珠,偷错人了。从来只有老子拿别人的东西,没人敢拿老子的东西!”
不等夏想出手,关得顾不上再多想,上前一步,先是一伸手从贾宸默手中抢过了二小,随手将二小放在地上,又一伸手揪住了贾宸默的衣领,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贾宸默提了起来:“贾宸默,你又长本事了,不是欺负女人就是欺负小孩。你能不能有点长进,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和一个男人打一场!”
贾宸默猝不及防被关得抓住,他气得哇哇大叫:“关得,怎么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你放开老子,老子要和你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关得还以为贾宸默真的男人了一次,当即放开了他:“好,贾宸默,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不料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才一松手,贾宸默转身就跑,很流氓地撒开脚丫子,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骂道:“关得,你小子等着,有种别跑,老子马上叫一个连灭了你。谁跑谁是孙子!”
明明是他在跑,却还说谁跑谁是孙子,关得差点被贾宸默的丑态逗乐了。不过不等他笑出来,他眼光一扫,见跑得跟兔子一样快的贾宸默又如兔子一样跑了回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两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长得跟半截黑塔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以蛮力见长,外练筋骨皮的练家子。
“就是他,他就是浑蛋关得。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残了一个胳膊,我奖五万。打断了一条腿,我奖十万。打死了,我奖二十万!”身后有了保镖,贾宸默气势大盛,狗仗人势一般耀武扬威地一指关得,口出狂言,“不用考虑后果,出多大的事情,咱都能兜住。咱有的是人,石门是咱家,横行霸道谁都不怕!”
富二代中,有彬彬有礼的叶微尘,有虚伪假装的牛天子,也有不可一世的张扬,更有无法无天的贾宸默。关得怒火中烧,好一个贾宸默,张狂到了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也算是富二代中少见的浑蛋玩意儿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还真以为石门是他的地盘,他不管是横行霸道当螃蟹还是无法无天当王八,可以动不动要别人的胳膊和大腿,甚至是别人的生命?
真替贾宸默的爹感到悲哀,再坐拥亿万财富,却没有教育好儿子,真是人生的最大失败。不教育好下一代,再有财富再有地位,也会有一个悲惨的晚年。
不过尽管关得怒不可遏,连同贾宸默在内,对方一共三个人,贾宸默还好说,可以一脚踹倒,但他的两个保镖不是等闲之辈,以关得目测,他最少要十招才能将二人放倒。十招,需要五六分钟时间,五六分钟内,贾宸默如果在一旁再殴打二小和大个,他就无能为力了。
果然如关得设想的一样,贾宸默还真够浑蛋,他用手一指关得:“马壮,高武,你们去收拾关得,我去修理那两个小兔崽子。妈的,拿了我的东西不说,还敢划我的车,我今天不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老就不姓贾,老子姓甄!”
怎么办?关得可不能让贾宸默再去殴打二小和大个,以二小和大个的身板,恐怕贾宸默几拳下去,就会遍体鳞伤了。
关得心急如焚,向右一错身,想要先截住贾宸默:“贾宸默,有种冲我来,不要欺负小孩子!”
联手对敌
贾宸默距离关得有三米远,他吓得朝旁边一跳,狂笑一声:“怎么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你认识?太好了,你越认识他们,我打得越狠。”
关得身子才一动,马壮一步跨出,生生挡住了关得的去路。只见马壮双腿微微一蹲,扎了一个马步,“嘿”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右拳如流星一般,带动呼呼风声,直朝关得的面门砸来。
好家伙,够狠,上来就是全力以赴。关得顾不上再去帮助二小和大个了,马壮的拳法虽然平平无奇,但胜在力大无比,所谓一力降十会,要的就是让人要么躲闪,要么硬碰硬。
关得可没有力气和马壮硬碰硬,何况他一向推崇的又不是以力取胜,而是以柔克刚。他朝左边一错,身子原地转了半圈,堪堪躲过了马壮的一拳,正要还击时,高武的旋风腿携带风雷之势,直朝他的腰间踢来。
如果不是马壮和高武见钱眼开,真想打残废了关得领奖,那么就是二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得可以。因为不管是马壮还是高武,二人的出手,全是不留余地的狠招,只要关得中招,非死即伤。关得暗暗摇头,也不知道贾宸默从哪里找来这两个活宝,幸亏他有一身太极功夫,否则现在说不定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若是换了一个普通人,还非得出人命不可。
难道说,贾宸默真的以为就算打死了人他也会逍遥法外?
顾不上再多想其他,关得身子如同突然从中间折断了一样,瞬间从站立的姿态横向一倒,变成了弯腰的姿势,犹如关节可以活动的木偶,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弯折,双手向下一探,撑在了地上。
高武的脚就擦着关得的腰踢了过去,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