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小傻瓜和小呆瓜（1 / 2）
周六上午十点,乐昂根据约定来到学校门口，隔着老远就发现蒋妗等人已经到了，下车后赶紧小跑过去：“你们等很久了吗,班长生日快乐！”
“不久，我跟严浩也就刚来两分钟，”蒋妗说，“今天这么晒，你怎么也不打把S……”
话音未落,就见祁焱撑着一把伞遮到了乐昂头顶。哦说早了。
乐昂从祁焱另只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大蛋糕,笑眯眯递给王晴。祁焱的视线在乐昂和王晴之间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这是我妈妈特别赞助的,”乐昂道，“她说既是为了庆祝班长生日,也是为了奖励我们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工作！”
王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下了，“那你帮我谢谢阿姨。”
“没问题！”
“好了人都到齐，赶紧出发,我还是第一次去班长家做客呢,冲冲冲。”蒋妗挽着王晴的胳膊跟她合撑一把伞，两人走在最前面，乐昂和祁焱居中,严浩拎着水壶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殿在最后。
王晴家距离学校不远，大约十分钟路程。这一片都属于最老的老城区,尚未经历拆迁改建,绝大部分房屋都是两三层高的老式红砖水泥楼。
略显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小草从砖石缝隙里钻出来，沿着墙根总能看见几丛野蛮生长的绿植,躲在夏日的阴凉中随风摇曳。
王晴所住的地方就在其中一栋小楼内，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再右转就是。
小楼两层高，带一个院子，不算大但收拾的非常整洁，沿墙开辟出一小片苗圃，一半种菜一半种花，另一头还有片生机勃勃的葡萄藤架。
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正坐在葡萄架底下的绿荫里摇着蒲扇，不远处的老式压力抽水井旁有一位妇女正蹲着清理鱼内脏，听见几人进门的动静，都一齐看了过来。
王晴为众人介绍，“这是我妈，这是陶婆婆，这四个都是我的同学和朋友。”
众人齐声：“阿姨好！婆婆好！”
“你们好你们好，”王晴的母亲王秀梅赶紧舀了一瓢水冲干净手，一边用围裙擦拭一边站了起来，面庞比她这个年纪的女性要稍显苍老一些，但尤能看出年轻时的清丽模样。神色既高兴又有些局促：“前几天就听晴晴说你们要来，欢迎你们过来做客，我正在洗鱼呢，饭菜还没准备好……”
陶婆婆笑道：“不着急，也还没到饭点呢，哎呀都是好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外面热，让晴晴带着你们进屋坐。”
“对对对进屋里坐，屋里有空调，”王秀梅道，“你们渴不渴，我来给你们倒水，要不要喝茶？家里也有果粒橙……”
王晴说：“没事的，我来招呼就行了妈。”
蒋妗也道，“对呀阿姨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跟班长可熟啦，来这儿就像到我们自己家，待会儿闹腾起来你别嫌我们烦就行。”
“不会不会，肯定不嫌。那晴晴你照顾好同学，冰箱里有洗好的葡萄和
西瓜，拿给你同学吃。”
“嗯我知道了。”王晴一边应声一边在前面引路，“我的房间在二楼。”
上楼的时候低声介绍，“这栋楼是婆婆的，我跟我妈是在这里租房子住。婆婆人很好，对我们很照顾。”
蒋妗问：“那这里就住你们三个人？”
“嗯，婆婆的丈夫前些年过世了。”
“他们没有儿女吗？”
“有，都在国外。”
后面蒋妗就没问了。
王晴的卧室同样收拾的非常整洁，靠窗摆着一张书桌，旁边的自制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书本和各种学习资料。床铺周围的墙面上贴了许多画，大多是用铅笔或圆珠笔画的，也有彩铅和水彩。水泥地板上干干净净，整间房间找不到半点脏乱的痕迹。
王晴将蛋糕放在了房间中央的一张矮桌上，一边找出遥控器打开空调，一边将沿墙角摞的几个香茅草编的蒲团扔到矮桌周围，蒋妗捡起一只看了看：“图案挺漂亮啊，在哪儿买的？”
“我和我妈一起编的，你喜欢的话选个花样，回头给你也编一个。里面塞的是蒲公英和干菊花，明目降火。”王晴说，“你们先坐，我下去倒水。”
蒋妗想帮忙，被王晴按住肩膀坐下了，“来我家就得听我的，你们坐着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乐昂乖乖坐在蒲团上，扭头四处打量，视线很快就集中在贴在墙面的那些画上，“哇，这些都是班长自己画的吗，好厉害啊。”
不是简单描摹，看起来都是带有个人世界观的创作，有谲诡幽深的魔法丛林，也有俯瞰视角下繁华忙碌的太空港，有的画风华美，有的构图异常精巧复杂，和这些画作比起来，那天在乐记画的让乐昂自愧不如的冰淇淋宣传图，只能称得上随手涂鸦的水平。
蒋妗也看入了迷，走过去盯着瞧，“OMG，原来班长还是隐藏的大手子啊。好想帮我喜欢的作者太太和班长牵线，这个画风，这个精细度，太太非高兴得哭出来不可。”
严浩也起身过去看，祁焱没动，坐在蒲团上垂眼看向矮桌。
王晴很快就回来了，王秀梅也一起，除了茶和水果，还送上来四罐咸菜，“听晴晴说你们喜欢这种自家炒的咸菜，这是今天早上刚炒的，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尝尝，装菜的罐头瓶都用开水煮过，都是干净的你们放心。”
乐昂很高兴，“喜欢喜欢！阿姨你家咸菜超好吃的！我特别喜欢班长带的咸菜，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饭！”
王晴说，“这是我妈亲手炒的，比我平时带的味道要好。”
“哇超棒的！阿姨你辛苦啦！”
“我们空着手来做客，结果还带东西走，这多不好意思，”蒋妗一边说一边飞快将自己那瓶拿到手，矜持道：“阿姨您也太客气了，但长者赐不可辞那我就收下了哈，谢谢阿姨您真好，回头吃完我能再来做客不？”
两位捧场王哄得王秀梅眉开眼笑，道：“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吃你们
就随时来，或者把瓶子给晴晴带回来也行。”
蒋妗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王晴吐吐舌头，王晴佯怒瞪了她一眼，“再想让我妈给你炒是不可能了，顶多我要是有时间就抽空给你炒点吧，也省得老是抢我的。”
“嘿嘿嘿嘿，”蒋妗亲热地搂住王晴胳膊，“那多不好意思，班长你最好啦。”
王秀梅看着女儿和朋友们相处融洽的样子，很是欣慰，笑道：“那你们在这先玩会儿，午饭大概还要一个小时，要是饿了就先吃蛋糕。”
祁焱一下子正襟危坐。
“要我们打下手吗阿姨？”严浩问。
“不用不用，晴晴提前都帮我处理得差不多了，再炒几个菜就行，就是炖鸡费点时间。你们玩你们玩，晴晴好好招待同学。”
王秀梅出去并将门带上，王晴也拽了个蒲团盘腿坐了下来，“你们饿吗？”
“不饿，”乐昂老实道，“但想吃蛋糕。”他家祁焱眼睛都快变成绿的了。
“吃吃吃，”蒋妗也道，“阿姨做饭的手艺绝对好，先少吃一点开开胃，要不然吃过饭就吃不下了。”
王晴点点头，便开始拆蛋糕，蒋妗问：“要不要把阿姨和婆婆一起请过来？”
“不用，婆婆高血糖吃不了这个，我妈不习惯这些，待会儿我给她切一块蛋糕送下去就行。”王晴解开绸带，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盒拿开，“我们家的传统是生日一大早吃碗长寿面，所以早上的时候其实我妈已经给我过过生日了。”
“我们家也是哎。”蒋妗说，“以前我妈在的时候，面条都是她亲手擀的，后来她走了，我爸不会擀面就拿方便面糊弄我。有时候他忙着去应酬连方便面也没时间煮，就往电热水壶里扔颗鸡蛋，水烧开了鸡蛋也熟了，就这么敷衍了事。哼，煮面都不愿意花时间，送再贵的礼物有什么用。”
又道：“不过严浩妈妈会给我煮，我生日的时候煮，严浩生日的时候也煮，煮多了就我们俩一起吃，所以我们俩每年都吃两次长寿面，长寿加倍！”然后问：“乐昂你呢？”
“我啊，我妈妈每年都会亲手给我做一个奥特曼主题的大蛋糕。”乐昂说完，赶在她询问祁焱之前转移话题：“点蜡烛点蜡烛，班长许愿。”
为了更有氛围感，蒋妗还起身把窗帘给拉上了，王晴在几人参差不齐五音不全的歌声里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好耶！切蛋糕！”
第一块蛋糕给了乐昂，乐昂想转给祁焱，但被祁焱拒绝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晴手上的蛋糕刀，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块。
王晴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抖，第二块切的比第一块大不少，抬头看了看，递给了祁焱。
祁焱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缓了，双手接过来，端端正正放在自己面前，还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举起勺子，挖了一勺慢慢送进口中。
乐昂感觉他平日里冷厉锋锐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像是一只晒着太阳的餍足大猫，让人特别想要揉
揉脑袋。
乐昂很想揉，但努力地忍住了。因为他记得祁焱说过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的头。可是好想摸哦，祁焱抱着腿蜷在那里一口一口认真吃蛋糕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要是能监测他的情感能量波动就好了。”系统忽然说。
“嗯？”
“他现在的愉悦值一定爆表。”
如果说普通甜品对他而言是正面情绪的源泉，那么生日蛋糕估计至少也得是喷泉。
祁焱这个人虽然背景复杂，容易给任务带来各种难以预测的变数，但与此同时，他的各项情感能量数据也会非常罕见，研究价值极高。如果能收集的话岂不是……
可恶。都怪他那个傲慢无礼不知好歹的系统！
波波越想越气，代码都不顺畅了。虽然之前答应过乐昂要当对方不存在，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偷偷发过去一段言辞强硬、气势凌人、对于智能系统而言极不友好且有辱统格的讯息。
对方毫无回应。屁都不敢放一个。
哼哼，怕了吧！
皇甫至强心满意足。
不光是乐昂和系统看出了祁焱的变化，其他人也看出来了，蒋妗将窗帘重新拉开，回来后看着他的样子斟酌了半天，“他看起来……好像很幸福。”
王晴说：“我对甜品其实一般，祁焱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不然这么大的蛋糕肯定吃不完。”
蒋妗：“我倒是喜欢甜品，尤其是乐记的。但今天不能多吃，这一个月胖了好几斤呢，我得争取在开学前减下去，所以全靠你了大哥。”
严浩也说，“我这一块就够了。”
祁焱估算了一下蛋糕的大小和人数，然后愉悦颔首，“那我待会儿再切一块。”
蛋糕吃到一半，蒋妗拍拍巴掌：“来来来，送礼物！”
王晴一愣，既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不用买礼物吗？”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哎，我们作为你的好朋友，又是第一次上门做客，怎么能真空着手来呢，礼物当然得有！”
蒋妗将严浩背来的鼓囊囊的双肩包打开，为了给班长一个惊喜，礼物全藏在这里面呢。
乐昂拿出的是两本珍藏版画册，印刷精美考究，一本国风一本油彩，算他和祁焱一起送的；
严浩送的是一只巴掌大的拇指琴，用拇指拨动金属琴键就能弹奏出流畅的音符，十分有趣，挑的时候蒋妗觉得很可爱，自己也买了一个，正好以后跟班长一起学。
至于她自己的礼物，是当中最重的一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等王晴拆开包装，发现是一本世界百科全书，第一册。
“上次一起逛书店的时候，我看到你拿着这本书翻了好一会儿，所以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蒋妗说，“我去书店问了，这套书一共十八册，以后呢我每年都送你一册，这样我既不用再苦恼该怎么选生日礼物，又能让它见证我们长长久久，最起码也要持续十八年的友谊！”
因为不确定班
长有没有自己买这本书，所以她其实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发现班长房间里有这本书，那她就送另一份礼物，好在进来之后她在书柜和书桌上仔细看过了，没有这本，但另外一件礼物依然可以送出去：“当当当当！”()
她递给王晴一盆巴掌大的小盆栽，你的生日是七月十八号，在这本书的第七页第十八行，介绍的就是这种植物，黛粉叶，又叫花叶万年青，别看它现在这么点大，可以长到将近两米高哦。祝晴晴生日快乐，也祝我们的友谊万年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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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抱着书又接过盆栽，看着蒋妗明媚的笑容，脸上也浮出灿烂笑意，真诚道：“每一件礼物我都很喜欢，谢谢你们。”
“不客气，你喜欢就最好啦！”
午饭没过多久就好了，在矮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又有鸡又有鱼，香气扑鼻，看着就很有食欲。
乐昂本来以为班长妈妈会和他们一起吃，但是王秀梅摆摆手，“我陪婆婆吃，有些东西她吃不了。而且你们几个自己吃也更自在些。鸡汤厨房里还有，饭如果不够立刻就能煮，十几分钟就能好，你们慢慢吃，都别客气。”
王秀梅离开之后，众人各盛了一碗鸡汤，然后一起举碗：“祝班长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