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小傻瓜和小呆瓜（2 / 2）
“祝大家天天开心！”
“希望每年都能这样聚在一起！”
“希望暑假永远不结束！”
“靠严浩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乐昂慢慢喝了口鸡汤，被鲜得眼睛一亮，随后便听蒋妗叹了口气，“再过十来天就要开学了，你们决定好选择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慧真中学高二上学期分科，提前三天报道的时候就得确定意向。
“乐昂你肯定选文科吧？”
乐昂捧着碗点点头。他跟乐女士仔细商量过了，一致决定他这颗聪明的脑袋瓜还是得用在最适合的地方。
“那祁焱呢？”
“祁焱跟我一样。”
“哈？”蒋妗一下子坐直了，看向祁焱：“大哥你那样的理科天赋，你选文科？”
你疯啦？你不怕物理老师把你脑袋揪下来？哦你是不怕，不愧是入学第一天就敢在试卷姓名栏写老师大名的狠人。
王晴也觉得不能理解，“你要是选文科的话，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应该会找你谈话。”
“他们不会。”祁焱说。
看着他笃定且打定主意的模样，蒋妗耸耸肩，“反正我是选文的，江姐带文科班，这样我们三应该还会在一起。”
“好耶！”乐昂扭头，“那严浩你选什么？”
“文科。”
蒋妗皱眉看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你明明是理科成绩更好一点，为什么选文？上次你爸还说让你学理呢，你可别学祁焱为了……就不管前程啊。”
“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严浩说：“我的文理科成绩其实差距不算大，只不过平时花在文科上的时间要少一点，如果同样用功的话应该都差不多。更重
() 要的原因是，我舍不得班主任。”
这倒是。蒋妗被说服了。一个好的班主任足以带来能获益终生的影响，她选文也有这个考量，否则死磕理科应该也能搏一搏。
“班长你选什么？”
王晴说，“我应该也选文。”
“可是你理科成绩也很好哎。”
“嗯。但我以后想学设计，我查了一下，我想报考的院校专业，文科比理科更有优势。”
“哇，是美术设计类相关吗？那你一定行！”蒋妗正好顺势提起墙上那些画，“这些都是班长你自己画的吧？画的真的非常棒，你有考虑过线上接单，画角色的人设图或者其他类型的私人订制吗？我比较熟悉的几位作者太太都很需要你这种功力的画手。”
“以前试过一次，”王晴说，“但结果不怎么好。”对方提了很多要求，让她反复修改了十几次，最终依然以“达不到要求”为由拒单了，一分钱也没付。她平时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扫描画件并上传都是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室完成的，哪有那个精力和人掰扯，最后便不了了之。
蒋妗听完很生气，“这种人就是在故意占你便宜呢！正规商单，能改多少次都是提前就说好，哪有让人改了十几次结果还拒单的。班长你放心，我帮你牵的线绝不会有这种人，到时候价格什么的我来帮你谈，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贵的人设图一张要大几百呢。
王晴想了想，点点头，“正好暑假还没过完，我现在有时间。要是能成，我请你们吃饭。”
“你要这么说的话，就算为了这顿饭，我也必须把这事给办成了呀。”蒋妗笑嘻嘻道。
几人边吃边聊，很是愉快热闹。
院子里的葡萄藤架底下，陶婆婆听着楼上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对王秀梅道：“之前还担心晴晴性子独，交不到朋友，这下放心了吧？”
“嗯，”王秀梅笑道，“都是好孩子，晴晴重视，提前好几天就跟我商量做哪些菜，我看着也喜欢。”又道：“那孩子要强，又敏感，平时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往外说，难得跟这几个同学走得近些。听说这几个孩子家境都好，不像我们家，我以前眼瞎找了那么个男人，让晴晴自小担惊受怕，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现在是爬出火坑了，但也没什么能耐，我就怕给晴晴丢人。”
“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陶婆婆把脸一板，“晴晴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个当妈的也不该有这样的念头。怎么就丢人了？咱不偷不抢的，堂堂正正着呢。以前眼瘸看错人怎么了，人这一辈子谁不踩几个大坑，重要的是有决心能爬出来。你勤劳肯干，能吃苦，晴晴上学期又是年级前十拿了一等奖学金吧？人得往前看，你听我的，你们娘俩的好日子啊，就在前头等着呢。”
楼上，饭菜吃到一半，蒋妗偷偷摸摸又从严浩那只已经瘪下去的双肩包里摸出来一样东西。一瓶梅子酒。
“嘿嘿，我从我爸酒柜里偷出来的。”蒋妗说，“他每年都要请专门的师父给他泡酒，”什么人参啊，鹿茸
啊，还有羊鞭虎鞭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看着就恶心。所以她偷了一瓶看上去最漂亮的，青里透红的梅子被泡得圆润饱满，一整瓶亮晶晶的琥珀色，“都是好酒泡的，而且果子酒度数应该不高，咱们尝一点试试？”
说完看向王晴，“当然了，客随主便，要是班长你觉得不可以，那就算了。”
王晴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站起身：“等着。巷子口有家卖卤货的，我去买点盐水毛豆和卤花生回来，那个下酒。”不能让妈跟婆婆知道，她还得想办法从后门偷溜出去。
“班长万岁！”蒋妗得寸进尺：“有卤鸡爪之类的吗？我爱吃。”
“我买什么你吃什么。”
“好嘞。”
王晴很快就回来了，除了卤货还带了五个茶杯，刚烫过还是热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冰块。
她把冰块掰出来每个杯子里放了几块，又拧开酒瓶，挨个倒了一点，不多，也就一层底。“慢点喝，尝尝味道就行了，喝醉了回不去我可不管借宿啊。”
“没事，乐昂有专属司机，让他司机过来接就行。”
王晴动作一顿，“当着我的面这么炫富，你就不怕我黑化吗？”
“那不会，班长你的人设一看就是那种性格坚韧、清醒智慧的独立大女主。”蒋妗一边说，一边在王晴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的表情下打开装卤货的袋子，除了盐水毛豆和卤花生，果然有卤鸡爪，还有鸡翅鸡肠和切了片的鸡胗，全是下酒好菜，顿时欢呼一声。
众人举杯，轻轻碰了一下，“天天开心！”“永远快乐！”
乐昂浅浅地咂了一口，感觉很不错，梅子味非常浓郁，酸酸甜甜的，酒精味并不算重。
其他人也适应良好，看来确实是瓶低度果酒。
五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大盆卤货很快就见了底，梅子酒也不知不觉空了一大半。
王晴将酒收起来，“好了都不要再喝了。”喝掉这么多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好在几人看起来目光都还清明，没有谁满脸通红像是喝醉的样子。
严浩站起来，“卫生间在哪儿？我想上个厕所。”
“在楼下，我带你过去吧。正好我再去切点西瓜。”
两人出了房间，剩下的三个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乐昂在剥花生，一粒花生剥了半天也没剥开，老是在他手上乱动。伸过去给祁焱看，“它不让我剥。”
祁焱嗯了一声，认真道：“花生坏。”然后拿起盘子切下属于他的第二块蛋糕，
蒋妗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祁焱埋头专心吃蛋糕的样子，忽然就想起来他面无表情踹断黄毛等人八条腿、害得自己做了好几天噩梦的凶残模样，不由感叹人怎么能反差如此巨大。
“哎，你知道吗，”她用手指在空气里点了点，“你跟乐昂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我还跟严浩说呢，说你这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像只是个体育特长生那么简单，怀疑你是隐藏身份的警察，哈哈哈哈好笑吧……”
“好笑。”祁焱点点头，“因为我其实是隐藏身份的杀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蒋妗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滞：“……啊？”
“嗯。”祁焱又点点头，目光很清醒，就是好像有点管不住嘴巴：“我是个职业杀手，因为偶然，被乐昂的妈妈聘请给他当保镖。”
乐昂一不小心把花生戳到桌子底下了，歪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祁焱说了什么。
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卷成喇叭，凑到他耳边，以自认为很小、其实整个房间内都能听得到的气音说：“职业杀手的身份，不是要保密吗？万一她告诉别人怎么办呀？”
祁焱被他吐息里浓郁香甜的梅子味扑得有些晕，耳朵也烫，忍住了躲开的冲动，说：“哦，没关系。把她鲨了就行了。”
他看向蒋妗，散发出一股莫明令人胆寒的气场，目光黑沉沉地落在身上重逾万钧，就连手里那把再普通不过的甜品勺，此时也仿佛成了能瞬间夺人性命的杀器。“你……”
蒋妗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突然抬起手捂住耳朵，一边叫一边用手掌在耳朵上快速来回按压制造出鼓膜震动的噪音：“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没听见啦啦啦啦啦啦……”
蒋妗人都麻了。同时心中破口大骂：要死啊！知道了就要被灭口的惊天秘密你他爹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大哥！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夸张到离谱，换个人绝对只会得到她无情的嘲笑，但在祁焱说出“我是杀手”这句话后，她竟然立刻就信了。乐昂之后的反应，更是让她对这个事实确信无疑。
她承认自己最开始推测祁焱是卧底警察之类的身份，确实有点过于武断。所以后来听乐女士说祁焱是自幼习武，觉得能解释得通，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但亲眼目睹祁焱连续踹断八条腿那次，那种毫不掩饰的血腥暴力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事后她就隐隐有些怀疑——毕竟这已经不是习不习武的问题了，哪家从小练武的高中生，能面对黄毛等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和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还面不改色啊！她好歹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如果一点都不怀疑才不正常吧。
但或许是某种镌刻在DNA中规避风险的本能，让她潜意识里将这些怀疑深深地埋藏起来，除了偶尔在噩梦中令她心惊胆战，平时从来没有想起过。
直到此时此刻。
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一个职业杀手！她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可跟小命比起来，直觉再准又有什么用！
她的直觉告诉她，再不做点什么自己马上就要嘎了！
于是蒋妗啊了一会儿便放下手掌，冲着祁焱笑道：“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猜你是卧底警察之后严浩怎么说吗，他说我看看太多看坏了脑子，我也是这么觉得，日常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离奇剧情啊，明明大家的生活都无聊透顶。所以有的人为了哗众取宠
就会故意编造一些身份，说自己是什么FBI啦，CIA啦，杀手啦，雇佣军啦，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根本不会有人信。”
她一边说，一边竭力保持冷静与祁焱对视，努力地用目光传达讯息，恨不得扒在对方耳朵边上嘶吼：你听懂没有大哥！没人会信！就算我满世界宣扬也绝对没人会信！球球了放过我吧！
从今天开始别管你到底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体育特长生！
说完之后，也不管对方懂没懂信不信，吧唧一声趴在矮桌上睡着了。
严浩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轻轻在她肩膀上推了推：“妗妗？妗妗？”
蒋妗在他喊了好几声之后才抬起头，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哎呀，不小心竟然喝醉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晴端着西瓜也走进来，闻言摇摇头，“几杯果酒都能醉，就你这样的酒量还敢偷酒。”
蒋妗就笑：“对啊我酒量可真差呢，哈哈哈哈哈。”
乐昂终于把那颗乱跑的花生给抓住了，从矮桌旁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那我酒量还行哎，我就没醉。”
蒋妗：“哈哈哈。”
“祁焱你醉了吗？”
祁焱认真感受了一下，断定：“我也没有。”
“严浩和班长好像也喝醉了，站都站不稳，老是乱晃。”
“嗯。”
乐昂小声说：“那下次喝酒不带他们，就我们俩喝。”
“好。”
……
蒋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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