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方的冬天下雨（3）（1 / 2）
表姐毕完业在市里找了份工作，平时也不见她交男朋友，姑妈没少操心，给她安排过几次相亲，结果都不了了之，娘俩差点反目成仇。我回来见过表姐几次，整天一副冷冰冰模样，对谁都爱搭不理。听小妹说，这两天有一男的追到家里来，是表姐大学同学，准备今天下午登门拜访。我一听，我操，这么精彩纷呈的故事怎能错过？！
买菜时小妹还告诉我，她这位“姐夫”是表姐的同班同学，名叫周达，ah人。他知道表姐刚开始就对他有好感，大学四年他一直装傻充愣，表姐也没点破，他那会儿正苦恋另一女生，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无法赢得那女生芳心。毕业自然要各分天涯，那女生跟别人好上，“姐夫”为此大醉一场，那天表姐也跟他喝了好多酒。过了一阵开始对表姐穷追不舍，我那心高气傲的火玫瑰表姐当然不高兴，劝他死了这条心，用她的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在别人那儿碰壁了就来我这儿找安慰，怎么着，当我是马路上没人捡的“一分钱”？老娘可不愿意做别人备胎。昨天周达先斩后奏寻上门来，寻表姐不遇。表姐在上班压根不知道，当时只有小妹在家，周达给她讲了他们的过去。周达的说辞是，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追不到那女生，之所以毕业前对那女孩儿疯狂示爱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死心，好使他全身心的爱表姐，他和表姐才是最合适的。回去后还给姑妈打了电话，说第二天要登门造访。这下表姐疯了。这事儿还是小妹一不小心说漏嘴，算来算去她是最后一个知道，非但周达没和她说，姑妈更是只字不提，表姐能不疯？
听完小妹的叙述，我对周达雷霆万钧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心说一定要亲眼见到此君真容才甘心。
买完菜我俩就跟提着巨款似的迫不及待往家里跑，刚开门就听见姑妈喊：“晓晓，把菜拿到厨房来。”
“姑妈好！”我把菜拎到厨房。
“哎哟天天来啦，菜给我，到客厅歇去吧。”姑妈容光焕发，嘴角快咧到耳根去。
客厅沙发上正嗑瓜子的表姐乜我一眼，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说：“老姐你今儿怎没去上班？”
表姐瞥眼厨房：“还上班？不在家防着，把我卖了都不知道！”瓜子皮吐了一地，“我说你来干嘛，桌上茶水自己倒喝完快走。”
“我说老姐，你这是赶我走啊？”
“废话！”
姑妈嗔她：“你这什么话，客人来了都不能往外赶，何况是你弟弟。”又跟我说，“天天坐着啊，待会儿一块儿吃饭。”
“好嘞！”
表姐说：“周一天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你家没饭吃吗？”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对不靠谱的舅舅舅妈，哪有一点儿作为老年人的自觉？要像我姑妈这样勤劳持家我还用得着蹭饭？”
表姐翻了翻眼皮；“那你给你姑妈当儿子吧。反正我是觉得我不是她亲生的，这家也不是我家，恨不得立刻把我踢到别人家去。”
我手肘推了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小妹，轻声问：“那谁呢？”
“谁呀？”
“还能是谁，就是那……谁啊！”我向表姐方向努了努嘴。
小妹恍悟，脖子扯向厨房张口就喊：“妈！妈！姐夫呢？”
姑妈也扯脖子喊：“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过会儿就来，应该快到了吧。”话回得极为自然，好像在说一件既成已久的事实——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立刻感觉到身边一股暴戾之气侵袭而来。这没头没脑的丫头，您这是在炸药库里玩打火机啊……
表姐那边脸色漆黑如墨，狠狠瞪我俩，吓得小妹直吐舌头。我给她递个眼色：你看吧！
表姐嘟嘟哝哝：“大的为老不尊，小的管不住嘴，不大不小的又爱凑热闹，还嫌家里不够乱？好好的班不去上，就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大动干戈？没事找事！”
表姐这臭脾气也不知道继承的谁，暴躁得厉害，特别是刚毕业那会儿，嘴那叫一毒，见谁怼谁，谁惹她不高兴张口就叫你难堪。季季和她如出一辙，所以头次见到季季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她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我都怀疑姑父年轻时候是不是在外边有什么不检点行为。
不过周达和我想象的样子却相差不少，并不是那种圆滑老道的那类人，相反，有点腼腆。
门铃一响，姑妈叫小妹去开门，周达跟个难民似的浑身上下拎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嘿嘿地笑，对姑妈“阿姨”长“阿姨”短的叫得格外热切。姑妈跟打量种马似的观察这么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才俊，乐得合不拢嘴：“你就是小周呀”
周达点头，说：“阿姨，昨天只是过来认个门没带东西，这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还有这一些东西是送给叔叔的……”周达如数家珍地把东西从身上卸下来，姑妈哪有时间看什么礼物，两只眼睛在周达身上来回打量，好似在看件宝贝。
表姐鄙夷地说：“妈，口水擦一擦吧，您这看牲畜呢？”
姑妈剜她一眼：“这熊孩子怎么说话，小周你别理她。”
周达笑：“阿姨，君梦就这脾气，我知道的。”
姑妈说：“那就好，那就好！”两人对着傻笑，看得表姐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达和姑妈钻进厨房拾掇晚餐，聊得热火朝天，我和小妹则窝在厨房外边看他俩。一会儿表姐也走到门口，扬起下巴：“诶周达，你回去的火车票买好没？”
周达答：“没啊，咋啦？”
表姐说：“等会儿吃晚饭赶紧去买，明天就给我滚回ah去。”
周达皱眉：“买不到票的！”
表姐：“买不到票我替你买，你死也要给我死回去！”
周达显得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