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遊戲(1 / 1)
齊小姐痛哭流涕,淚流滿面,指著身前一臉慚愧的清河郡王說:“殺了人家的父親,又要娶人家的女兒。”然後亂砸東西,青瓷、茶壺、枕頭,凡是能用的全部都用上了。郡王依然滿臉慚愧,沒有吭聲,就一個人跪在齊小姐的面前,臉上已經被砸了許多傷痕。身旁的泰寧軍節度使呂全真儘管身著袍服,仍然被灑了一臉的茶水。呂全真忍不住訓斥她道:“王親自來看你,你卻像個潑婦一樣,先公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齊小姐崩潰的說:“你還知道提爸爸,爸爸什麼時候虧待你,你竟然勾結外人害死他!”郡王扇了呂全真一巴掌說:“你剛剛說什麼,滾出去。”呂全真頗為委屈的離開了,只剩下齊小姐仍然在羞辱著郡王:“肥豬,雜魚,你怎麼不去死呢?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呢?”
陳班因為言辭激烈早就被郡王驅趕出來,楊晟也隨後出門,歎了口氣對陳班說:“齊帥的死是個悲劇。”陳班說:“小姐太潑辣野蠻了,可能是因為父親死亡憂傷過度。只不過這就苦了郡王,萬一小姐衝動那就全完了,必須有個人看著才行。”看見呂全真出來,二人笑話他說:“堂堂一鎮節度使,居然被一個女子弄的如此狼狽。”呂全真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轉身朝公堂走去了。黃巢尚讓之亂已經平定,天下似乎又重回正軌。被剝奪兵權的崔胤不願意回朝,諸鎮兵已經各歸本鎮了,他還藉口迎娶齊克讓之女留在泰寧不肯回去。只見齊小姐用腳踩著崔胤的腳,見崔胤仍沒有反應,又伸腿踹了崔胤。可崔胤的臉色卻沒有變化。
齊小姐於是從崔胤身後用赤腳搭在他的肩上,曲身在耳邊罵他:“雜魚,雜魚,雜魚!”崔胤的心中卻在思考著未來的天下局勢。不能回京接觸郭淑妃,那麼就無法得到更為有價值的其他信息。自從連續擊殺三名穿越者朱溫、王建、李克用後,他又脅迫揚州人殺了楊行密。卻並沒有等來遊戲勝利的消息,難道說只有統一,這場遊戲才能真正臨來結束嗎。這個時代過於落後過於殘忍,又過於真實了,他急切的需要回到21世紀的明國。齊小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鞭子,換上了黑色的緊身衣,問崔胤說:“雜魚,你為什麼不叫。”崔胤皮糙肉厚,根本沒有感覺,就沒有理會她。齊小姐就抽的更賣力了,府外聽到動靜的人都大為慌張,楊晟說:“小姐家裡哪來的刑具!”陳班對周圍士卒說:“不行,得進去看看。”
齊小姐哭著說:“你們都欺負我爸爸死了,闖進我的家門。”崔胤擺擺手告訴陳班一等人說:“小姐力氣小,連疤痕都沒抽出來,如同按摩,不用擔心。”齊小姐抱著枕頭在墻角繼續哭,哭的更大聲了,美麗的臉上滿是淚痕,不禁引人垂憐。於是陳班等人就放心出去,崔胤又吩咐他們不必安排重兵,他要在泰寧待很長一段時間。齊小姐看見人都走了,崔胤拉出席子躺下,於是又站在崔胤身後,一腳踩在他身上,冷冷的瞧著他說:“雜魚,舒服嗎?”崔胤對她說:“你趕走我,就不會有人來了。”齊小姐被說中心事,痛哭著說:“不要走,爸爸死後,就沒人照顧我了。”崔胤把握她的腳說:“那就聽話一點,我不是非得娶你。”往後的日子里,石戩陳班仍能不時看見齊小姐當眾羞辱郡王,但他們卻從齊小姐的眼神中捕捉到深深的忌憚。尤其是齊小姐身上莫名出現的疤痕,更讓一干文武不敢往下細想。
崔胤答應齊小姐的請求,就把她仔細綁在院內的柱子上,等到傍晚再將她解開。每當有訪客過來拜見郡王,都對此情此景驚訝不已,齊小姐卻很享受這種受到掃視的目光。陳班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郡王將他帶到海邊,笑著對他說:“齊小姐的家庭比較悲慘,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只能從我的身上獲得一種凌駕於別人之上的快感。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奇怪,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健全的家庭和平穩的命運。”陳班低頭沒有回答,於是說:“江東江南紛紛大亂,朝廷既想用您,又害怕您。”郡王說:“但我終究還是要回朝廷。大唐不缺能征善戰的將領,比如博野李茂貞、邠寧王行瑜,沙陀李克寧、神策鹿宴弘,他們都能夠獨當一面。江東江南很快就能平定了。到時候海內宴然,我還能往哪去。”陳班沉吟半晌,終於對崔胤說:“這次,恐怕您不得不回去了,皇帝駕崩了。”
李儇死前沒有冊立太子,他的孩子也尚且年幼。於是田令孜唆使神策軍冊立李儇的弟弟壽王為皇帝。郡王清楚壽王這個人,壽王為人,自幼有大志,從小就不甘人下。如果他當了皇帝,自己回朝定然會太平無事。郡王於是大笑三聲:“哈哈,哈哈,哈哈哈。田令孜,你怎麼看走了眼。你難道就是宦官命中註定的掘墓人。壽王做了皇帝,你們宦官的末日也就到了,整個天下,將進入新的時代。一個真正禮崩樂壞,尊卑破裂的亂世。”陳班默默的看著郡王,他同樣也被這樣的雄心壯志所感染。這麼多年,他雖然官拜封疆大吏,卻從未忘記與郡王在西川的回憶。此時的二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身後,一名手持長鞭,不斷抽打掌心的妖嬈女子正在不斷接近他們。
齊府密室中,漆黑一片,只有若干只仿佛時刻都要熄滅的火燭。齊小姐就坐在郡王的對面,卻彎腰俯首親吻表情微慌的陳班。她眼神迷幻的對郡王說:“夫君,以後你會不會嫌棄我。”崔胤只是默默注視著手中的書卷,看了一眼齊小姐,又看了一眼陳班說:“你開心就好。”陳班的理智與本能在此刻分開了,理智讓他冷靜,本能讓他燥熱,齊小姐畢竟是深閨中少有的國色。陳班渾身顫抖的看著崔胤,此時他聽到了那句令他一生難忘的話。郡王燒掉手中的書卷,對他說:“放輕鬆,這只是一局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