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他给了我三日的时间考虑。不知是给他还是给我一个空隙,一点期冀。
那三日,我过的很是煎熬。他的僮仆将我拒之门外,一直的说辞是,他还在治疗。只剩三天了,他还在治疗吗?千里迢迢回了京师,只是为了治一条手臂?我没有想出更好的理由,也便无法强求,躲在偏殿,安安静静思索。该怎么和他说,才不会两败俱伤。细细回想,除却幼时,与他相识也有近四年了,统共说了不过六个字:东离,东离,东离。莫非,三日后,我便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告诉他,我想,却不能。用上大段的篇幅陈述缘由,劝他明白理解吗?
很是迷惘,三日后的清晨,伏在案上被军鼓惊醒,一如当时他出征那日,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是这次,没有犹豫,没有跌顿,便只是那一瞬,双脚已经为我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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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奔而去,顾不得那许多,拼了命的跑出去。素黑的衣袖被风鼓得猎猎出声,我不敢停顿。
宫门沉重的声音鼓动两耳,眼前是一片耀眼银光。是将士的铁甲!他还没走!
远方,有一抹身影,冷冽高大,笔直坐于马上,左手持剑,他似要转身下令出发,微张的唇形便定格在那一瞬。
“廖魇,过来。”他的话很轻,隔过千万兵士落在我身畔,清晰可闻。
大军当即让出一条路来,我提裙飞奔过去,他的身影在我眼中一点点清晰,我这才发觉,我有多么厌恶这一双永远也无法看清事物的眼睛。可是忽然的,那抹轮廓,有些什么。违和,便如同三天前那样的违和,仿佛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一步步近了,一分分清楚。渐渐了然,脚下倏忽一顿,恰在他的马前,他一躬身,单臂将我托起,高高举过,对着三军高声:“此乃天赐祥瑞,天佑我九皋!”
这样的话,他当真敢在三军面前说出口。只是如今,我再没心思去想这话有多么虚妄,我只是看着他的右臂,凝视着,这一刻,我宁愿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到的,不过是幻觉。
可那不是,近日里来的一切,得到了解释。
为何他会不知隐忍将药碗砸了,为何他会一反常态对医官咆哮,为何他要将我置于身左,为何他单臂揽我。
他的右袖,空了一截。
那日,我捉住他的袖子,还以为只是因着那广袖的遮掩错过了他的手。原来,是再不能握住他的手。
坚硬的盔甲,勾勒出的身形那般突兀。
他的右膊,自小臂半处截去,那只一次次扶持我的手,不见了踪影。
在宫里,他总是穿着广袖,加以掩饰,为何我至今才发觉。
千军万马的誓言震撼天地,我扶住他的肩膀,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滚落。
他为什么不说呢?回来的那夜,为何要一直忍着不告诉我。天那样黑,我竟不知察觉。
“等我回来,娶你。”他仰头对我耳语。
我屈身将头埋在他颈间,双手紧紧扳住他的盔甲。坚硬,冰冷。
“舍不得了?”他轻轻笑着。
我点头。
真的舍不得,见不得他受这样的伤。他惯用右手的,如今又如何奔赴沙场。
“一起去吗?”
他的话,听来并不像玩笑。可是我可以去吗?我于他,也只能是个累赘。可是,不想去这样的话,又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扬起唇角,朗声说:“有神灵庇佑,此战必将大捷!出发!”
身下的战马忽然扬蹄南去,我再说也是来不及。
他扶正我的身子,附在我耳边说:“你握好缰绳,这马很快,莫摔下去。我怕我拉不住你。”
最后那句话,夹杂着无力。
半个月不见,这样的事,他都自己扛过来,会有多疼?他是那样一个男子,曾经委曲求全,却是为了如今的荣耀和天下尊崇。然而,他却在得到这地位之时,丢了自己最为得力的手臂。他用这手臂,握剑,拼杀,得天下。现在,却自有一个空无的袖管。他怎么能忍受?
我只能点点头。在他身边,我帮不上其他,保护好自己,不要他担心,便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帮助。
很久没有这样一路颠簸的日子了,当初随同他行军,也并没有这样急切的赶路,每每,众人对我又是极其照顾的。如今,眼见着日头一点点大了,他携着我跑在大军之前,半分不能停下,说什么照顾都是多余。眼下身后这千军万马,已不是当初毛腿儿大个儿那些亲如手足之人了。他们为他卖命,或许有七分忠诚,另三分,不过是靠钱粮维系。毕竟,天下这样大,总会有一些人,是要出于各种目的留下的。我只愿我的出现,不会让这份忠诚再减少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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