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果（上）（2 / 2）

想到这里，陈晟说道：“从民夫和获救的女子当中，多抽调一些心细之人，成立护理队，交由哮天教导，让他们每日护理那些受伤将士。”

攻破高桥大营以后，陈晟他们发现大营之中关押着不少清军从塔山、高桥等地掳掠来的百姓。其中不少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应是供他们糟蹋。

“什么？”高兴惊呼一声，连忙躬身说道：“末将失礼，还请神君莫怪。神君所说护理一词，末将是否可以理解为侍候之意？”

见陈晟点头，高兴接着说道：“神君安排，末将自当遵从。只是从获救女子当中抽调，让她们侍候那些受伤的将士，恐怕大为不妥。”

“嗯。”陈晟此时也想起此时男女大防来。于是补充道：“那些女子只是干些烧水做饭，换洗纱布被褥之事。侍候伤兵之事则交予那些心细的民夫来做。”

高兴四人一听，这时才露出醒悟的深色，连忙点头。

不过高兴迟疑了一阵，说道：“神君，我等有一事相求，请神君恩准。”

“何事？”陈晟问道。

“那些俘虏的汉军和阿哈虽多是汉人，不过杀我兵民，丝毫并不手软，尤其是那些受伤的汉军和阿哈，更是死心塌地为鞑子卖命。现在伤病营中人满为患，加上郎中不足。我等斗胆请神君恩准，把那些受伤的汉军和阿哈逐出伤病营，腾出时间专心救治我军兵士和民夫。”

说罢，看了余长生等人一眼，见几人都是如同木雕神龛那样，只得暗暗摇头，向着陈晟为难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我等之意，全军上下和那些获救的百姓一致请神君恩准，将那些被俘的鞑子和二鞑子统统杀光。”

高兴说罢，抬头瞄了一眼陈晟，又连忙低下头去。就连余长生三人也有了动静，连忙耷拉下脑袋。他们不想违抗神君的旨意，更是不敢触怒神君。只是当将士们和获救的百姓跪倒在他们面前请命时，他们也是为难许久。

陈晟为难了，大明和满清经过几十年的厮杀，已经成了解不开的世仇。尤其是大明的兵民，在满清肆无忌惮的侵扰下，他们的父母妻儿丈夫亲戚有多少死在清军之手。就连这些汉军，他们又有多少本是大明子民，被清（或后金）军掳掠成为清（或后金）人后，沦为二鞑子。跟随清军，毫不手软地屠杀自己的同胞，奸淫自己的姐妹。

自己也憎恨这些汉军，可是在这个没有国家民族大义的时代，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自己成为民族的罪人呢！那些农民军和明军，他们手上难道没有沾染自己的同胞的鲜血吗？他们没有奸污自己的姐妹吗？还有自己眼前这些人，不知满清入关后，又会有多少人成为清军的马前卒，屠杀起自己的同胞难道会手软吗？明白这段历史的陈晟，清楚地知道这些答案。只是自己有多大能力和把握，去说服这些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将士和百姓，尤其是那些刚刚被清军烧毁家园，失去父母妻儿丈夫亲戚的百姓。

陈晟还知道。如若自己释放了那些汉军，他们并不会因此坐地成佛，他们还会在清军的胁迫下，再次对着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自己放不放他们，下场还是一样。一旦自己走后，他们会被无数的大明兵民撕得粉碎。

这些汉军不是无辜，但是他们有罪吗？不，他们没罪，他们只是被满清统治下的阿哈跟役，他们的家人、朋友、亲戚也多在满清的手中，他们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而屠杀自己的同胞。这个问题就是放在后世，也是众说纷纷扰，最终无解。多少年民族的仇恨，岂是自己一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