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要隔应人·好戏要开场(2 / 2)
“还请陛下三思!”朝中的大臣齐声喊着,时宇捂着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是时零第一次这样做了,这些年仗着自己是大皇子,明里暗里的少不了嚣张跋扈,每次大臣们也都只能看在他的身份上吃下这个哑巴亏,只是今天,大皇子还能这样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实在是说不过去。
坐在后宫等着儿子的皇后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本来还好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愁苦之意明显。
“娘娘,现在前朝大臣都在劝陛下不要将这个六品的闲职给大皇子,您这个时候去不合适,没准还会火上浇油。”她的婢女提醒着她,可惜这也没让她收回想要去给自己儿子争取解释机会的冲动。
“这事是不是人为的?难不成是时兰这个小家伙?”
真是可笑,自己的儿子都出事了,她现在竟然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有人陷害。
婢女扶着她,开始细细的分析着这件事,“娘娘,大皇子这些年的确任性了些,不过只是一个误了给陛下禀报的时琛,想来陛下应当不会太过于计较,您还是歇歇吧?”
皇后静不下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烦躁的她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让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朕知道了,朕会再好好考量一下的。”
时宇看了眼下面的大臣,想到时宇即将要到弱冠之年了,是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他环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朕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于散漫了些,正好他的年龄也到了要娶妻的时候了,朕打算让他挑选一下,就定在后日吧,各位爱卿的女儿也都可以来参加这个选秀。”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没了声音,一些人更是低下了头,一点都不想参与到当中。时宇也明白,这个儿子说白了就是个庶子,再加上他不思进取,这些人肯定唯恐避之不及,但是时宇的心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时零成了家之后能安稳许多,哪怕只有一点,这也够用了。
此消息一出,皇后不由得开始有些紧张,皇帝突然说起这件事,到底是为何?
“娘娘,陛下这样说,无非就是看大皇子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您不要多想。”
皇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她没办法不多想,前些日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时宇还一脸舍不得的模样,怎么如今就舍得了?
“这绝不是偶然,你赶紧找人去找零儿,让他立马进宫面圣!”
婢女应下,转身去办了,皇后站在门前,担忧不已。
消息传到皇后这里,自然也就传到了时兰这里,时兰这些日子在殿内待得无聊,每日也不用去学堂听那个老夫子授课,也不用再去面对父皇那张老脸,痛快的同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直到这个消息的传来。
“二皇子,今日之事,难不成是陛下计划好的吗?”
“不会,父皇这个人,若是真的想要让大哥失去当太子的机会,早就下手了,那里还会等到今天?大哥这样,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想必现在,皇后快要急死了吧?”时兰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一盆盆的兰花,花香四溢,赏心悦目。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我这个好大哥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时兰随意的说着,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坏笑。
要想一举打的时零翻不了身,就只能看看他在外面究竟都做了什么。
“二皇子,那皇后那边呢,奴才听说,皇后娘娘已经收买了不少人。”
时兰摇摇头,他这个母后还是不够狠心,要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动手。
皇后前半生脾气伪装的太软,这么多年过来了,竟然假戏真做,真让自己成了一个心软的妇人了。
“不用管她,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本殿那个弟弟如何了?”
时兰走到殿门口,外面明显是有人刻意接近,只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些。
该说的话,他们方才都已经说完了。
“回禀殿下,五皇子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太医说只是受了些风寒,静养一阵子就好。”
“既然如此,本殿这里有一些滋补的东西,你去收拾出来,给老五送过去吧。”
话音刚落,时兰就一下子打开了房门,门外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窘迫,好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却又显得很是惶恐。
“殿……殿下……”
“偷听啊?”时兰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小婢女,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小婢女惶恐的跪下来,哆嗦着不敢说话。
“真是没意思,把她带下去,好好问问她到底都听到了什么。”
时兰挥挥手,身后的人便将人拖了下去,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完全就是拽着离开了这里。
掰起手指头算算,好像也到时辰了。
时零沐浴完,换上了新作的衣服,这才不忙不慌的进了宫。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下朝了,大臣们也都离开了宫里,门口站着几个皇后身边的婢女,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看到他出现,他们连忙走过来,慌忙跪下来,着急的说道:“殿下,陛下还在等您,得知您去沐浴未能进宫,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皇后娘娘也在找您,您还是赶紧进宫吧!”
时零愣住了,他不过晚了一会,父皇就大发雷霆了吗?
“你们这帮蠢货!为何不早点来通知本殿?!”时零恼羞成怒,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一边走一边回头骂着,身后的婢女连忙跟上他,开始解释。
“娘娘也是刚知道消息,知道殿下还没有回来,便让奴婢们赶紧出来找您。殿下一会可要小心,朝中大臣已经开始弹劾您了。”
时零拧眉,心中愈发不满,他不知道那个旌旗将军怎么说的,竟然能让父皇生这么大的气。
到了宫外,时零踌躇了许久,才着人禀报。没一会赵德全走出来,行了礼说道:“殿下,您怎么才来啊,陛下方才生了好大的气,现在还不想见您,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时零心中一个咯噔,当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里面的时宇打断。
“赵德全,进来。”
赵德全没有办法,只好行了礼之后,匆匆回去。时零吃了闭门羹,郁闷却又心慌的去了皇后的宫里。
“母后。”时零站在宫内,皇后坐在凤位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不过还是没忍住心软。
“你说说你,回京了第一件事就是进宫,你非要去沐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时零喝了口茶水,装的一脸的无辜,“母后冤枉,儿臣只是想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去见父皇,哪知父皇就因为这个生气了,儿臣实在是冤枉啊!”
“你不知道你父皇多疑吗,竟然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下这些事,现在好了,原本到手的官职飞了。”皇后愤恨的说着,想到刚才下人打听过来的消息,气不打一处来。
随后,还不等时零反应过来,皇后又告诉他,皇帝准备让他娶妻,时零瞪大双眸,显然是不相信。
“母后,父皇为何如此着急?”
“还不是希望你娶妻之后能有人来管管你,让你不要再如此放浪形骸下去!只不过那些大臣好像不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不过你放心,母后一定为你谋划好这一切。”
时零一听,不怎么愿意了,他现在说到底就是个皇子,若是在朝中没有实权,那他就是一个废物皇子,名存实亡。
“母后,朝中任职这件事当真不能再商议一下吗,儿臣不是有意的。”
“本宫知道,但是你父皇知道吗?如果本宫没猜错,你方才去见你父皇,他没见你吧?”
“母后料事如神。”
皇后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明日再去吧,只能你去找你父皇,本宫去说没用。”皇后起身走下来,让时零跟着自己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外面正开得艳丽的花。
“你看看这些花,看看他们是如何争斗的,你若是不争,便就会像败落在墙角的花一般,什么都不剩,输的一败涂地。”
这番话像是警戒一样,时零立马反应过来,心中开始懊恼刚才的举动。
都怪他一时间得意忘形,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母后,儿臣明白了。对了母后,时兰最近没给您添乱吧?”
时零旁敲侧击的问道,说到底,他还是觉得时兰年纪小,还不足以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也就一直没把他放在心上,哪知前些日子母后写信过来,说皇帝好像很是看重这个弟弟,没办法,他也只能开始行动了。
皇后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时零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
在皇后宫里待了一会,时零起身告别,动身去了时兰的宫里。
“殿下,他来了。”
时兰冷笑一声,总算是来了。
他收起阴狠,装出一副清澈的模样,等着时零走进来。
时零打开门,看到时兰正趴在窗边,好像是在玩着什么,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时兰突然扭头,看到了他。
“大哥!你回来了!”时兰惊喜的喊着,双眸中的欣喜不像是假的,时零敷衍的应了一声,顺势坐了下来。
时兰走到他旁边,伸手拍了拍时零身上的衣服,艳羡的说道:“大哥换了一身新衣裳吗?这个我从来都没见过哎,大哥这衣裳可真是好看。”
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直接一句话戳到了时零的痛处,让他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神情瞬间垮了下去。
时兰瞧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心中不由得发笑。
他就是要膈应这个人。
“皇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喜欢,回头皇兄送你一套。”
“好啊,多谢皇兄!”想也不想,时兰直接答应下来,而后就看见时零的脸色又黑了一些。
时零这个人,平日里出了吃喝玩乐之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外表,他还老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做新衣裳,以此来衬托自己的美貌。
殊不知,以他这个长相,在京都都没人要!
时零在他这里坐着还没一会,就被这个小娃娃气得心口疼,有时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老天派来专门跟他作对的。
他看了眼时兰殿内,空气中隐约着能看见一些灰尘,桌上的花樽也好像许久没有擦过了,这让他逐渐找回一点得意。
“皇弟这里怎么这么脏乱?难不成是办事的下人不得力?用不用皇兄让人做些?”
“我这里就不用了,这些天我都是自己打扫的,也不知道父皇还要关着我到什么时候。”时兰委屈的低下头,尾音奶奶的,听起来就觉得委屈。
时零压着嘴角的笑,眸中却难掩得意,“不妨事,等明日我上朝的时候跟父皇说,让父皇将你放出来,大哥相信不是你做的。”
“真的吗大哥,只是母后和父皇不相信我,还说是我故意的。”时兰一点点的说着,看似是他受了委屈,实际上是在套着时零的话。
他知道,时零一定是先去了皇后的宫里,然后才来他这里的,皇后跟他说了什么,他需要知道。
“皇兄,五弟的伤势怎么样了,我方才听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是吗?还有父皇,父皇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消息传的满宫都是,还有下人说是因为大哥。”
“别听他们瞎说,大哥还要去找父皇商议事情,就先走了。”时零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放下了方才那副天真的模样,继而代替的是一抹冷笑,伴随着几分嘲弄。
“殿下,那个女人撂了,说是皇后让她过来听您有没有什么安排的。”
“果然是个偷听的,既然是母后送过来的,就着人抬回去吧,记得跟母后说一声,她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井里受伤了,省的母后觉得是本殿故意的。”
“是,奴才这就去。”
时兰负手站在门口,黄昏中的晚霞被乌云包裹着,流出的边边角角也被归拢,狰狞可怖。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