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邪眼（2 / 2）

皇帝倒是没有谜语人的习惯，解释道：“朕是在想，或许那怪物对你，也动了真心……”

“哈？”

徐度突然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他强忍着这种莫名而生的不适感，一点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如果曾经的谢君儿已经被你杀了，那么外面的那家伙又是谁？”

“朕没有将它杀掉。”

“没有？”

皇帝显然也不打算解释这一部分，而是直接了当地告诉徐度：

“当时，朕消灭了那怪物的躯壳，也就是谢君儿的人类身体。但却释放出了一直寄生在她体内的邪眼暴君本体。”

“那时候的它，非常虚弱。但当时的朕，也已然奄奄一息，甚至比它的情况更加糟糕。”

徐度的脑子里一边推演着后续可能的发展，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他怔怔地说道：

“所以你们就合……”

皇帝声音淡然：“是的，准确来说，是朕提出的要求，当时的朕，满脑子只有‘活下去’这一个念头。为了活下去，哪怕是变成怪物朕也不在乎……”

徐度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原本的自己会对谢君儿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因为那时候的身体，早就已经变成了对方的一部分。

皇帝幽幽一叹：“它遵守了与朕的约定，不仅保留了朕的意识，还让朕吸收了它那足足有五十万年修为的头部魂骨，实现了一具身体中两种不同意识的共存。”

“后来，朕厌烦了与一个怪物共享一具身体。朕是天子，天子之躯，岂能受制于一个怪物？于是，朕费尽千辛万苦，猎杀了一只二十万年的精神系魂兽。

朕欺骗它，让它相信那是我专门为它准备的新身体。等它的意识完全与那只魂兽融合时，朕便发动了最强的攻击将其二者一并毁灭。”

皇帝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一沓沓描绘着复杂纹路的魂导器图纸，慢慢将其攥紧成了一团。

“但是朕没有想到的是，它只是将本体的意识与那魂兽融合，却将谢君儿的意识备份留在了朕所吸收的那块邪眼暴君头骨里……”

徐度了然地点着头，心想那谢君儿的意识或许对于当时即将得到更强更好身体的邪眼暴君来说，早已经被后者认为是可以随时被放弃的累赘。但谁能想到前者却因祸得福，意外幸存了下来……

徐度捋清楚了来龙去脉，总结道：“所以说，那具老朽不堪的身躯，其实就是复刻了谢君儿意识的邪眼暴君的一部分。而真正属于徐度的身躯早就消失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补充道：“失去了精神本源的支撑，那份属于谢君儿的意识备份很快便陷入了不稳定的危险状态。”

徐度张了张嘴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当时……为什么不将这部分意识强行排出体外，是因为魂骨？”

“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皇帝伸出了两个手指，“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朕自己的缘故。”

皇帝长出了一口气，坦白道：“或许那时朕确实对谢君儿下不去手吧，哪怕她只是一个怪物……”

皇帝咧着嘴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过……朕也算是付出代价了。”

他撸起袖子和裤腿，露出满是伤痕的四肢。

“堂堂封号斗罗，竟落得个九环尽碎，宛如废人的可怜模样……”

徐度看了看自己这具全新的身体，又看向那悬浮在半空，气息内敛的铠甲，说道：“你很怕死？”

“当然！”皇帝转过头，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说道：“谁不怕死？朕是天子，是日月帝国的皇帝，可却只能拥有数十年的寿命！”

“所以你也知道徐天然干的事情？”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老二对他做的，他对老二做的，朕都知道，可朕拦不住他。明德堂、孔德明，甚至朕的皇家魂导师团都站在他那边！”

徐度双手抱在胸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看，是你想让他俩狗咬狗，结果玩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