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色酒吧(1 / 2)
“首先,我回溯了那个小药瓶,方东在死之前把里面的药倒出来过。因为我只能看到药瓶的状态,所以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他吃了。正常来说,应该是,总不能是她老婆吃的吧?
“既然是他吃的,那么安蓓尔坎特的话就是谎言了。她说自己没有和丈夫同房。这是为了隐藏什么。同样地,她说收拾房间是因为自己要睡在这里。然而事实上,我回溯过那张床。自整理后,根本没人睡过。
“我刚刚又回溯过方东的尸体,发现他死之前,确实有过那方面的行为,只是姿势很奇怪。不仅如此,再早一点,大约是凌晨五六点的时候,他有过同样的行为,嗯,姿势倒算正常。
“通过对床的回溯,我还了解到,方东3月3号和29号都没在上面睡过。推断他可能这两天没回过家,也就是说他是夜不归宿的。具体是去干什么暂时不清楚。
“不过,他既然不在家,又在做这种事。那么那个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这种场所往往鱼龙混杂,方东很可能就是在那里被下了什么套,然后回到家发作……
“安蓓尔坎特撒这么多谎,肯定是想隐藏什么。还有她那个表弟,说实话,我完全看不出两人有血缘关系。我搜查过奈特住的客房,有意思的是那张床近一个星期,一直有人睡……
“我猜测这可能是安蓓尔坎特与奈特团伙作案。她一直想要和方东离婚,分得他那一部分财产。”
说到这,刺剑大师抬手停住了司宾的分析,说:“善于思考是好事。但考虑过多无关紧要的信息也许会让真相离你越来越远。”
司宾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刺剑大师,他知道自己又猪脑过载了,可分析应该是没错啊?
“你前面的线索很有用,中间和案子无关的猜想可以掐掉,最后的结论非常不靠谱。”刺剑大师毫不留情道,“你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奈特是持祸者。如果他和方东的死有关,那么我们刚才去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一具奈特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言,司宾似是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
确实,我忘了这茬!持祸者若是对普通人有歹念且施行了,那么定会遭受祸祟的侵蚀,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无一例外。
“而且我发现,你分析的时候,考虑的情况,因素有些过于多。这可能和你的祸有关。”刺剑大师说,“我建议你以后还是单纯些、率真些。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想太多容易发现不了问题的关键。”
“嗯,”司宾接受了刺剑大师的建议,转而却又疑惑道,“那这种涉及普通人的案子,岂不是根本不用考虑持祸者?天网自恢恢。”
“大部分是这样的,所以才会分治安署和除祸司。但也有例外,例如,死者主动去接触持祸者。和你简单讲一个之前的案例:有个普通人偷了持祸者生产的,能够短时间内增强自己的药。结果服下后,没能抗住其中蕴含的祸祟,身亡了。”
“还有这种事……”
“不过这种事极少发生,普通人一般不会想不开这么做。”
“那这种情况算谁的错呢?”
“偷药的人。”
“这样啊……”司宾若有所思。
这祸祟竟是如此便宜之物?
“那搜魂岂不是很方便,很快就能问出死因?”
“理论上来说是的,你也看见了,死惑术士说话时自信的态度。”刺剑大师补充道,“之所以交给我们二队,是因为我们二队刚刚成立,一直没什么成绩。所以才会多分给我们一些案件。”
“如果最后调查出是方东自作自受,也是可以顺利结案的。这类案件大多如此,只需要给上面一个交代就行了。”
说完,刺剑大师看了司宾一眼,“但我不喜欢为了功勋就草草了案。”
“我也不喜欢!”
刺剑大师微微一笑。
“你既然刚刚提到方东死前夜不归宿,去过什么地方。那我们可以去那里调查一下,也许会有线索。”
“嗯,不过,可能会麻烦一点。”
说着两人再次动身前往小区。刚出门,却遇到了治安署的人。刺剑大师似乎之前有和那人交接过案件,算是认识,于是打了声招呼。
“又来提交案件了?”
“是啊,最近离奇的案子越来越多。我们实在解决不了。”那人摇头叹息。
刺剑大师只和他聊了几句。没多久,司宾和她就重新来到了小区。两人走进停车场。
“你是想回溯方东的车子,来弄懂他死前去过哪?”
“是的。”司宾笑道,“之前还想借除祸司的车来复现,现在看来,不如直接开他的车。”
“挺聪明的!”刺剑大师不禁点头,“不过钥匙呢?”
“我去向安蓓尔坎特太太借。正好还有一些疑惑的点想弄清。”
……
半个钟头后,两人重新回到停车场,司宾带来了车钥匙。
“很遗憾,奈特不在,本来还有些事想问他的。”司宾无奈摇头。
“我来开车,你指挥。”
司宾从方东进小区的时间点开始回溯,由于他们开的方向与方东回来时相反,加上这样反复回溯,非常耗体力,因此操作起来十分缓慢。
此刻已是傍晚,天边霞飞红玛瑙,不时有鸟儿从天际掠过。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刺剑大师坐在驾驶位子上,看了眼副驾上满头大汗的司宾。
“这可真是个体力活。比我的兼职工作都累。”司宾闭着眼睛感受,回溯里,一直盯着轮子看,“往左。”
“说起来,我刚刚在停车场遇到你的长官费尔斯了。”
“哦?他说什么了吗?”
“我说你给予了我很大帮助,他抬头挺胸地表示:‘不愧是我的部下!’。”
司宾嘴角微微一抽。
沃瑞尔的交通并不好,由于魔导车刚刚开始普及,大部分开不起,有些钱的人会选择魔导摩托,没钱的则坐马车、骑马。若是在其他偏僻的城市,后者甚至是主流。
两人历经重重磨难,终于是到达一个大致的目的地。司宾的回溯中,车最后是停在了这里。
“青色酒吧?”司宾抬头望着花花绿绿的招牌,还闪着灯光。
“确定是这里?”
“只能说大概,如果不是,我们可以去周围问问。”
司宾和刺剑大师走了进去。
青色酒吧位于凯旋广场南部商业街。
凯旋广场是沃瑞尔最大的广场,占地约三十万平方米。从高空俯视,会看到它的整体布局宛如两颗上下叠合错位的四角星,朝四周辐射开来。一到晚上,就像镶嵌在大地上的璀璨星辰一般。
“两位,要喝点什么?”两人刚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穿着黑白配的服务生制服,走了过来。男的来到刺剑大师旁边,女的走向司宾。
“这里有上好的夜女兰酒、花杓兰酒、金酒……”
两人在吧台坐下,男酒保推过来一个菜单,介绍道。
“我们想问你些事。”司宾开口道。
“如果您愿意喝一杯的话。”酒保伸手在菜单上做一个请字。
进来之前,在车上,刺剑大师特意点拨过,如果不是明确和案件有关的线索、地点,不要随便拿出自己除祸司的身份来调查信息。
甚至很多时候,你一旦暴露自己除祸司调查员的身份,还可能会遭到潜藏在暗中的罪人的报复。
司宾看着菜单,眉头紧锁。
好家伙,这最便宜的酒都要1金……
他看了眼旁边的刺剑大师,却见她也正在看着自己。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缓慢敲击着,活像一名正在等待男朋友点单的女生。
什么意思,我来付钱?应该会报销的吧?
“来,来一杯金酒!”司宾的声音有些发抖,从口袋掏出两枚5的金币,不舍地放在菜单上。
“这位女士不要来一点吗?”
司宾抢在刺剑大师说话前,替她回答道:“不用了,她要开车,不能喝酒的。”
“嗯。”酒保自顾自地点头,“稍等。”
刺剑大师饶有趣味地看着司宾,司宾则假装在考察环境,四处张望。
没一会儿,金酒上来了。司宾闻着味就知道这杯金黄的酒度数很高。
“现在可以问了吗?”
“您问。”
“你有没有在这见过这个人。”司宾拿出一张方东的照片。
酒保拿起照片看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司宾补充道:“3月3日或者29日那天。”
“嗯,确实有见过。”酒保说,“这人也算是我们酒吧的常客了。来了。”
“能详细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