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剿匪(1 / 1)
西南方向匪患严重,趁着皇帝御驾亲征,积蓄势力,一年的时间,已占领了五个州,形势严峻,大有举旗帜自立的架势,李植绪派人去缴了几次,但效果甚微,对上称剿匪不利。皇帝斥责李植绪避重就轻,对方占领如此多地盘,实为叛军,不能再以匪类归之,命李植绪亲去剿灭。 李植绪没有用朝中老人,他有意培植一批新的势力,自然带上了最得力的王不可,而王不可又带上了涵四,涵四一个人在京中他放心不下。 就在南下期间,乌拓镇的匪寇们又占领了三镇。 涵四觉得很奇怪,前世她虽闭门不出,但匪寇占领五州这样的大事青楼里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常给那些达官贵人们弹琴,他们偶尔也会说一说天下大事。 王侍郎,这次的匪患或者说叛军似乎很不同寻常,当今陛下文治武功无不令人称颂,为何叛军这么短时间多至如此? 随军不能带女眷,涵四出征前临时学了骑马,扮作亲骑兵跟在王不可身边,为防他人起疑,故对王不可的称呼上也同他人一样。她从小扮男装惯了,扮起男装来一般人还真分辨不了。 不错。王不可看着从后面打马跟上来的涵四,语气温和道:这批叛军打着人人平等的旗号,收罗了不少贱籍番户杂户。 人人平等?涵四陷入了沉思,真的会有人人平等的世界吗? 你在想他们的口号是吗? 涵四一愣,看看自己手背上的小猫,疑惑得看向王不可。 王不可微笑,听的多了,哪怕听不到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更遑论我亲近之人。 涵四瞪了王不可一眼,不许猜我心思。放松了缰绳,让马儿落后几步,不再看王不可。 她胯下这匹马是王不可专门给她找的上等滇马。中央军的马都为北方马种精心选育而培养成,无人见过远在西南边陲的滇马,故而只觉得这马生的样子不同,又只是个小兵骑着,便无人多想。 一行人来到芳华县,隔壁的兰衫县昨日才刚被叛军占领。到了芳华县便发现了这里的不同,田地有不少荒了的,但这荒却不是没人种,而是刚要抽穗的稻子被齐齐割断,看着让人实在惋惜。 县丞看出了一行人的疑惑,各位上官,实不相瞒,这些稻子本来是富户们手下贱奴种的,他们听说兰衫县被那叛军占了,便纷纷偷偷的把主家的地毁了,然后去投奔叛军去了。现在远一些的县都增加了看守贱奴的人手,生怕贱奴们再毁了田或跑了。 进了城,城中的情况也很不乐观,店铺不少都关门了,还有不少店被砸了。城中的景象很是凋敝。 安顿好了涵四,王不可让她不要到处乱走,给她拿了不少书让她读。此处离叛军近,王不可担忧她出行时会遇上流窜的叛军。 前世涵四没能读很多书,这世和王不可在一起,王不可学富五车,让她总觉得二人有些不匹配。从前不觉得,如今她和王不可说话时,总觉得有些话王不可说出来,或者和别人谈话时会有很多书中的知识或典故,她都不懂,于是便让王不可给他列了个书单,除了赶路,她一路便是这样读书过来的。 可这会儿她到了目的地,却拒绝了王不可让她别乱跑的提议。之前在赶路没办法,如今停下了,她可不想成日都呆在房中,便央求了王不可,依然在他身边做亲随。
王不可看涵四坚持,想了想小砂还留在京中为他办事,觉得涵四正好在身边似乎也不错,天天在身边看着,更放心些。 叛军营中,任柏听到太子亲自领了中央军来平叛,心下不免有些慌乱。 任柏正是此次叛军的头目,但他一直以来并未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当年天下大乱,各方势力盘踞,有不少势力头目都称了帝,他祖父是当年最后一个被盛朝灭掉的势力,也是最大的一方与盛朝争夺天下的势力。 趁着当年天下不稳,祖父任其风兵败时留了他这一支血脉秘密往西南方向去,这才得以保全。 任柏原本并没有想着东山再起,他不过是有不少银钱,这些年来经商也颇有收获,祖父的印象和自己也曾是一国小皇孙的事已渐渐模糊。 任柏原与一地方小官之女订了婚,他与那女子从小家住的近,那女子貌美,他二人互相合意,也算青梅竹马,那小官后来升官去了都城,不想得罪了什么人,被处死,未婚妻顾珠被贬为奴,下落不明。 后来一日顾珠突然拿了自己的良籍找上门来。任柏好久不见她很是开心,想履行婚约与她成婚,可手下强烈反对,说顾珠去过一趟青楼,且如今家境是这样,实在不堪为妻,任柏听了属下的意见支支吾吾的去找顾珠说要纳她为妾,顾珠性子刚烈,当场便拒绝了此事,二人不欢而散。 后来几年后顾珠再次返回,改了心意,说愿意当他的妾,此时的顾珠已年方十八,出落得更是动人,任柏当即便将她纳了,对她几乎是日日宠爱。 任柏有次带着商队外出时遭遇了匪徒,他的一个家奴对他舍身相救,他这才得以脱险。他开了恩将那家奴的奴籍脱了,放了出府。 家奴没多久又回来了,这次回来竟也富贵了起来,还有了大名,叫齐缜。 齐缜不知怎的在自己府上做家奴时探得了任柏的身世来历,还说已经暗中积蓄了两州势力,但银钱方面还需要任柏资助,如果事成,要拥戴他自立为王。 任柏一开始拒绝了,可他手下多为任其风原来的旧部,却认为此次是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齐缜现在势力大,若是将他的身份说出来,那这件事他不应也得应了。再加上他的爱妾顾珠也一直劝他和齐缜联手,于是齐缜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齐缜的建议下,一伙人打着废除奴制的旗号起势了。此时盛王朝虽已平定天下几十年,但王朝初定时那些前朝的势力以及当时争霸天下的几方势力战败后,都被没为罪奴,一旦入了奴籍,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是奴,不能拥有自己的财物,只能依附于主家,生命与自由皆不属于自己。 奴籍的人数十分庞大,故而他们的口号一出,附近州县是奴籍的人便纷纷响应,加入了他们。 南边的形势比想象中严重,失地周围甚至更远州县的奴籍的人知道后也会偷跑过去,加入反抗朝廷的大军,甚至不少奴籍的人就地谋反,打起了光复任朝,废除奴制的大旗。 如今李植绪大军已到,附近州县的人不敢再隐瞒,纷纷上书请求支援。 李植绪如今接皇命可调动最后失陷五州附近三州的兵力,原本想着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匪寇,三州的人马足够镇压,谁知这三州内也不太平,对于自身的暴乱已经是忙着东一头西一头的镇压,抽不多少兵力去进攻其他被叛军占领的州。 李植绪一时间陷入愁绪。皇帝好武,在位期间开疆拓土,还御驾亲征。李植绪的太子之位是争来的,若是他不能打赢这一仗,恐失了陛下欢心。陛下亲侄儿虽只有李怀沐一个,但其他名义上的侄儿却众多,他李植绪不过自恃有才能,身份却并不特殊。况且太子掌兵过多,皇帝难免忌讳,故而他不愿向皇帝再多要兵力,想要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来巩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