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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启航,启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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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曙色初临,我们便踏上了旅程。从舷窗向外望去,飞机滑过开阔的草场,不久之后,我们离开地面。随着高度不断爬升,明华的建筑逐渐变为蚁群般大小,最后消失不见。

我和夏秋的座位位于机舱左侧相邻的两排,我坐在靠近舷窗的那一侧。上了飞机,夏秋就急着和我交换座位,说要好好看看外边的风景。哪知刚吃过早饭,她就陷入深深的睡眠,似乎决定独自领略梦中的风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我们才选择这趟清晨的航班,天还未亮就从书店赶往机场,现在已经疲惫不堪。

我从包里拿出小说,读上几页后,更觉得困倦了。身旁的夏秋没有丝毫动静,我也索性合上双眼,靠着椅背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空乘唤醒,询问需要什么午饭。我看了眼时间,发现一晃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夏秋此时还未醒来,我就帮她要了份意面,自己吃一碗海鲜炒饭。飞机餐的味道难以恭维,不过只要能够果腹,我倒是没什么所谓。

端来午饭之后,夏秋大概闻到了食物的气味,自觉地从梦中苏醒。

“帮你要了份意面,不好吃别怪我。”我把飞机餐递给夏秋。

夏秋也不挑剔,很快解决了午饭。窗外是湛蓝的天空,机翼划过硕大的云朵,怎么看都不觉得厌烦。我戴上耳机,循环播放今泉爱夏的单曲,就这样眯着眼看向天空。夏秋束起头发,和我一样望着天空,偶尔也侧过头来看我。

“在听什么?”夏秋问。

“今泉爱夏。”我摘下右边耳机递给夏秋。我们就这样一遍遍听着,也没有感到无聊。爱夏的声音,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怀念从前的时光,怀念零碎的往事,怀念,不经意失去的人。

“好温柔的声音,”夏秋说,“这一段歌词,是什么意思?”

我打开屏幕,和夏秋一起查看歌词页:

“乘着闪亮的玻璃球,到水星上去旅游吧,

在还未看到的前方,到底会有什么……”

村上春树的《舞!舞!舞!》,几乎每次远行我都会将它带在身边。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缘由的话,也许是书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异国情怀深深吸引着我。羊男和海豚宾馆的故事像是富含隐喻的梦,总是令我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我正读的起劲,夏秋戳了戳我的手臂,说要和我交换位置,靠窗方便我看书。待我重新坐好,她拿出平板开始画画。我很少见识到夏秋的创作过程,看书之余也就格外留意。夏秋的神情若有所思,手中画笔漫无目的地转动,由于角度影响,我无法看见画面的内容,也因此更加好奇了。

“想看就看呗,又没拦着你。”夏秋察觉到我的动作,用手推开我的额头。

我探过头,发现夏秋似乎在画着街道的布景。尽管线条简略,我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寒山书屋!挺像的吧?”夏秋自信地对我说。

“这一条条的,是店门口的斑马线吗?”

“是哦。下面就是运河边的步道,那天我们走过的,记得吗?你牵着我的手,还……”

“知道了!”我及时打断夏秋。情急之下,我没能控制好音量,惹得邻座的乘客都向我投来观望的目光。夏秋得意笑笑,看来是故意要让我为难。

空乘送来了两杯咖啡。我们停下手中忙活的事,打算休息片刻。咖啡如飞机餐一般平平无奇,大概一经生产就被打上了“non-descript”的标签。我开始想念陈烨的手艺。

“呐,这幅画有什么用意?当作书店的宣传?”我问夏秋。

“未尝不可,”夏秋不动声色地啜了口咖啡,“不过,画画也好写作也好,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目的吧?不是为了谁而画,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写,仅仅是想画想写就去做了,创作的质量有时反而更好。我感觉最近,你还是太在乎那些实际的东西了,王璨。但在这方面,‘目的性’可不一定行得通哦。”

“这样……吗。”non-descript,我想,non-descript。我和飞机餐和速溶咖啡也许是一路平庸的货色,我们都只是依靠明确的目的而活,失去了目的就会不知所从。如果不是为了在飞机上让人食用,不是为了吃起来平平无奇,那么“飞机餐”就会失其特征,成为和“快餐食品”无差别的存在。这样想来,“飞机餐”似乎也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即便没有目的没有思想,也拥有它存在的意义。然而,我又特别在哪里呢?我真的能够超脱平庸的本质,摆脱泯然众人的命运吗?

“喂喂,理解不了就算了。我可没觉得你缺乏什么天赋。再说,即便缺乏了,靠后天补足的也大有人在,想开点。见我陷入沉思,夏秋意外地安慰道。

“明白了。”我说。诚如夏秋所言,有时抛弃了目的才能真正做成想做的事,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论工作还是生活,目的都不可或缺。我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但正是一个个目的串联起我的过去和将来,指引我正确的方向。虽然有些死板,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回属于我的“特征”。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真正的“我”。

我有这样一种错觉:在狭小的空间内,时间得以放大。当我们在埃德蒙顿机场着陆,抵达加拿大的国土,呼吸到第一口来自异国的空气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十余小时的飞行过后,我和夏秋变得无话不谈,我因此由衷感谢这趟旅行。

走下起落架,扑面微凉的风振奋了我的精神。推着行李通过航站楼的通道,我的目光被风格独特的办公大楼吸引。大楼的造型十分独特,就像是……

“像是叠在一起的夹心三明治。”夏秋用手指勾划出建筑的轮廓,一副想要将它纳入腹中的样子。

“三个小时前,我们才吃过晚饭来着。”

“你看嘛,”夏秋把手机调成加拿大时间,“现在还是早上啊,当然得吃早饭啦。”

也许是因为我们飞行的方向和地球自转方向一致,起飞和着陆的时间都在早晨。夏秋在潜意识里也许只把来时的旅程当作一趟普通的郊游。总之,当我们从机场的喜乐多超市买好便携食品,前往租车地点的这趟功夫,夏秋的脸上还没有表现出丝毫倦意。

“那边的环形跑道,是锻炼用的吗?未免也太宽了吧。”夏秋惊讶地问我。

“呃,我看,恐怕是用来赛马的。”

“你怎么知道?”

“你看,”我指着不远的英文路标,“上面有写来着。今天没有比赛所以一只马都没在场吧。”

夏秋讪讪地笑了。我不敢放心,接着追问道:“你现在的英语水平……真的能撑过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吗?”

“哎呀,高中水平,起码还是有的,哈哈。”夏秋的笑容让我愈加心慌。

乘车抵达温德姆花园酒店,已经是半小时前的事了。与司机的交涉全权由我负责,不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计程车在一座大气的米白色建筑前停下,司机帮我们搬下了行李。我写过司机,付了车费以后和夏秋走到酒店前台。

明华没有直飞努克的航班,于是我们选择了航线上的埃德蒙顿作为旅途的中转站。由于只是短暂停留,我只定了一间双人房而非两个房间,为此还遭受了夏秋不怀好意的揣测。

办理好入住手续,我们便走进房间放下行李。我决定四处逛逛,而夏秋总算显露出疲惫,说要洗个澡睡上一觉。我对能够在飞机上连续看完三部电影的人致以由衷的敬意,随后独自离开了房间。

在异国的街道驻足,一份微妙的异国情怀占据了我整个心灵。如果仅由我一人来到此地,恐怕无法像现在这般自在。没有夏秋的存在,我也许,不,我一定会感到孤独。这就是所谓的“连结”吧,我想。夏秋和我通过看不见的线连结在一起,正因为连结紧密,才不会感到孤单。人们或多或少,都依靠与他人的连结确认自身的存在,好让自己觉得安心。

那么,没有连结的人,岂不是永远形单影只?她自我心底发问。她是谁呢?我想不起来。

我穿过机场大道,一面打量两旁的建筑,一面与他人的目光交错。以异乡人的身份在一座城市徘徊,也许能够发现这座城市独特的魅力。往来的行人不多,大多数人看上去只是在漫步。我走进一家咖啡馆,跟侍者要了一杯拿铁。咖啡做的十分地道,真该让陈烨也尝尝,我这样想着,看向窗外空旷的大街。这时的光景,和工作日的梧桐路竟出奇地相似。我意识到,咖啡固然好喝,却少了某样我认为关键的东西——那份我习以为常而又难以割舍的归属感。

在咖啡馆读完村上春树的小说,我感到时差反应开始生效,简单吃了份三明治就回了旅馆。夏秋缩在被子里没有动静,我冲过澡后也上了自己的床休息。飞机要到傍晚才起飞,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下一站,格陵兰!我在心底默默庆祝,随即闭上双眼。

然而旅途这件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我们的行程刚刚过半,飞机就遭遇了强烈的雷暴,舷窗外的晴天一下子变成黑夜,我们的座椅颠簸异常,不时还闪过瘆人的雷光。

“乘客请注意,飞机穿过强对流天气,为保证大家的安全,请握紧扶手,系好安全带。”

“什么情况?”夏秋惊恐地问我,脸色简直像是虚弱的大马哈鱼。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握住夏秋冰凉的手,尽我所能让她安下心来。

这一次遭遇的雷暴的规模和程度都极为罕见,而我们乘坐的只是一架小型航班。至少在黑暗中挣扎了十几分钟以后,机组最终决定在选择就近的机场迫降,避免继续飞行让飞机处于危险的境地。

飞机最后在加拿大东北部努纳武特地区的小城庞纳唐降落。摇摇晃晃走下飞机时,夏秋的脸色已经发白。我们随即收到了航空公司对未能完成航班的补偿。对我们来说,眼下只有两个选择——等待,或是另谋出路。我的思绪混乱,干站着也没有一点头绪,于是提议先到机场的星巴克休息,顺便等待航班进一步变动的消息。夏秋有气无力地接受了。机场的星巴克此时格外拥挤,看来延误航班的不止我们。我设法找到一张空桌,点好咖啡扶着夏秋坐下。休息了好一阵以后,夏秋总算恢复了先前的活力。

“我睡觉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夏秋问。

“换个地方看书,换个地方读村上春树,换个地方吃鸡肉三明治,仅此而已。你呢,第一次出国,感觉怎么样?”

“除了飞机以外,没什么不好的……”夏秋看上去后怕的样子,“不过,可以走过不同的街道,看见不同的风景,认识不同的人们,还有喝到不同的咖啡,还是蛮让人兴奋的。这些事情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是,怎么说好呢……”

“异国情怀。”我补充道。

“是这样的。”夏秋盯了我一会,接着开口道:“你最近,变得深邃了呢。总是看你在思考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什么都和从前一样,不就没有新鲜感了吗,”我笑笑,“至少在害怕的时候,多了一个可以握住你手的人。”

夏秋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胡茬都没刮干净,还是别在姐姐面前自夸了哦。”

“不介意的话,可以拼个桌吗?”我正无法招架之时,旁边一位留着棕黑色鬈发的中年男人向我搭话。见这情况,夏秋总算松开了手。

“当然可以。”我说。男人放下旅行包,挨着我们坐下。

“我叫莫克,英国人。你们呢?”

“我叫王璨,她是夏秋。”

“王璨,夏秋,”莫克费劲地读出我们的名字,“你们关系真好,是伴侣吧?”

“当然。实际上,我们正处在蜜月旅行当中,无奈被这雷暴耽误了行程。”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直到被夏秋掐得生疼开不了口。

“结你个头啊!”夏秋使劲锤了我一拳,“不要当我不懂英语好吗!”

在夏秋的挟持下,我不得不莫克简单陈述了事实,他听后不由开怀大笑,连那双看上去忧郁的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莫克随后说道,他完全相信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莫克先生,感觉并不像英国人呢。”夏秋开玩笑道。

“不那么地道就是了,”莫克合起双手,“不过没什么关系,和我说话不必拘谨,畅所欲言就好。作为中年人,我算是比较热情的那一类。”

我询问莫克,是否知道飞机延误和迫降的缘由。他没有直说,向我示意远处还在跳动的航班时间表。

“现在延迟的,都是往东边去的航班。这一次的风暴规模之大前所未有,据说恐怕会持续一整个礼拜,航班也会就这样一直延误下去。”

“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吧!”夏秋担心地对我说,“萧孑他……”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有办法搞到船。如果情况好的话,两天之内就能到努克。”莫克放低声音说。

“可是,风暴也会影响航行吧?”我问。

“当然不是直接穿过风暴,”莫克在桌上画出航线,“绕过坎伯兰半岛,从南部往东出发,再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就可以避开风暴了。我认识的船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伙计,就算真有小风小浪也不难对付。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是否同行要看你们的决定了。”

“船费的话,要怎么付呢?”

“不用着急付。油钱的话,到时候平摊就好。”

“喂喂,这样就决定好了?”夏秋使劲扯了扯我的衣袖,“这么大的风暴,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时间紧,也不能这样冒险吧?”

“没有点冒险精神,可干不成什么事。”莫克喝空咖啡,将纸杯精准地掷入身后的垃圾桶。

“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就今晚。”莫克说着,拎起旅行包准备起身。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喂!”

暮色将近,我和夏秋在约定好的码头与莫克碰了面。码头的公告牌上写着醒目的“禁止出航”字样,虽然夏秋没有注意,我终究还是有些担心。

莫克的船只在各色的单桅帆船中显得格外突兀。那是一艘红色漆皮船身、中等大小的双桅船。莫克敲了敲船身,船只发出金属的声响,似乎在向我们展示它的坚固。

“发动机是德国货,性能不用说,顺风最快能开到25节,”莫克自豪地说,似乎对这条船十分了解,“或许一觉醒来,我们就该上岸了。”

“船员什么时候到?”我问,漆黑一片的码头看不见人的踪影,莫克的船也没有丝毫动静。

“放心好了,早就在里面等你们了,只是没开外边的灯而已,你也知道……”莫克逐渐放低了声音,眼睛瞥向远处的指示牌。我立即明白了莫克话里的意味。

“你们俩,鬼鬼祟祟说什么呢?”夏秋敏锐地察觉到我的视线。

“咳咳,我宣布,现在出发!”莫克装腔作势地发出指令,真有几分船长的模样。

莫克帮我们把行李搬上了甲板。即使作为货船,这甲板也大的有些异乎寻常了。来不及多想,莫克已经拎着行李走下船舱,我便跟上他的步伐。

船舱内果然亮着灯光。过道不算宽敞,不过打理得整洁,因此也不会觉得拥挤。沿着过道是几个关着门的房间,过道尽头的门上了锁,也许通往背后的货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听到我们的响动,旁边的门应声打开,两位船员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和莫克一般年纪,两人的相貌十分相似。

“这两位是雷蒙斯兄弟,高一点的是哥哥,”莫克向我介绍两人,雷蒙斯兄弟与我点头示意,“都是地道的因纽特人,二十年船龄的老水手。有他们在,你们就放心好了。”

我不知两兄弟是否会讲英语,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夏秋居然已经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和他们交流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格陵兰语的?”我惊奇地问。

“你做梦的时候。”夏秋随手丢给我一本格陵兰语入门手册。

我让夏秋询问他们是否会说英语,得到的答复是“alittlebit”。莫克推着我们两的行李打开房门,忽然转过头问:

“你们住同一间还是两间?”

“怎么可能同一间!”我和夏秋完全同步地回答。

房间的摆设极其简单,仅有一席床铺和一套桌椅。卫生间在靠近库房的角落,船上没有严格的沐浴装置。莫克解释说,平时的航程并不太长,大都只在两地往返,也就没有这样的必要。夏秋眉头紧皱,死死捏住我的手臂以抒发愤懑,我自然叫苦不得。

安顿好行李,船只还没有出发的迹象。我走出房间敲了敲夏秋的房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右侧的大厅传来莫克和雷蒙斯兄弟的交谈,英语中夹杂着格陵兰语,我无法分辨对话的内容。走进大厅,我看见夏秋也站在三人身边,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回事?”我问夏秋。

“莫克想现在就出发,雷蒙斯兄弟好像不太乐意,想休息到明天早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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