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且战（2 / 2）
邹文丘：“讨论辅助指标没有结论的话，咱们就只看主指标签入金额吧。时芒种调整后，b组13个人，按照人均签入金额算，a组高出b组。”
林永衡微有缓色，这个点是很难打的。时芒种脸色不好看，她要被b组众怨了，邹文丘永远能找到让她讨厌的增长点。
单见藏住心中的鄙夷，“林经理，邹组长，时芒种过来半月有余，是我们b组正式的成员。按照125个人计算本月人工，我们没有意见。”时芒种心中一丝暖流。单见看情势不好，决定还是要提点儿本来他不想拿出来讲的事情：“但是完工额必须作为指标同时考虑。这个月，b组的完工量里，有7万的合同是蓝光的本地化营销策略，a组在完成了前三轮以后，用户想要听到更多的思路，由此交接到b组，由b组推进到用户认可顺利完单。如果只考虑开单量，那么，这种在a组开的，而b组完的项目怎么考虑？如果不考量，为了公平起见，两组之间半途接手项目的事情就不能再安排了。”
单见说的非常客气了，蓝光是刚进入国内的高端电脑品牌，对本地化市场开拓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委托三见出具本地营销的策略。因为很少接外企的单子，这是三见很重视的重点项目，邱总直接跟进。本来林永衡权衡下，这个案子交给单见比较稳妥，但是他私心想着拉竞争态势不妙的邹文丘一把，就和邱总做了担保让a组接了去。但是蓝光真的是挑剔，a组左一版右一版的交，蓝光都觉得方案没有融入蓝光的特点，提出的策略和在西方市场推广的没有什么大的差异，不符合中国人的购买倾向，三稿之后蓝光施压，才不得不易帅换到b组，又三稿后，蓝光满意验收。
邹文丘被拿住了死穴，他看单见提了这茬，心里就虚了，现在单见描述这件事还留着他的脸面，再出声，他只怕单见说的更露骨，a组的考评他争不争的赢不好说，他被当众打脸他可不好受。他决意不说话了，只拿眼求助林永衡。
林永衡揣摩单见最后一句话，听出了单见的威胁意味。a组搞不定的事，向来是b组兜着，单见这意思，是告诉我如果今天不顺他的意，以后这样的屁股他b组不擦了。心里正恨，看到邹文丘求助的眼光，心里骂了一句：“废物。”
然后说到：“今天也是第一次在会上对绩效评价产生意见，那我想，大家都发表下意见，畅所欲言。”
然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a组说a组的理，b组说b组的理。a组有人说两个组这个月差不多，当然要鼓励成长快的组了。有人诉苦说自己加班加的父母老人管不上，老婆孩子满腔怨言，如果这么干还拿不到胜出，再往那里卷？b组有人说，业绩差不多，也是因为邱总拉过来的朗瑞的百万单，林经理直接给了a组，然后再让b组去完成a组的工作量。有人说我们也不是不想加班啊，但是客户对报告总满意，提的修改意见都好改，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局面很乱，素材很多，林永衡搅浑水的目的达到了，水只要够浑，拎出来什么结论都不突兀。
在讨论的过程中，他私下忖度，最终打定主意了。单见能力强，邹文丘难以制衡他，他在部里威望越来越高，邱总还有公司领导层都常对他有所夸赞。如果单见这次当面顶撞，他林永衡还掐不住，科技事务部就不再是他林永衡的了。至于a组做不成的单子，给a、b组人员换换血就好了，想到了后招，他更坚定了。
时芒种一直观察着林永衡看单见的表情，看到单见等待宣判时微有失落的表情。她隐约觉得情况不妙。当她看到林永衡从水杯上收回了双手，身子直立了起来，她赶紧抢在林永衡开口之前，大声问道：“林经理，我就想问您一句，只从公司业绩角度考虑，您内心到底觉得该哪组胜出？”所有人都被时芒种直接对领导发难的举动惊到，但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红光一闪。
林永衡答：“b组。”
林永衡又是一愣，我怎么把真实想法脱口而出了呢？
单见抬起头，看向林永衡，眼里满是不解和惊讶。
邹文丘，可怜巴巴的望向林永衡。
镇定了一下，林永衡又找补：“绩效评价，业绩虽然是主要的，但是还是要兼顾它对成长性的肯定，刚才a组王宝玺和张敏慧的意见都很中肯，我多方考虑，8月胜出的是……”
他面向邹文丘，准备宣布a组，种种眼里绿光一闪，林永衡：“b组”。
单见惊讶，邹文丘迷惑，林永衡呆住。
事已至此，众目睽睽之下，林永衡只得临时组织：“b组孟晓和谢玲的意见也很又建设性。刚才也是我权衡再三的决定。那，绩效报告，我再修改一下，提交公司。恭喜b组，a组的进益，我也会在报告里着重强调，希望a组在九月不要颓废，继续奋斗。”
会议结束，邹文丘在门外等着单见出来。他说到：“单组长，别把人都得罪光了。”
单见简单回“好的，见教”就擦身而过。
跟上去的时芒种经过的时候忍不住说：“寄希望别人的谦让，不如关注一下自己的成长。”
单见回过头看着种种，种种赶紧跟上去。
邹文丘在后面跟着，气急败坏小声骂道：“时芒种，你吃了失魂丹了，几天被人训的服服帖帖的。”
种种半回头，眼光有变，走廊的垃圾桶突然往中间滑了1厘米，邹文丘腿完全没看脚下，磕在上面，直摔了个马趴，手里的文件飞到了种种的脚跟处。种种顺势捡起来，回去扶起他还了后，面无表情的先走了。过一会儿，单见给她发了一条微信：“非我族类，不必多言。”
种种知其怪自己回了邹文丘一嘴，但她又看了一遍，心里暖到：“那我是族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