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山（2 / 2）

我心里害怕，只能等着，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天黑了他也没回来。我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我就自己找路走。

不就是抓兔子吗，我自己就能抓。

第三天快要饿晕了，我遇到了师父和大师兄。”

倪默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而后安慰般地笑了笑。任小寒眼中似乎有了波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倪默犹豫了下，问道：“后来你回去找过他们吗？”

任小寒低下了头，说到：“找过。过了十多年，爹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没看见母亲，家里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应该过的还可以吧。”

而后抬起了头，恢复成了清冷的模样。倪默本想说些安慰的话，见任小寒似乎并不在意，便不知如何开口了。

空气重新沉静下来，月光到了窗户下方，夜色已深。

※※※

似乎只是闭目小憩一会儿，任小寒便听到些许细微的声响，瞬间惊醒，才发现是屋里的倪默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摆放在一旁的药箱。

倪默没发现任小寒已经被吵醒，依旧轻手轻脚。

任小寒目光转向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一声鸡叫声传来——接着此起彼伏，吵醒了整个村子。

倪默转头发现任小寒正望向窗外。他背起药箱，对任小寒笑到：“师姐可以再歇息会儿，我出去了。昨夜未发生任何事，倒是个好消息。”

说完，倪默打开门出去，又转身轻轻关上了门。出了门，倪默就在村口不远处寻了个木墩坐下。

将昨天整理好的药箱摆放在一旁，药箱里多是些常用的药材，足以解决大部分最常见的病症，少数较为复杂的，则会告诉病人该如何，让他们去镇里的药铺买药。

不久后有人看见了他，见他这架势，便知道了他是做什么的，也不会看他年纪不大就轻视于他。要去镇里看病要走很远的路，村民们一般的小问题是不会花钱去镇里医铺的，遇上云游的医师是不常见却极好的事。

不时倪默身边就围了一群人，叫嚷着却又不敢太大声惊扰了医师，见倪默把脉、问诊行云流水，很多病在倪默看来都不算病，改些习惯就能改善，在村民眼中看来无疑对倪默的医术更信了几分，神色更加恭敬与拘谨。

时不时有好事的妇人说到病因时，会连带着说些八卦趣事，引得四周一阵发笑，见倪默也是微笑并不反感，众人知道这位年轻医师性子不太严肃，尤其是不收钱，于是更放得开了些。

人群里，一道带着草帽、身穿粗布麻衣的身影听着倪默正说着：“这位大姐，近日是否太过忙于农事？我见你注意力难以集中，气血运行阻碍、神色憔悴，多半还食欲不振？这是过度操劳的症状，大姐只需休息几日，症状自可缓解。”

对面那妇人叹了口气，到了声谢，起身离开了。倪默见状摇了摇头，他只能给出建议，做不做他却是管不着的。

一个大汉挤了进来坐下，恭敬地笑了笑。倪默点了点头，示意他说问题。

那大汉本来到有些气势，只是此时红了脸，欲言又止。旁边有人嘲笑道：“大牛，你倒是说话啊，昨晚你媳妇又拿棍子打你了不成？”

那被喊做大牛的男子竟没生气，反而脸色更难堪了些，俯身过来。

倪默见状身子前倾，只听那大汉凑在他耳边说到：“小大夫，俺夜里与俺媳妇…那个时，不太有力，麻烦大夫给俺看看，这些天那婆娘天天打我，我也不好与女子计较。”

倪默听完眼神古怪，脸上也染上些红色，拉过大汉的手，手搭上去，沉吟了一会儿，凑在大牛耳边低声到：

“你确实是精力亏空，只需调养一阵子，至少要一个月不再行房。我再给你些回气血的药物，两日一服。”

大牛连忙点头，口中不停说到谢谢大夫，又极力邀请倪默中午去他家中吃饭，热情无比。

其实心里想的是若不带着倪默亲自去与他婆娘言说此事，怕那婆娘以为是他厌烦了她，徒徒惹她难受。

太阳已经到了正头顶上，倪默周遭的人少了许多，原本离去的大牛又过来，要带着倪默去他家里。

倪默对大牛笑了笑，说道：“我还有一位朋友，能叫上她一起吗？”

大牛自是点头同意，告知了他家的位置，说自己先回去准备，让倪默一定要来。

倪默转身蹲着收拾药箱，箱子里的药物已经少了大半，见此倪默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后一道影子遮住了他面前的药箱，抬头发现草帽下正是任小寒的面孔，倪默朝她笑了笑，然后低头自顾自把四周散落的药材收进药箱。

然后身边的身影也蹲下来帮着他收拾药材，倪默稍微有些意外，但收拾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收完了。

倪默站起身，开心地说到：“走吧，我们去大牛家吃午饭。”

说完就往大牛家那边走去，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笑着回应。也只有在行医时，他腼腆的性子一丝都不见，甚至有些开朗。

走着走着，他对身边的任小寒说到：“中午主要是与他媳妇说些道理，不至于影响他们和睦。所以午饭你我本就可以吃的极少，便少吃些。”

任小寒脚步顿了顿，而后又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