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功离婚（上）（2 / 2）
陆瑄顺着她手指方向，只看到滚滚车流，“哪里？”
“他刚刚上了一辆车，白色的，小宋，快回去追。”两人立即上车，小宋追了两条街，别说韩云松，就连辆白车也没看到。
陆瑄道：“是不是看错了？”
“我又不是脸盲，怎么可能认错。”叶棠咬了下唇，“回刚才那地方，我们去中介问问。”
小宋将车子开到房屋中介门口，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店里没剩几个工作人员，一个二十出头的扎马尾的小姑娘正在门口拿外卖，看三人过来，热情地将人招呼进会客室，“哥、姐，你们，买房？婚房吗？”
“不。”陆瑄话没说完，被叶棠打了一巴掌，“是啊，婚房，我们在附近上班，转了几个小区，觉得对面还不错，有没有比较新一些的？”
“巧了，您等等。”小姑娘脚点地将椅子转到门口，冲着会客室外面喊道，“王哥，刚才来的韩先生，他卖那套房你有资料吗？”
一个黑脸男人走进来，“约了晚上去拍，怎么，您几位要看，明天上午能有图片和视频，两室一厅、南北通透，差不多9平，挺不错的。”
陆瑄越听越心惊，叶棠眸光沉沉，“盈富家园，9号楼1单元122，他是不是卖的这套房？”
“啊？”小姑娘和王哥都愣住了，“您怎么知道？”
叶棠道：“我劝你们最好别接，他那套房有纠纷，卖不了。”
从房屋中介离开后，陆瑄心理颇不宁静，即使在韩云松拒绝抢救肖文静，送来离婚协议书时，他仍觉得他有苦衷，可亲耳听说他要卖房，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分割财产，让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初见的感觉，他甚至对自己一直以来笃定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叶棠相比陆瑄显得很平静，让小宋带他们回茶餐厅，进了包厢后拉着小宋选择菜品，点了一桌子肠粉、煲仔饭、湿炒牛河等碳水，吃完后，一抹嘴头，眼睛里满是斗志，“这次谁都别拦我，我非得给这孙子踹得下半身不能自理，帮文静出出气。”
韩云松所在公司位于西北四环一处产业园，四周尽是知名互联网公司。公司大厦安保森严，叶棠找了无数借口都不放行，最后还是陆瑄托李翔联系了认识的人下来接人。
那人是公司宣传部门的副主任，姓王，年纪看上去4左右，穿着宝蓝色的衬衣，白色铅笔裙，画着淡妆，看上去很是干练。
叶棠曾饰演过职场女性，被网友吐槽用力过猛，有人甚至嘲讽她走路摆胯扭腰幅度大到要将屁股扭到外太空去。
她悄悄观察着王主任，见她步履轻盈，腰和胯与上身平稳，只有脖子上的门禁卡随着走动小幅度晃动。她抿了下嘴，头一次觉得网友批评得对。
王主任将他们带到韩云松所在的研发部门，叫出小组长，按照之前的沟通说道：“老孙，这两位是保险公司的，来找你们小组韩云松，他在吗？”
孙组长看上去四十多岁，头发中间部门已有颓败趋势，他拉了拉身上皱巴巴的红蓝格子衬衣，将啤酒瓶似的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你们找小韩了解他妈妈大病医疗保险的事儿吧？真不巧，小韩，他今天请假陪他妈妈去医院了。”
叶棠道：“你们都知道他母亲生病？”
“好几年了，时不时就请假，我们组本来人就不够，给他批假压力也挺大的，可不批也不行啊，尿毒症，没办法。”孙组长摘下眼镜，在嘴边呵了口气，抻着格子衬衣下摆擦了起来，“刚才我还和我们组的说，哪天大家攒点儿钱看看去呢。”
叶棠和陆瑄有些诧异，两人虽知道韩云松母亲生病，可没想到竟是这么重。
王主任见两人有问下去的趋势，便带几人去外面的观景台。
观景阳台三面都是玻璃，东西两面墙边摆着长长的花架，绿萝等爬蔓植物叶子碧绿，粗壮的茎蔓延到地板上，中间放着几套原木桌椅，透过西边的玻璃，远方连片高楼之后隐约可见西边朦胧山影，层云渺渺，南雁成群。
楼层服务人员送上热茶和水果，王主任招呼他们坐下，“慢慢说。”
叶棠道了谢，问孙组长，“现在透析还是换肾啊？”
“听说有肾源了，就等进一步身体检查合格。哎，这小韩啊，怎么说呢，挺不容易的，从老家考出来，本来要读博，可他妈妈得这么个病，只能出来工作，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也吹了。”
叶棠道：“他不是结婚了吗”
孙组长手指抠着杯子把手，摇摇头，“不是这个，是大学同学，跟他家条件差不多，吹了就吹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他一年二三十万，相貌、性格都不错，我们都劝他慢慢找，可谁没想到找了个专升本的。”
叶棠听他语气中很是看不起肖文静，嘴角掀了掀就要发飙。陆瑄赶紧道：“两个人只要谈得来，学历并不重要。”
王主任也附和道：“是啊，现在学历最不值钱，硕士博士一抓一大把。”
“是是，他老婆也还行，bj的，以后有孩子不为户口着急，也有房，每月省的房租给他妈妈透析也差不多了。”孙组长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感叹道，“这结婚又不是谈恋爱，哪有那么合心意的，凑合凑合，取长补短呗。”
叶棠笑道：“是他和您说的吗？因为这些条件才和他老婆结婚的？”
王主任虽与李翔有些私交，但孙组长终究是公司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被套了话也不好。她随手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笑着对孙组长道：“小孙，你们组可真忙，小刘给我发信息找你呢。又没带手机吧？”
孙组长摸了摸牛仔裤兜口，手机就在里面，他看着王主任眼神，顿时反应过来，“还真是，那什么，我先去看看，马上回来再和您二位说。”
叶棠盯着孙组长背影狠狠地剜了两眼，王主任脸上有些不好看，对陆瑄歉意地笑笑，“陆瑄，实在抱歉，我们这些码农，都大直男，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可千万别因此误会了小韩，让他们夫妻矛盾更加深。”
陆瑄道：“好的，谢谢王姐，今天麻烦您了。”
“别客气，等李翔回来，咱们再聚。”
坐上车后，陆瑄见叶棠一把扯下口罩，脸颊气呼呼鼓着，劝道：“别生气了，孙组长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哼，他要不说，别人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个王八蛋，跟那些泰国杀妻的人渣有什么区别！不，他更坏，先哄骗文静卖掉婚前房子买婚房，再钝刀子剌肉把文静逼疯，不得不给他一部分房产来离婚。哼，倒是个孝子，这几个月赚了百八十万刚好给他妈换肾，也不怕她花了这昧良心钱怎么着？”
“小地不是说，能量守恒吗？欠了别人的终究要还的。”陆瑄打开一瓶来苏水递给叶棠，叶棠喝了两口，打了嗝，心里舒坦几分，扭头对小宋道，“我们去他妈住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