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功离婚（上）（1 / 2）
陆瑄吁了口气，按下床边升降按钮，将床抬起3度，缓缓道：“你前天晕倒的，现在问是不是有些晚？”
“前天，妈呀，现在什么时候？”
那天那场秋雨过后，天气不但没凉下来，温度反而攀升好几度。日光从窗户钻进来落到叶棠脸上，苍白的脸色染了一层朝阳的暖红，看着有生机多了。
陆瑄怕她晒，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半边，“早上8点半，饿吗？医生说你醒来后可以吃些流食。”
叶棠拍床道：“你能不能说重点？咳咳，肖文静，叔叔阿姨，都怎么样了？”
陆瑄站在窗前，影子蜿蜒着落到洁白被子上，“文静抢救成功，还在icu，阿姨出院了，估计一会儿和叔叔就要过来探望你们。”
叶棠抬起手腕，看着第一朵莲花上绿色的花芯，嘀咕着“谢天谢地”，随即眼睛又瞪了起来，“狗东西呢？”
“他同意离婚了。”
“真的？”
陆瑄从风衣口袋掏出折成小块的协议，慢慢摊开，纸张似乎受过潮，黑色的仿宋字像搁置久了的豆腐块，周边冒出纤细的菌丝。陆瑄把协议递给叶棠，“不是你拿去那份。”
叶棠一愣，看过后发现内容竟与肖文静起草的那份大致相同，她拧起眉头，“估计文静早就和他提过离婚的事情，他嫌得的太少不同意。听说文静跳楼，自以为放弃抢救，文静死后就可以凭借配偶的身份分遗产，现在文静没事儿，他又退而求其次了。这个畜生，算盘打得太响了。陆瑄，你现在还觉得他不想离婚吗？”
“我不知道，他给我的初始感觉很老实本分。”
陆瑄还想详细说些当时见面情况，却被叶棠嗤笑声打断，“得了吧，老实男人最可怕。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是人前人后好几副面孔，阴暗自私卑鄙那些负面东西会随意展现出来吗？”
陆瑄扭身望向窗外，天色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好似一面明镜，要将这世上所有污浊溃烂照出来似的。他不是个不愿面对错误的人，他只是不愿承认一对夫妻会因为利益结合，因为利益分开，因为利益露出锋利的爪牙和人性中的丑恶。
“不过，”叶棠道，“这么一来，倒让我看清文静的怨念是在离婚的原因上，绝不是什么她不喜欢韩云松，而是韩云松不喜欢她，甚至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之前我有些急了，想着很简单，离婚就完事了，现在看来，还得治本啊，否则就算离了，那些伤害带来的负面情绪还是会缠绕着她，她还是想不开，跳来跳去的，我这七次机会都得栽她身上。”
叶棠听她说得有趣，笑出声来。叶棠翻了个白眼，“笑屁啊，给我弄点儿吃的去，饿死了，我得尽快恢复体力，找那狗东西算账去。”
叶棠两天后才出院，肖文静仍没有醒来迹象，肖父肖母每天按时过来探望，短短几天，两人苍老得步伐都踉跄起来。
叶棠雇了之前那个护工，请他陪他们探望，每天探望时间加起来不过3个小时，她却要付一天的价钱，肉疼得不行。
出院当天叶棠就坐不住，任凭陆瑄如何劝说，坚持要小宋送她去肖文静家。小宋视线在闭眼靠车窗假寐的叶棠和急赤白脸的陆瑄之间扫视两周，默默决定听从叶棠建议。
叶棠听到导航更换的甜美女声，晃晃着肩膀睁开眼刷视频去了。
到达肖文静家后，叶棠不顾陆瑄车上种种叮咛，照旧车没停稳就飞身下去，冲到她家门口，将大门拍得好似在敲鼓。
陆瑄道：“小点儿声，别吵到邻居。”
叶棠道：“那样更好，让他们去投诉，物业、警察上门，我看他出现不。”叶棠越想越觉得可行，更加肆无忌惮，手脚齐上，绛红色铝合金门板上多了许多小窝。
“别敲了。”隔壁传来开门声，一个花白头发，穿着花毛衣，长着很多老年斑的老太太探头出来，抬了抬耷拉的眼皮，“你找谁啊？”
“韩云松。”
“你跟他有仇啊，这个敲法，心脏病都要出来了。”老太太捂着胸口，“都上班去了，不在家，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
叶棠这才反应过来，国庆假期已经结束，想到在剧组旷工多日，即使有陆瑄出面，也不禁心虚，更想快些处理好肖文静的事情。
她打量着老太太，觉得她有些面熟，多看几眼发现她是那天趴肖文静家门口偷听的两位之一，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八卦精光，笑着走过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奶奶，对不起嘛，我心急使劲才大了点儿，别生气，我给您道歉。您知道韩云松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找他有急事。”
老太太左右瞅瞅，手指在唇边比划着，“姑娘，你们是文静亲戚吧？”
“嗯，我是她表姐。”
老太太撇撇嘴，“哎呦，不是我说，咱们文静一bj姑娘，你们怎么把她给这么一家啊。穷山旮旯，侉腔野调的，房没有、车没有，爸妈都种地的，家里还有一弟一妹，说是在大公司，可挣多少钱这一大家子也够呛啊。”
叶棠之前没了解过韩云松家庭情况，听老太太这么说，笑了笑，“她也没和我说那么清楚，您怎么知道的啊？”
老太太泛黄的眼珠一下亮起来，舌尖舔掉嘴角尖白沫，用一种在传递情报的神秘及郑重语调道：“暑假一家子都过来了，她婆婆和谁都说文静上赶着他们儿子。文静给气的，大晚上坐楼下不上来。我就跟她说啊，惹不起躲得起，回家，伺候他们干什么。可你猜怎么着？”
“他们不走了？”
“走了，就剩他婆婆一人，说是病了，要留这儿看病。什么病啊，红光满面的，我瞅就故意气文静呢。那小韩，天天十来点才回来，一到周末，还老有女的找他来，一脑袋黄毛，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文静给这家，给倒血霉了？哎，最近没瞅见她，回娘家了？”
叶棠想起茶几下那一大沓报销单，陌生的药品名称及昂贵的费用，绝不是老太太怀疑的故意为之。她估计从老太太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正经东西，笑了笑，“奶奶，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
两人从楼上下来，小宋正靠着车抽烟，看两人过来，深吸一口后在脚下碾灭扔到垃圾桶里。
叶棠咳嗽还没好利落，陆瑄给小宋使个眼神，小宋站开些，把衣服上上下下拍了一遍，这才坐上车，又将车窗对开降下1来公分透气。
叶棠手肘撑在车窗上，手点着太阳穴一下下敲打着，“事不宜迟，我们去他公司找他。”
“11点半了，吃完饭再去吧。”陆瑄对小宋道，“附近有什么餐厅吗？”
小宋说了几个，陆瑄选择了比较清淡的茶餐厅，离这边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小宋把两人在餐厅前放下，叶棠拢着风衣下车，目光扫到对面马路，就见韩云松从地产公司出来，在路边上了一辆白色车子。
“陆瑄，韩云松！”叶棠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