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晚餐（2 / 2）
“这是多由也？”十七弦犹疑。
“是是是，”晴香奈一连串应声，“总长把她带回来，洗干净换身衣服，她就听话乖乖地呆那了。”
“是这样。”十七弦低声说。
“怎么样，完全变了个人吧，女孩就是这样，梳妆打扮完就判若两人。”
“是个漂亮的女孩。”
多由也远远地看着他，打了个招呼，显然还记得他是谁。
十七弦同样朝安静坐着的多由也招招手。
“看来你们认识？”
十七弦点点头，想起了那晚在教室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像只小猫一样猫着腰，一动也不动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仿佛那是多么稀奇的东西，后来他慢慢靠近也没被发现，就看多由也正盯着的照片，上面竟然还有自己。
多年前的记忆翻涌上来，像是许久没打开过的老房子，甫一开门，浮尘便扑棱棱地飞舞出来，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在忍者学校毕业那年，大家都有父母来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他就落单了，团藏安排他去忍者学校学习是提前为暗部的人才培养做准备，自然不会在意什么毕业典礼。
当然十七弦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只想着快点回去还要开始手里剑与刀术的训练，犹剩的一点记忆是那天的阳光盛大，天气热的像是要把人融化，于是他躲在阴影里，看着那些毕业生穿着厚重的礼服满头大汗，有些女生人生第一化的妆都花了，他的心里还有些小庆幸。
可是看到多由也的神情，看着照片的眼神像个满怀心事与忧愁的孩子，他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许多年前，那些心事与思绪是否是已经随时间淡去了，于是回想起来只有刺眼的阳光与阳光下的一张张脸。
又是否眼前的女孩，就像多年前的自己？看着别人的幸福眼神里满是茫然。那晚他第一次觉得很久不曾动过的心弦颤了一下，除了想起真静的时候，再没有过。
眼前的两道身影渐渐重叠起来，扉生真静对啊，女孩竟然意外的与她的妹妹扉生真静神似，这是他在鸟门山第一次见到摩生多由也就察觉的事，他还因为多由也的血继限界做了个奇怪的梦。
难怪他觉得找到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原因，原来是女孩的眉眼依稀都像当年的真静？
有人走到了桌前，十七弦摇摇头让自己不再想些有的没的。
“喝口茶吧，”伊森鹤弯腰把托盘上的茶摆上桌，“多由也是由我带回来帮她梳洗了下，出乎意料的听话，没我想过的会出什么乱子，家里没有多的适合这种年纪女孩穿的衣服，多是些凛的旧衣服，就只好先让她穿上这套振袖，虽然有些不符她的身材，面料也有些氧化，但也算得上合适。”她在厨房显然听到了十七弦和晴香奈的对话。
“嗯，伊森鹤总长真是个细心的人。”十七弦说，正好有些口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你们暗部这些人，一个个都烦人的很，”伊森鹤忽地话锋一转，发起难来，“我猜的没错的话至少有一个小队在我家附近盯着吧，好像我是什么犯人，所以才叫奈把门窗关了，再怎么说我是个女人，多由也也是个半大的女孩了，叫少女也不为过，多有些不方便。”
“团藏这老家伙，要不是还是合作关系，我可不会给他面子。”
十七弦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这就让小队撤离，这里有我和野乃宇在就好。”他犹豫了会说。
“不必了，完成你们的任务吧，总之虽然厌烦，但这种程度还能接受，我总有忙的时候，不能一直看着多由也。”伊森鹤甩下一句话转身会厨房。
“总长这是拿你当出气筒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一举一动被人盯着，为之掣肘。”晴香奈幸灾乐祸道。
厨房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十七弦霎时想要起身，却听见野乃宇惊慌失措的喊声，“啊啊啊，不好意思，寿喜烧的时间太久了过了火候。”
“快把火关上！”而后是伊森鹤的抱怨声，“没想到奈把我的汤底烧糊后，你又把我的食材烧坏了，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柴鱼片。”
“抱歉抱歉抱歉!伊森鹤总长！”
听着野乃宇一叠声的道歉，十七弦可以想象她此时窘迫的神情。
桌几前众人席地而坐，今晚的食材全都烹饪好了，伊森鹤从早上开始就让晴香奈为今晚的晚餐做准备，两人几乎包办了采购和烹饪的所有事项，好在有野乃宇的加入，除去一点失误，晚餐终于成功地从厨房端上。
“好了，大家不要拘谨，开动吧。”伊森鹤坐在长桌的中央，拍了拍手。
众人看着桌几上丰富的菜肴，都发出惊叹。
“不愧是总长。”晴香奈说。
主菜是一大锅的寿喜烧，锅底的小火温着，散发腾腾的热气，昆布柴鱼高汤的香气弥漫室内，勾起人的食欲，锅中炖着的牛肉、春菊、大白菜、金针菇，还有高豆腐，色泽鲜嫩，在白汤里翻滚，看的出准备晚餐的人费了很大的心思。
每人跟前还摆着小盅的土瓶蒸，同样以海鲜做为作料，除此之外，是各式各类丰富的小食，紫菜包饭、鲷鱼烧、海带酱菜、蜂蜜丸子，甚至还有甜口味的清酒，一应俱全。
看到大家对今晚的晚餐似乎都很满意，伊森鹤从忙碌中抽身，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将一缕发丝钩到耳后，露出漂亮的笑容，“战争时期，弄到这种食材可不容易，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新鲜的柴鱼片和昆布要从波之国的水路运来，好在我跟一个老渔民熟才提前订下。好久没有下厨，手艺有些生疏了。”
她给自己满上一小盅清酒，一口气送进嘴来，长抒口气，“果然还是昆布柴鱼高汤做汤底煮出来的寿喜烧配梅子清酒最棒！就当是欢迎多由也了，既然在伊森家借助，就不是什么实验体，谈不上一家人，但作为前辈，对小辈照顾也是应该。”
伊森鹤举杯，遥遥看了眼多由也，此时多由也坐在晴香奈和野乃宇二人中间，似乎对桌上的状况与谈话不甚在意，只是埋头尝着那些食物，振袖衣襟上了沾上了一些汤渍。
“慢点吃。”野乃宇静了一会，朝多由也说，替她挽起刚用洗发露洗好的一头柔顺的长发。
多由也似乎并不在意野乃宇的动作，依然认真地在跟鲷鱼烧较劲，视所有人为空气，丝毫没有自己是被“监管对象”的自觉。
伊森鹤笑笑，转回目光，不再看多由也。
大家都开动起来，宅在内一时只剩下高汤沸腾的咕咕冒泡声。
“麻烦总长了，还留我和野乃宇吃饭，”桌上除了多由也和晴香奈就是他和野乃宇了，十七弦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在总长家布控的事还请多多担待，毕竟是任务。”
“多两张嘴吃饭罢了，”伊森鹤漫不经心说，“说实话，能维持现状到一切都完成的话，这种事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