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费尔南多(1 / 2)
在西延多王国三皇子翡林斯的封地边缘的城市——波切的下辖城镇——仨岭里,熙熙攘攘的穿着各色亚麻或者是粗布衣服的人群在集会中走来走去,这是周日赶圩的时间,这个世界的人们用的也都是以七天为一周。
城镇的房屋有典型的哥特式尖顶建筑,但仅限于教堂和行政机构,或者是某些有钱有势的人的住宅,其余的都是矮小的石质房屋,大多数都只有一层。
但镇上唯一的小酒馆——猎犬酒馆,却有着两层的豪华结构,一楼有着一个宽敞的用木质结构搭建的厅堂,上面摆满了酒桌和矮凳,不浪费一丝空间,在厅堂的两侧则是手扶楼梯,上面还有着独立的客房,但只有收费了才能进去,手扶楼梯所夹着的区域则是服务台,用于买酒,或者是订房间。
这就是这个世界所有乡村酒馆的基本配置。
酒馆的服务人员有两批,分别负责昼夜值班,因为酒馆永远都有客人在。所以酒馆里面都时刻弥漫着浓厚的酒气。酒鬼们在这里谈天说地,或者是互相分享一些荤段子。
“多多利小姐那里可真大~都快比上镇长家的奶牛了!”一位神情猥琐,脸上长着麻子的矮小男人兴奋地对着对面那位满脸肥肉的胖子感叹,“我怎么都看不腻!要我能摸一下,芜!”
诸如此类。
此时,在吵闹的人群中,混进来了一位戴着棕色牛仔帽,穿着褐色皮衣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是灰白色的,并且蓄到了脸颊那里,腰间佩戴着枪和匕首的中年男人,他金色的眼睛望着这些充满酒气的酒鬼,皱了皱眉头,表达了自己的嫌弃和轻蔑。此刻酒馆只有顶上的蜡烛提供微弱的光芒,但所幸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这位男人还有着淡淡的胡茬。
他的装束和普通的人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但人们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很正常,很多赏金猎人之类的人都会来酒馆接任务,他们的装束大多都是如此,有的更加引人注目,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中年男子来到了前台,朝着服务员点了一杯酒:“一杯果酒,要最好的。”“5个铜奇拉。”服务员对他说,手里还不断的拿着一块布擦着盘子,等到男人从口袋里扣出5个铜硬币扔到柜台上服务员才停下手中的工作,抓走那五个硬币就开始去倒果酒。
奇拉,是这个世界基本的货币名称,最基本的是铜奇拉,5个铜奇拉换1个银奇拉,1个银奇拉换1个金奇拉。
奇拉在世界横行,每一个人都清楚它的分量。
中年男人开始倾听周围那些人说的话,里面可能有世界最新,最前沿,最胡扯但也最可能接近真实的信息或者推理,其中真假,各位听众自己分辨。
“翡林斯殿下和塞勒卡提公爵见面了我听说。”“哼!…什么萨拉卡迪公爵,他就是在嗨垫下!”两位酒鬼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时政。“是塞勒卡提!话说为什么翡林斯殿下会和公爵见面?”“切…功觉就是想造反,顺带连垫…殿下都拉下水!”另外一位喝醉了导致口齿不清的酒鬼说出了这么一番惊人的话语,但周围没有人在意,谁心中没有过那些足以让自己进监狱的想法或者推测呢?况且这还是一个酒鬼说的,没人在乎。
他们只在乎下一顿酒钱的着落。
中年男人听了听,摇了摇头,显然,他不认可。
“给你,你的果酒。”服务员将一个陶土杯子递了过来,里面装满了紫色的液体。男人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桑葚呐。”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杯酒,望着周围的环境,听着人们的一言一语,静静地等待着。
一段时间后,一位服务员从二楼下来,来到中年男子身边,朝他耳语了几句,男人点头示意,放下了手中还有半杯的酒,跟那位服务员上了二楼,来到了尽头的房间里。
进入房间,他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而不再是楼下那熏鼻的酒气。
房间的装潢相比外面已经很豪华了,墙上挂着几幅不知名的油画,不知出自哪一位或者几位野鸡作家之手,还挂着一些绿植,盆栽,但显然酒馆房间的设计师没有多少东西,因为这些植物摆在这里总感觉是屋里面长了杂草和苔藓。
但中年男人没有计较这些,他也没有空去计较,房间中央是两张灰色的老旧的沙发。靠里那一张已经坐上了一位涂抹着浓厚妆容的中年妇人,穿着红色的老气的长裙。珐琅般的灰色眼珠,还有那已经开始褪色的金色长发,她就是这家酒馆的掌柜。
“老板娘,你找我有何事啊?”男人坐在了老板娘对面。
“你就是猎魔人,费尔南多吧?”老板娘问道。
“没错,我就是。”男人回答。
“久闻大名。”老板娘客套。
“免了,直接说正事。”费尔南多打断了可能存在的,浪费时间的奉承。
“我想找你交换一些东西。”老板娘淡淡地说,拿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子,上面上有一把橙黄的铜锁。
“嗯?好啊。”费尔南多欣然接受,猎魔人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但又对人有用的东西,这些玩意,可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老板娘递过一把钥匙,费尔南多拿起那个上锁的盒子,用钥匙打开了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淡蓝色眼珠,它就像用蓝色琥珀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样。
“这是?”“这是鱼人的一颗眼珠,那是我父亲亲手从那些怪物里面挖出来的!”老板娘解释,“我想用它来换一些吸血鬼的手指。”
费尔南多一听笑着靠在了沙发上。总有人相信,吸血鬼的手指能够使人重获青春的容颜。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魔人,像吸血鬼手指这些东西,他还是随身携带有一些的,毕竟,总有人相信。
他从衣服的夹层里面翻出了几个干枯泛黑色的断指,放在了桌面上,“如果可以话,那些多出来的量,就当买下这颗眼珠的故事的费用了。”
老板娘眼神略带狂热地抓起那几根吸血鬼断指,仔细端详了一小会儿,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那当然,这个故事您有权知道。”
“那时候,我还小,并且我家境非常贫穷,我的父亲本是一位农夫,但非常好赌,在娶了我的母亲之后就把所有的财产都输给了其他人。”
“这使得我和我的母亲不得不依赖亲戚的救济度日,当然并没有少忍受别人的白眼。”
“后面,我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洗心革面,反正就是开始去找一些工作了,最后,他离开了仨岭,在外面当上了一名水手。待遇还不错,经常写信并且寄一些生活费回来,什么?你问我那些信的内容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些信的内容,但我的母亲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