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不平静的夜(1 / 2)
时间一晃,仁生就忍不住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揉眼圈,发觉今夜的烛光,暗下来的速度是出奇的慢,时间是出奇的长。心里冒生出不对劲的紧张感。
掀开布帘,左右互相观望,见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任凭屋外的风雨肆意呼啸与拍打。
烛光仍挂在高处,光芒不显势弱。
借着晕黄的灯光,沈浣微微朦胧的眼影,白净的娥眉边零落下几束长长的秀发……
仁生呆呆地窥视着片刻,不觉眼睛被烁光闪闪的酸痛。
“婶婶在织毛衣?”
屋子里,沈浣坐在灶台边织衣。
“是啊。”
沈浣一心专注于手中的针线活,仁生不便多做打扰。只管静悄悄地往烛灯下一坐,怀里折叠起一本合书,起劲地看起来,默默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常言道,相逢即是有缘。
“女子家家的针线活,虽粗俗,但也要讲究几分细巧的。你这小混家子,生得倒是一双腻耐的手。喏,这簪花枝你可掌握得住?”
沈浣似是颇有闲情,放开一条缝补的线条,接着线头,指来布帛上一处图样,津津乐道。
仁生似是起了同样的兴头,变换起滑稽的腔调,颇有自信地回应道:“好办的哩!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
“嗯。”
瞧仁生手指屈屈伸伸,倒是颇有几分实打的手艺。眯眼相逢,目光集中,再欲认真看时,却禁不住地噗嗤连声,破颜开怀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丑啊!”
“丑?怎么能这样说呢?”
仁生难以接受,作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奶娘可告诉我,我的布艺可好了。除奶娘外,我就是首屈一指。”
“呵,口气不小。经你这么一说,倒还是我眼光不济,小瞧你了。”
沈浣嘲讽一道,将绣花针从仁生手中小心收回,捻在指尖,辗转于头间发隙,两三撩拨之下,徐徐再扯以线,见缝插针,技艺之娴熟,手法之巧妙,是仁生远不及的。
仁生牵着线,听了沈浣的嘲讽,自叹论奇思妙想,比不了杰三。
仁生略感疲倦,没有心神再继续坚持把书看下去。于是避开灯光,围着灶台转了一圈,半倚半靠在沈浣的对面,挡住照进后屋的光线。
沈浣消遣了闲情,精神满腹,缉边儿一针连着一针地缝。大腿枕边原本密密绷起,梳整的经纱经线,一倾见空。
“婶婶家中有小弟小妹吗?”
仁生问道,眼睛转动着,不时眨几眨。
沈浣否认道:“没有。”
“那你是同情我?”
“不。”
仁生思忖良久,紧闭唇舌,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开口说话。
“那为什么要收留我这个陌生的外乡人,万一我是大坏人怎么办?”
“嘻嘻哈哈哈……”
沈浣像是被仁生逗趣了一般,静谧的脸庞毫不正经地露出甜甜的笑容,一个充满温柔与善良的眼神传递给仁生:“那你是吗?”
“那我实在想不出您收留我的原因,还待我这么好。给我吃,让我住,直到现在,还在亲手为我……”
仁生目光缓缓陷入呆滞,单单盯着沈浣的膝腿看。
“缝织衣服……”
“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你可爱啊!”
沈浣一笑多情生。
“可爱?”
仁生眉头一皱,神情微愣,大脑还在思考,沈浣口中可爱断不是在说自己的模样是怎样的可爱。
听得沈浣的一席话,仁生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孩子看。
“婶婶,我能……”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