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害病不轻（1 / 2）

山风寒凉，晚饭后叶雪叶芊姐妹不在外多活动，各自回房便不再理睬。原本只路人，各有目的，哪有什么好聊的。

叶芊熄了蜡烛躺在铺上，翘着二郎腿，想着那妇人的事儿。那妇人叫许素素，是苏州一员外的宠妾，迷恋上了修道，离家来到武当，已三年不曾归家，那员外对她极宠爱不舍得她入道门，亲自来劝，也找别人来劝，死活不肯回去，辗转找到水老头做这差事。

绑个人回去，看似简单，但叶芊可明白，老头儿给的差事就没有容易的。她想起之前差不多的一件，送个十岁女孩去外婆家，多简单啊。可是，那女孩家里是开药铺的，自幼偏偏对用毒感兴趣，且小小年纪心狠至极，一路上几次三番下毒，差点没毒死她，还害她右眼瞎了半个月。偏偏半个月后又要给送回家，比直接杀个人还要命。想到这里她打了寒颤，再想这妇人的差事，不知又要遭什么罪。

正在她思筹之际，隐约听见走廊脚步声，步子沉重定是男子，然后是叩门声，而后门开关。虽那人一切动作都很轻，但她自然听力细微，一一觉察。她知道有个男人进了叶雪的房间，想必是她说的那心爱之人。叶芊翻身起来，躲在墙角却什么也听不见，绕着墙贴耳一圈也是无果，没想到这武当的墙如此隔音。

她一是好奇，二是气不过，三是小心谨慎惯了，偶遇未必就不是事先预谋。最后她翻上房梁，小心挪了几块瓦，从房顶探出头去。结果她差点吓得掉下去，旁边叶雪屋顶上已经趴着一个人，正从瓦缝往下偷看呢。她没忍住呼了一口粗气，那人瞬间转过头来，正是那妇人！两人顿时都僵住，气氛凝固了几刻，妇人忽然朝她勾勾手指头，示意她过去，仿佛在邀请。叶芊微微点头，然后整个身子探出，一个飞身到那儿，小心站稳再趴下，与妇人挨着。叶芊闻到她身上微微的香粉味，两人黑暗中对视一眼，互不服气。叶芊没想到她这镖客与这客主以这种方式接头了。

妇人指了指瓦缝，叶芊凑过去，两人一同偷窥起来。叶芊陡然惊觉，会不会她刚才已经偷窥过自己了？而且她如何上的房顶自己都没有察觉，不敢想象这员外小妾是什么样的人。再看下方，房里亮着一根蜡烛，叶雪和那男子坐在床沿上说话。因为烛光微弱，看不清男子模样，只做道长打扮。两人说话很小声，也听不清具体讲些什么，而且讲着讲着两人越靠越近，进而开始脱衣服。叶芊紧张地看向妇人，妇人竟看得很投入且淡然。叶芊觉得双方必得在斗一场定力，她不能输，于是屏住呼吸也继续看。可是画面越来越难以描述，叶芊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小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瞬间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大人，我错了！”

她仰起头，小心翼翼做了个深呼吸，不再管那妇人，跳回自己房顶，下到房梁又放回瓦片，再翻下地。她这才大口喘气，赶紧摸到茶几，端起茶壶就灌，好一会才镇定下来躺回铺上，默默重复着秦勉之的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念了无数遍“秦勉之经”后她终于睡着了。不久她发现自己并没躺在武当山的厢房里，而是睡在什么荒草地上，四周是都是黑压压的山，一轮圆月悬挂空中，她转头看见千庭叶，而且他的脸越来越近，近而亲上了她。亲着亲着他嘴唇忽然变成了两条辣椒，辣得她哇哇叫，于是醒了过来。

“呼~呼~”她翻下地，又去找水喝，可水壶已经被她先前喝光了。她满脑子都是千庭叶亲她的画面，怎么办，怎么办，疯了。“大人，救救我！”。她又开始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这回不管用了，她又回想秦勉之还教了什么，竟没有一句能止住千庭叶浮现在脑子里。她想，完了，完了，我害病了。

清晨，叶雪来敲门喊她去吃早饭。她因一夜走火入魔没睡好精神不济，说不想吃了，叶雪就自己去了。实她是因昨晚偷窥之事很羞愧，不愿见叶雪。又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叶芊姑娘，我是前殿掌事玄礼，来带你去见世尊师父。”

“啊，稍等！”叶芊赶紧起来，匆匆整理一番，还是做书生打扮，只不过没再戴帽子，只扎着普通男子发髻。本来嘛，她想着这次来接触的是那妇人，自然不用装得太像男子，所以刻意让人能看出她是女的。

她出门见那玄礼在门前院中等待，背影比那玄平高大健壮不知多少，“玄礼师兄！”

玄礼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她反应过来，这玄礼不就是昨晚叶雪房里那男子吗，顿觉比看见叶雪还难堪，于是故意避开不正眼看他。心想，难怪他只来叫自己去见世尊师父而不叫叶雪一起，肯定是叶雪给他讲过了。

一路上叶芊也没和他说话，玄礼只道她姑娘家男子前面拘谨也在礼，并无见怪。走了好一会，来到琼台宫，这里又分上观、中观、下观。玄礼带叶芊到中观，而后又从中观后门下楼梯，再拐几次竟慢慢下山了。随后叶芊才看见那山中隐约有洞，洞中飘出缕缕青烟。又走了一段石板路，才到那洞门口，有道士进进出出。洞口立着一石碑，刻着“圣境洞天”四个大字。玄礼带着她从台阶下到洞内，里面修正得整齐与其他宫殿无异，前面两派排磨盘、碾子，里边还有一个炼丹池，池内立着两人多高的炼丹炉，还有其他摆设应有尽有，十分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