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傅雨溪(1 / 2)
葛逢秋道:“贵派就你们两个晚辈吗?”
“当然不是!但我跟其他人关系不怎样。”
酒适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人生如果没有一两个知己,确实是非常无趣的。更何况她还没机会出山碰到其他人,每日只能清修。
葛逢秋理解这一点,也替她感到难过。
想了想,道:“如果她决心要还俗,不一定非要先找到个老公吧?”
“必须先找到个对象。”小女道士道。“我们派门规规定,只有有了心上人的弟子,才能提出还俗。因为我们派是清净之派,不容许弟子有任何尘心俗念。”
“那如果某个弟子找了个假心上人,不是就可以轻松还俗了吗?”
“这点历代掌门自然是考虑过的。为了避免有弟子说谎,无论是谁,还俗后必须嫁给当初指定的那个心上人,并且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许改嫁,更不能与其他任何男人私通。否则,就要以欺师灭祖罪论处,凌迟处死。”
“那男的也不能沾花惹草了吗?”
“不。只对弟子有要求,对男人没要求。因为修道之人修的是自己的心,不是别人的。”
葛逢秋暗忖:依她之言,如果自己娶了楚雨飘,以后楚雨飘必定只能对自己忠贞不渝了。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种愉快的感觉。
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老婆对自己忠贞?
但转念又想到,楚雨飘摆明在钓自己鱼,要是真娶了她,岂非太对不住谷静菡了?人家谷静菡可是苦苦等了自己十四年的。
不行,绝不能那样做!
主意打定,微笑对小女道士道:“谢谢赐告。等你长大了,我一定帮你寻个好相公。”
小女道士闻言,脸有些红:“那你还打算娶她吗?”
“不打算。”
小女道士高兴地跳了起来,猛然击小手掌道:“太好了!我以后不必孤单单一个人了!”
看到她那开心的样子,葛逢秋忽然想到了楚雨飘。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愿意娶她,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
但那又如何?我跟她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何必对她负责?根本就没有责任需要负!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摆脱苦修,都是为了自由,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她洗澡让我看到也是故意的,我何必负责?
但小女道士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也让他很不满,冷冷道:“你出卖了朋友,好像还很高兴。”
他最痛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
小女道士闻言,笑容顿时消失了,甚至还羞愧地垂下了头。
忽然,她抬起头,大声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能跟她在一起,这说明我在乎她。更何况,她欺骗你,本来就卑鄙无耻。我提醒你,可以说是大义灭亲,你应该嘉奖我才对,怎么反过来怪我?”
葛逢秋笑了。
他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出卖朋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也许她俩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吧。
女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友谊可言。通常都只是聊天伙伴的关系。因为女人有很多私密话,只能跟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同性聊。
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从来都只有男人。
他不再看她,只是静静地用那双飞蝶白丝巾擦拭自己的身体,同时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傅雨溪。怎么样?这个名字还行吧?”
楚雨飘是雨字辈,她作为楚雨飘师妹,当然也是。
“还行。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的?难道你也想钓鱼?”
“我才没她那么厚脸皮呢!”傅雨溪大声道。“她每日固定时间在这里裸浴半个时辰,今天却没到时间就急匆匆飞回去了,我就猜想她碰到了男人了,所以赶来瞧瞧。嘿,没想到还真是。”
“哦……我准备脱裤洗脚了,你要留在这里观看吗?”
他身上只穿了条贴身白裤,如果脱了,就是光溜溜了。
傅雨溪眼睛亮了。她轻咬着下唇,盯着他瞧了半晌,才啐道:“谁要看你洗澡?你以为我像她那么不要脸吗?哼!我走了,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来过。”
葛逢秋抬起头,只见她已经走出数丈远了,却又忽然转过身道:“不得不说,你这只死老鼠还挺英俊的。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葛逢秋报了自己的名讳。
她又问:“你会武功不?”
她没问他是不是道士。因为他没了法力,身上不再有紫气,她自然能看得出来,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了,他现在确实也是普通人了。
葛逢秋摇摇头:“不会。”
她的眼睛又睁大了:“连武功都不会?看来她真是太寂寞了,才饥不择食。”
对于既会道术又会武功的人来说,连武功都不会的人,确实是太次了些。
听闻‘饥不择食’四个字,葛逢秋心里顿时一阵难受。
曾经沧海难为水。如果他从未学过道术,从未学过武功,也不至于如此失落。
楚雨飘没问他会不会武功,理由很简单。之前她那一巴掌葛逢秋完全躲不了,根本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傅雨溪似乎感觉到葛逢秋的难过,又好声安慰道:“不会武功也没关系的。世上不会武功的人多得很,不照样活得很开心?”
葛逢秋仿佛没听到,只是紧紧地抓住手中的白丝巾。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泪流。
每个人都会哭的。但某些人只会躲在暗处,自己一个人偷偷流泪。
葛逢秋就是这种人。
他的沉默,让她感觉有些自讨没趣。
但片刻之后,她仍然再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怎么还拿着她的丝巾?难道真的想娶她?”
葛逢秋依然沉默,只是站了起来,准备脱裤。
她脸红了,赶紧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至少葛逢秋没看到她回头。
她是步行走的。估计是担心如果飞行的话,会被赶回来的楚雨飘发现。
约一个时辰后,葛逢秋已经把自己全身上下擦得一尘不染了,甚至皮肤都被擦红了,楚雨飘依然还没回来。
做一套新衣服并不容易,就算是再擅长女红、再心灵手巧的人,也要花些时间的。
他当然没有脱下那条贴身白裤。
他没有急着离开,是因为要跟楚雨飘说明白,给她一个交代。无论如何,这种大事是必须交待清楚的。
至于为什么洗这么久,当然是因为潭水清凉,而现在又正是大热天。
为什么洗这么干净?当然是因为没事做。泡在水里一动不动会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