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怪（1 / 2）
冬日里，昼长夜短。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寒风呼啸更甚。
李长升道：“这附近没有道观给咱们借宿，就去前面那个村子借宿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吧。”
陆放点点头，便跟着李长升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不大，约莫百十户人家，周围不见其他有人烟的地方，算是个哪都不挨着的孤村。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只剩最后一小片微光，将黑未黑。
村里人大概都回家吃饭或是日落而息了，狭小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二人趁着天还没黑，敲开了两户人家的门，询问可否给提供一个能避风雪的地方借宿一宿。
两户人都显得比较排外，婉拒了二人。
待到第三户人家，也是极不情愿。
李长升见状赶紧补充道“不进屋，有牛棚也可以的。”
老汉被李长升这样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道：“道长莫怪，咱家连个牛棚都没有。”
一位眯缝眼道士，一位是盲眼少年，若心中不信奉三清，还真不敢让这两人进门。
“咱们村东头，倒是有一处土地庙，地方不大挡风避雨也够了，您二位要是没什么忌讳”
李长升闻言大喜，便谢过老汉，领着陆放去寻那土地庙去了。
有了落地的地方，二人也不像先前那样着急。
陆放嘀咕道：“今日才初几？这村里怎就一点热闹年味儿也不见了。”
“咱们沿路过来，最近的村子离这儿也得有三四十里地，估计是隔得太远走亲戚的少了些。”李长升自幼上山对过陆放所说的年味儿并不是很在意。
“道长您看，这家连对联和福字都不曾贴呢。”话说到这里，陆放便观察的格外细心。
“还有这家也是，在我们那里没出正月是不能摘的。”
“有些地方，家里在上一年出了丧事，照习俗是不能张贴对联这等喜庆物的。”李长升毕竟见多识广，“还有些地方，便会把红纸对联改换成淡紫色或淡蓝色的纸。”
“难道是我观炁出了问题？我观到的怎么家家户户都没有对联？”陆放本就心细，如今虽然眼盲，却因祸得福修成了类似于天心通的观炁术，观远处可能不及常人，但在观的范围内却要比用眼睛看更细节一些。
经陆放这么一说，李长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回想一路走来，这村里竟没有一家的大门上贴了对联，难不成这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人过世？
二人疑惑的功夫，便看到了前方村子边缘，低矮的土地庙孤独的伫立在那里。
这土地庙确实不大，仅一间房的大小里摆了两张黑漆长条桌，正中央摆放着一尊高十尺左右的土地神像。
桌上碟碗空空，没有什么贡品，桌前的地上有一供奉上香用的大香炉，看起来也很长时间无人上香，门口的旗杆上本应有的幡旗也不知被风刮去了哪里。
李长升入门之后先是敬上随身携带的三柱清香。
随后，两人在铺满灰尘的庙里收拾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席地而坐，李长升将携带的干粮分给了陆放。
道人们平日里修炼时经常会选择辟谷，但出门在外办事还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因此下山远行之前都会带一些准备好的干粮。
吃过干粮，二人都没有再多说其他，一同打坐入定，冥想吐纳。
后半夜，陆放先从入定之中醒来，见李长升还是在冥想状态，顿时觉得自己修行还是差的太远。
相传道门某一位祖师曾神游太虚，入定三年，当真是不可想象。
此时，破旧的土地庙外阴风阵阵，哪怕是陆放这种修行之人置于屋内都觉阴恻恻的甚是不快。
夜色越深，越发觉得阴气渐浓，此时李长升也从入定之中回神，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此地怎会有如此重的煞气？”李长升疑惑道。
“我只觉这里格外的阴冷，若是我修行之前的体格，在这里住上几晚怕是要生病的。”陆放道。
“的确，你若是扛不住就用金光咒护住自己。”李长升说罢便起身，再度抽出三柱清香点燃，恭恭敬敬的上香参拜。
“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李长升念动‘土地神咒’之后好一会儿，却毫无感应，顿时大惊。
“本地土地哪里去了？”土地神咒并非第一次用了，此番情况只能说明本地土地爷不知所踪。
“土地爷多是一方名士百年后受封，司职一方，不是不能擅离自己的管辖地吗？”陆放在山中无事时，便听李继真读道家典籍，如今也是通晓此道。
“所以才道奇怪，咱们俩这是误打误撞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李长升道“难怪此地香火断绝”
遇事不决，便起一卦。
李长升右手拇指飞速的在手中天干地支位轻点，过了一会儿对陆放道：“非凶非吉，平卦。”
陆放松了口气，实在是近来生死凶险的事经历的多了，身体疲累倒是其次，心力交瘁才是最要紧的。
“方才休息的如何？”
“每次吐纳完，都觉神清气爽。”
“此地煞气虽盛，但仅此一夜伤不到你我根本。”李长升顿了顿，“如若不刻意抵御，又对修行无益，咱们不如练一练拳脚提升一下体内的阳气。”
“好，正愁睡不着，望道长多指点指点。”陆放大喜，平日里一直是李继真教自己拳法，他修为虽在自己之上，却很是顽劣，教授之时嘲弄多于讲解。
陆放一套龙华拳行云流水，站在一旁的李长升频频点头。
“拳架标准，拳意也到了，估计是经过几次实战，行拳时运炁也很是自然，在这方面你也算是天赋极好。”李长升点评道。
“继真教授你的两套拳法以强身健体为主，练气加持之下在山下自保是没问题了，但若遇到我辈同道中人还是不够看啊。”李长升笑道。
陆放有些黯然，那团雾说的没错，自己想靠练这等拳法“一力破万法”确实不现实。
“道长对敌时的掌法很是犀利。”陆放忽然想到李长升和许掌教这两次对付贼人的招式皆是能一招制敌的招式，还有李灵仙老真人使的剑法，一柄木剑竟也有那般威力。
李长升捋着一撇小胡须笑道：“贫道使的确是本门攻伐之技，名为‘八卦掌六十四手’。”
“可是那只传内门不传外人的秘诀？”陆放听闻，内心热切。
李长升自然是看出陆放的心思，只是笑而不语。
陆放见状一阵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