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朴家大少爷背着重重的财宝箱，汗流不止。又看到日本武士被鬼面大盗杀死，便吓的再也站不住，跪在地上。
朴家师爷回头看了看这群护院喊道：
给我上！杀盗贼者得箱中财宝。
有两名飞刀手闪出来二话不说，手一扬飞刀打了出去。三把飞刀直奔大盗，两把在前一把在后，后面的飞刀是翻滚着、带着声音。
大盗躲过两把，第三把用软剑抽了回去。紧跟着又是三把而来，鬼面大盗听风辨器，挥剑击打。两个飞刀手见飞刀不能赢人，嘶叫一声，一个在上如飞鸟啄木。用锋利的两把短匕猛戳大盗的面部，大盗惊呼一声向后弹出。下面的飞刀手贴着地面快的像个沙漠蜥蜴，双匕飞快地猛插大盗的两只脚。
大盗惊诧地退至一棵大树前，转身踢了一脚大树，身体飞快地旋转着从穷追不舍的两位飞刀手中间穿过。上面的飞刀手心口被扎一剑撞树跌落而亡。
大盗回头还没立足，看到贴地攻击的飞刀手双脚弹树又飞快贴地扑来。大盗看见日本武士的钢刀在自己脚下，一脚踢在刀柄上，武士刀飞出一下插进飞刀手的喉部贯通前胸。爬行着饮刀而亡。
师爷又骂：
一群废物！哪顿饭都不少吃，还有行的吗？
大盗用脚一跺，一只落地的飞刀被震起，用剑一抽，飞刀直刺进师爷咽喉，师爷后退几步一头栽倒。剩下的乌合之众便四下散去。
大少爷背着箱子跟随大盗来到大门口，大门口悬挂着大灯笼，只有一人杖剑而立。鬼面大盗冷眼打量着眼前挡路人，
大清剑客盘上长长的辫子，不慌不忙地说：
我为侠你为盗，绝不两立！
说着脚下一跺纵身而起，长剑直刺鬼面大盗。剑客在上鬼面人在下，几个回合大清剑客身不落地，一直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一剑接着一剑。鬼面具人被逼退数步不敢轻敌，软剑如蛇封住门户……
夜幕下
通往西郊的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一匹缎黑色的狂鬃马在月光下由远而近轻轻跑过。狂鬃马脚下四蹄被绑了牛皮，跑起来没有声音。马背上无人驾乘，无缰也无辔头，却搭着两个黑色的扁筐。狂鬃马一溜烟跑着，该拐的地方自己就拐甚是奇怪。狂鬃马一直跑到朴府的大门外停了下来。
里面打斗正酣。占不到便宜的鬼面人，纵身而起甩出长鞭。长长的鞭梢将蹲放在屋檐上的“血滴子”抽了下来……
“血滴子”极快地旋转着向大清剑客俯冲，剑客大惊用剑劈挡，星火四溅。剑客的长剑被截断，胸部被“血滴子”划开，剑客像一只被鹰击中的兔子一坠不起。
面具人扑上来凶狠地补了一剑！剑客坐地而亡。大少爷早已放下财宝箱蹲在地上，面无血色。
鬼面大盗抱起财宝箱对大少爷喊道：
留你一条活命——
人已到大门外……鬼面人带着财宝箱来到马前，将财宝箱放进马驼的扁筐里，猴子从另一个扁筐里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着。鬼面人纵身上马，飞奔而去……偏僻的街道上狂鬃马原道而返，无声跑过。狂鬃马拐进一个巷子，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十字街口。
静静的十字街口，今夜不知为何有许多破烂东西堆在那里，其中一个破竹篓子上面盖着盖子似乎动了一下。向西的巷子口的墙角立着一捆卷着的席子。
东面的巷子口，鬼面艺人骑马慢慢走出。看着十字街口停了下来，他灵敏地感觉这里似乎有问题，一边小心催马慢行一边四下打量。月光下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突然鬼脸艺人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
破竹篓子里，老探长一边狠狠抽着烟，一边将枪口伸出竹篓……鬼脸艺人闻到了老探长呛人的烟草味，马颈上的猴子瞪着眼呲着牙发出嘶嘶的声音。
鬼脸人知道这里有人埋伏，纵身下马并在马背上拍了一下，狂鬃马向西面的巷子狂奔。巷子口突然弹起一道绊马索，狂鬃马撞倒在地，珠宝箱子和猴子一起滚翻出去。十字街上鬼面人一转身抽出软剑，猛地向那个破篓子掷去……
竹篓子里一道火光带着巨响射出。由于装多了火药后坐力增大，人蹲在篓子里没有很好的支撑，结果人和篓子被后坐力推翻出去。鬼脸艺人的剑一下扎在竹篓子原来停放的地上，剑身抖动着……
在枪响的那一刻，鬼脸人用斗篷挡了一下脸部。转身本能地下蹲，但多处被火点击中，翻滚着向绊倒马的巷子滚去。
绊倒马的巷子口，立在墙上的一捆破席一下被破开，定根从席子里手持一把大刀冲了出来。另一处的一口破缸里也跳出一位警员手握一根木棒。鬼脸人刚站起来，迎面被一位警员挡住一棒子削在鬼面大盗头上，木棒断成两节。
鬼脸大盗身子向后一翻弹出，又躲开定根斩腿的一刀。鬼面人从腰间拽出长鞭一甩，鞭捎一下缠住了那把扎在地上软剑，将剑拔起，剑随鞭舞。定根肩膀被软剑划开一个大口子，手里的刀被抽落在地，又是两鞭把定根和拿木棒的警员撂倒。
那边猴子骑着狂鬃马飞奔折回，面具人纵身上马，奔逃中回手一鞭缠住财宝箱。将财宝箱拖走……定根捡起刀扑上去一刀剁断绳鞭。狂鬃马如一团黑云消失在胡同里……
定根赶紧去看师父，老探长被枪声震聋了不停地揉着耳朵，脸被火药熏的黑黑的。
定根扶着师父说：
截获了一个箱子。
三人看着财宝箱，老探长说：
去！把车拉过来。
那个警员一瘸一拐地跑出去，在一家门口扒开了乱草，拉出一辆洋车来到财宝箱子前。三人将箱子装上洋车上，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定根听的仔细。
忙说道：
不好，日本人的巡逻队。
三人急忙拉的拉、推的推，进了有绊马索的巷子里。十字街口随后一队日本骑兵巡逻队跑了过来，指挥官勒马停了下来。其他日本兵端着钢枪，都静听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队长一抖马缰绳策马而去。老探长和定根三人拉着洋车，轻手轻脚快步离开消失在夜幕里……
钟馗庙
大盗在庙前下马，摘去面具拍了马一下，狂鬃马绕着庙墙钻进树林。西厢房烛光下的朴家小妾仍然在床上裹着床单，艺人和小妾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艺人用脚在一个桌子下面踢出一个木盆，又在一个布袋子里抓了两把盐巴，再从一个缸里舀一瓢水，然后脱了染红的上衣。他用一块毛巾沾着盐巴水清洗肩膀和肋骨上的伤，并挤出血肉模糊的铁砂放进一个碗里。
小妾躺在炕上听着艺人给自己疗伤，没有发出一点疼痛的声音，只有盐水的声音和铁砂一粒一粒扔进碗里的声音……
第二天朴家
老探长走进门看到院子里摆着几个保镖和师爷的尸体还有几个仆人在惶恐地收拾着……
老探长问一位男仆：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男仆心有余悸的说：
出大事啦！看家的狗被吸血蝙蝠咬死了，师爷和看家的保镖们都被一个鬼脸人给杀了，二爷的财宝箱也被鬼脸人抢走了。
仆人带着老探长在一个房间里，看到大少爷坐在一把椅子上。
大少爷神情恍惚地对老探长说：
你看那些人，都是被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给杀死的。
老探长说：
昨夜我们劫下了鬼面人从你家抢走的财物，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大少爷一听又惊恐的说：
那是他为小娘讨走的嫁妆，就送给小娘吧！我们惹不起那鬼。总之不要再送回来，财宝回来了，祸也跟着来了，我还有妻儿，希望能平安活着就好。
老探长为难的说：
既然送给小夫人，小夫人有可能和大盗在一起，我总不能再把财宝送给大盗？
大少爷惴惴不安：
就是要送给她！拜托拿走——我们真的惹不起这个鬼，你没看到，他杀
人真的很利落。
老探长犯了难说：
真是个麻烦的事。
脸色苍白的大少爷对外面喊道：
管家待我送客。
走过来一位管家，客气的对老探长说：
您请吧。
老探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走出……朴家大门外定根扶着洋车，车上财宝箱是用一块布单盖着。
老探长走出朴家大门，默默不乐地说：
回去吧，朴家大少爷拒收这些财物，惧怕鬼面人再上门寻仇。也难怪，昨夜朴家被杀了好几个人，师爷都被杀了。也不知我那一枪伤到那贼没有？
两人拉着洋车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
阵阵凉风刮来，老探长和定根感到身上阵阵的凉意。迎面走过来卢铁匠。
卢铁匠走近老探长问：
申探长，怎么样？打死那个家伙没有？
老探长回答：
开了一枪可能打伤了，不过还是让他跑掉了。
卢铁匠一听这话担心地说：
哎呀——怎么会是这样，危险啦！危险啦。
然后心事重重走开了……
会宁
江滩工地漂了一层薄薄的雪，江口地段堑壕已挖出一半，挖好的堑壕两侧拉上了铁丝网。一道立网，一道卧地螺旋网。炮楼已建成了一个，另一个也建起了一半。
江滩关键地段，日军建立了临时哨卡和露天地堡，骑兵和步兵巡逻队昼夜不停。工地上的劳工都还在劳作着，有一百多人……
面馆里还是一片忙碌，院子里的人们都换上了初冬的衣服。李夫人正干净利落地往木桶里盛着米饭、雨珠擦着木席、大美子刷着碗。
崔尚宫将木盆里的热米饭分别盛在十几个军用金属饭盒里，每个饭盒里都加了红红的泡菜。安重根和金画匠各自提着一个盛酱汤的木桶向大门外走去。面馆外面准备了一车的午餐，马车上还插了一个太阳旗。
江滩工地上远远看到未完成的炮楼下面，劳工们抬地抬，搬地搬将石块运到炮楼上。长长的堑壕里劳工们用铁锹向上撇着土。
车夫赶着马车来到哨卡。站岗的两个日本人为马车拿开了路障。安重根给站岗的大兵拿了两个日军专用金属饭盒。送餐的马车又来到日本的露天雕堡前，按里面的人数分发饭盒。
马车进入劳工工地，将几个桶装的食物分发下去，劳工们各自吃着饭——蹲着的、坐地上的、站着的。金明哲坐在马车上，一边吃饭，一边给安重根汇报情况。
他小声说：
今天上工时，发现江边已经结冰，一个月后就能冻结实了，但工程也会按日本人的要求按期完成。
安重根说道：
以班为单位严把口风，形成骨干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
金明哲又盛了一勺辣酱汤，边喝边说：
难民营里还有其它民间抗日组织，他们也等着冰冻封江之后闯过去投李范允将军。
安重根说：
摸清这些抗日组织的底细然后团结起来，有困难就帮助，告诉他们不要盲目行动。
金明哲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四连长赵大辉两天前去接几个刚到会宁的义兵，一直没回来看来是出事了。接人的客栈都是以前常去的，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
安重根皱了皱眉头问：
是哪家客栈？
金明哲说：
南郊，人马车客栈。我们也曾在那里住过两天，那是清津到会宁的必经之地。
安重根说：
好吧，我派曹道先去摸一下底细。
金明哲下了车，安重根将剩下米饭和汤盖好，马车拉着安重根离开了工地……
难民营里
一个卖烟叶、火柴的胖女人，在破烂的窝棚中间蹿来蹿去地喊着：
东洋的火柴，延吉的黄烟……
只见她一对贼眼，见人就看个仔细。她是被林四郎从局子里放出来的，也就是巷子里旅馆店长。为立功赎罪，铁了心给日本人做事，专门刺探金画匠一家下落和南来的义兵。
安重根的马车进了难民营。马车停了下来，早有瘦弱的妇孺孩童等在这里，他们手里拿着瓷碗和陶盆。安重根将马车上剩的食物分发给她们——
他安慰着：
还有、还有，争取大家都能分一点。
胖店长看了一眼来发食物的安重根和领食物的人，鄙视的哼了一声。
日警务署里
林四郎和小野正研究方案，女报务员手里拿着电报走进来。
对小野报告：
报告，斋藤长官来电。
小野看了林四郎一眼，说道：
念！
报务员念道：
大韩国玺失踪已有数月，伊藤博文阁下甚是担忧。携玉玺之人非平凡之辈，又有宫中尚宫相助，必将乔装打扮、随颜换色藏于灯影之下，望各位严守江口，寻丝查迹早日押要犯于汉城法办。——斋藤季治郎。
林四郎来回度步，嘴里不停地说道：
宫中尚宫相助，随颜换色藏于灯影之下……
面馆里
雨珠和大美子忙完了店里的活，在木席子上玩着两个双体葫芦。
郑大嘴跑过来，对雨珠说：
雨珠哥，那边墙上有人画了三个乌鹊没有头啊？好生奇怪！
雨珠一翻身下了木席子，和大美子说：
看看去！
巷子里
一家白色的墙面上出现了一幅画，是三只无头鸟站在一条枯枝之上，旁边还有两句韩文字：
天黄黄地黄黄，藏头乌雀，捉迷藏。
雨珠看过，不解其意，便说道：
鸟无头不飞，这是哪个白痴画出这样憋屈的画？哼！我拿笔给它画出头来！
说完便往店的方向走去……突然她又停下脚步，想到金画匠的告戒：我们的后面有一群狡猾的狼在追赶，随时都有要命的危险。雨珠想到这里便瞄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巷子口，
回头一拍手喊道：
我们“背新娘”。
这帮孩子一下子热闹起来。二美子喊道：
我来扮新娘！
郑大嘴举着手喊道：
你扮新娘我是赞成的，不过……不过我想扮演猪无能。
二美子一听叫道：
呀！你扮猪无能？我还能扮新娘了吗？
郑大嘴喊道：
我不行？谁行？
二美子喊道：
雨珠哥唄，我就让雨珠哥背我！
雨珠看了一眼大美子。大美子撇了一下嘴：
行，我同意——
大伙一起喊道：
好！背新娘子啦！新郎背新娘，背出高老庄，哭坏爹和娘，累坏猪悟能，乐坏猴子王。哈哈哈……
孩子们围着雨珠又是打，又是掐。雨珠背着二美子这里跑、那里藏。笑声、打闹声混在一起……
面馆仓房
安重根和曹道先、金画匠一起商谈。安重根问曹道先：
当初我们在汉城解散队伍，统一的联络口令还记得吗？
曹道先点了点头说：记得。
安重根说：
你扮成一个南来的商人到南郊“人马车客栈”侦查一下。赵大辉两天前去接掉队的义军，是在那里失踪了。你过去摸一下情况，要千万小心。
曹道先：
放心吧！我们住过那个地方，很熟的……
黄昏
南郊的“人马车客栈”，一套很大的院子临靠着一条官道。院落里有客房，厨房，马厩，马车上的货物，有住店的人进进出出。曹道先出现在院子里，他走进前厅……
前厅摆着许多的酒缸酒坛，木柜前两个伙计在忙里忙外，接送着进出的客人。柜台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管事在写着什么。
管事注意了他招呼着：
先生是要住店吗？
曹道先说：
是，我要多住几天，请给我一个安静一点的房间。
管事说：
有，有安静的房间，请跟我来。
管事领着曹道先往里走……曹道先打听着：
我以前住过这里，好像这店里管事的人都换了？
管事停下脚步看着曹道先说：
我们在清津还有分店，人员定期有一个调换。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曹道先回答：
做点小生意，常走会宁、清津之间。
管事点点头边走边说：
小生意好啊，赔了也没几个钱。
曹道先说：
是啊，不像有的人一出手就把命押上了。
管事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随后把曹道先领进了一间客房里……夜静了，曹道先躺在客房里睡不着，突然有人轻轻敲门。
曹道先拔出手枪警惕地问：
谁？什么事？
听到外面有人问：
家里的老屋倒了，想去白头山挖山参，能结个伴吗？
曹道先一听这是队伍解散时告诉大家的联络暗号。
便高兴地接了暗号：
您带铲子和铜钱了吗？
门外回答：
带啦！系山参的红线都准备好啦——
曹道先对外面说：
我只挖六片叶子的
门外对答：
四片叶子的也有买主。
曹道将手枪插入腰间高兴地打开房门。门外闯进四个大汉，为首的用枪一下顶在曹道先的头上，曹道一愣神后退着……四个人跟进，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凶狠地拧起他的胳膊，另外有一人搜了他的身，并从他的腰间摸出了手枪。
这时曹道先才注意，用枪顶着自己脑袋的人正是人马车店的管事，枪是一只日本造南部26式手枪。曹道先只好问：
你们是什么人？
管事恶狠狠地说：
李家王朝倒了，现在哥几个端的是日本人的饭碗，在这里专为日本人下网，走吧！
日警务署的审讯室
一个被打的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人被拖了出去。曹道先被两个宪兵架了进来，并把他按在一个椅子上。一位日本宪兵长官看着曹道先又看了看抓捕他的记录。
然后问：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曹道先说：
本人叫曹植，从清津来。
宪兵长官又问：
来会宁的目的是什么？
曹道先说：
来会宁找几个老乡去白头山挖参。
宪兵长官又问：
找到了吗？
曹道先回答：
没有找到。
宪兵长官一阵狂笑，突然停下来笑声喊道：
为什么会说叛军的接头暗号？为什么有枪？招了吧！那些叛军都藏在哪里？是谁在组织领导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