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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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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街上

人来人往。盲人老爹敲着他的立鼓正唱着《春香传》:

唱:一轮明月当空啊,一潭荷莲浴珠。

一朵荷花含苞啊,一院芳香悦目。

出污泥呀,不染啊——出贫寒呀,不贱啊——

说:那春香正孤芳自赏,桃树下闪出一位少年郎。

少年翩翩风度,气宇昂轩。

春香先是一惊,用袖拂面,

然后羞羞欲走,却听到少年吐真言。

唱:我本是镇上的秀才李梦龙,

早闻春香小姐羞花貌。

常听春香姑娘的落雁容。

我给春香行一礼。月下窥见美人容。

爱兮——爱兮——都说风流是罪过,

爱兮——爱兮——才子佳人总相逢。

打击的鼓终止,有十几个听客,其中几个听客施了几个铜板,雨珠端着一个黑色的碗在人群里行着礼:

谢谢您大叔——爷爷唱的好辛苦……

金画匠拿着几幅画轴走出,来到雨珠面前说:

雨珠啊,我给人家去送画,你给我望一下家好吗?

雨珠爽快地答应道:

是,大叔,我就来。

金画匠笑了笑放心地走了……

西城区警务署

临靠大街,青砖别院,门牌上下而立,白漆黑字上写着韩文字:西城区警务署。有身穿韩国警服的警务人员进出。

侦探室里,申探长专心致致地卷着一棵用碎烟叶卷成的自制烟卷。烟卷前粗后细,不停地在探长手里转动着这样能使烟卷更结实一些,然后掐去粗头上面收口处的小纸尾巴,划着了一根火柴……他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

他吧嗒了一下嘴说:

大清延吉过来的烟叶,抽一口就能品出来,定根啊你怎么搞到的?

一旁正专心看卷宗的年轻助手安定根回答着:

我有一个邻居在那边垦荒,回来时带来一些。

叫定根的年轻人问:

申探长,宋家的案子我翻了近十年的卷宗,没有类似的案件。盗走它家瓶子的人,一定知道瓶子的历史,宋大钱的死可以排除是仇杀。

老探长吐了一口烟然后说:

从房梁上留下的痕迹来看,此人脚尖用力有很好的轻功,轻功好的我们一般叫他飞贼,如果盗取的物件贵重又不留痕迹,我们就会称他为大盗。

定根说:

怎么抓捕他,用枪?

老探长说:

快枪容易一枪把他打死,失窃物件就难以追回,最好就是老火铳,一下打过去一大片,打伤他,能活捉审讯才能追回财物好定案。

助手定根又说:

我们可以沿街设暗哨,查出他的老窝,抓他个人脏俱获。

外面传来马蹄的声音和马的嘶鸣,接下来有打砸的声音。

随后有人喊:

日本人来啦!

定根摸起警棍向外跑去,申探长也跟了出去。警署门口六个日本兵已下了马。其中一位日本兵正用铁锤将原来的牌子打掉。老探长与五位警署的警员上前制止。

老探长张开双臂拦住拿锤的宪兵喊着:

呀!呀!我是这里的警探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一位日本宪兵官喊道:

这里的警务署撤换,改为西区宪兵队,有愿意为大日本天皇孝忠的可以留下。

老探长气愤地问:

不然呐?

日本宪兵官喊道:

不然就滚!离开这里!

定根和其中四位警员举着警棍喊道:

你们凭什么!这里是大韩国!

日本宪兵立刻“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几条枪口对准了他们……

并喊道:

混蛋!韩国的军队都要解散,何况你们!

老探长上前一步拦住了警务署的人并说着:

算啦!算啦!我们当差的还争啥。算啦!算啦!看看有愿意留下来的没有?不愿意留下地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人。

警署里人员愤愤而又伤感地各自收拾自己物品。案卷室里定根急忙进了案卷室,装了几袋子厚厚的案卷。老探长拿起一捆烟叶,装着自己的行李,看看自己工作多年的地方,摇摇头——伤感地离开。定根离开了卷宗室,扛起卷宗最后一个离去……

金圣柏画坊

雨珠站在金画匠的画案前用金画匠的画笔在一张画纸上写了,《清平乐村居》。

小字从右到左有模有样。画坊门口金画匠回来了。

雨珠看到金画匠回来急忙把写字的纸叠起放在身后。金画匠将一摞荷叶包着的粘糕放在雨珠跟前的画案上——

对雨珠说:

雨珠啊辛苦你了,给你买的粘糕。

雨珠对金画匠小声说:

大叔,你家来人啦——

金画匠警惕地连忙问:

什么人?

雨珠说:

她说是你家的亲戚。

金画匠疑惑地问:

我家亲戚——人呐?

雨珠神秘地一指后院,并小声说:

在后院呐,是个大姐姐。

金画匠顾不上雨珠、试探着向后院走去……雨珠拿起粘糕闻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声——敬语:谢谢大叔。

雨珠拎着粘糕离开画坊。后院里金画匠走进来,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从来没有过的味道。还有炊烟,很温暖的感觉,像是家的味道。

正屋地炕上摆好了矮腿的小桌子,桌上放好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还有一碗大酱汤,一个女人在背对着他忙着什么。

金画匠诧异地问:

阁下是?是我的——亲戚?还是您走错了地方,莫不是——我走错了家门?

女士没有回身却回答道:

受主人之命,照顾金画师。

金画匠像似想起了什么说:

你就是陛下说的崔尚宫——?

对方急忙回过身来,把手指放在嘴边:

嘘——

金画匠看到对方的容貌,二十六七岁年龄,美丽端庄、善良里透着智慧。

崔尚宫看着金画匠几分羞涩地说:

之前来过画坊传过信的还接送过您。我是一直崇拜您的画技,不过,不过从今天开始表面上我们是一家人。希望你能配合,只是表面的记住啦。

说完不好意地扭过脸去。金画匠美美地回答:

是——是,谢谢……

茶艺馆

灯光里,一位日本艺妓轻轻唱着日本的民间歌曲。隔间里斋藤季治郎和一个人一边用茶一边在密谈,两人都用流利的日语对话,那人没有胡子和喉结,说话有点尖声细语。斋藤季治郎此时正在与皇宫里的卧底太监碰面。

卧底太监讲道:

那天傍晚我远远看到朴总管领着一个陌生的人进了宫,说是给陛下画像的。当时我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产生了疑问。画像不应该这么晚来,便进行了窃听,得到了部分谈话,听到了国玺托付什么的,还有什么黄金在哈尔滨的什么地方,还提到一个尚宫。

斋藤季治郎在小本子记录着。

太监一拍脑袋接着说:

那两天我犯了风痛病,头痛的厉害,耳朵听觉也不好,不然是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

斋藤季治郎一边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一边说:

今天上午伊藤阁下派人去了外务府,要看国玺,他们果然拿不出来,现在看来真的是把国玺转移出去了。这件事伊藤阁下很是震怒,勒令我们追回国玺。

太监知道了严重性,低头说:

在下失职!

季治郎又问:

那个神秘的画匠大约有多大的年龄?

卧底太监想了想:

听声音大约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吧!汉城本地口音。

季治郎停下手中的笔然后说:

想要韩国皇帝开口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目前还不能做到。不过可以让那个总管开口还是可以试一试。

太监点了点头,猛然醒悟:

对,想个法子把朴总管骗出宫外……

一座地牢

这里是日本侦缉队的审讯用刑的地方。地牢里亮着火把,摆着铁链、火炉、铁椅。两个黑衣人拖进来一个臃肿的“犯人”,将“犯人”放在铁做的椅子上,然后撕下他的头套。

是那位皇帝高宗身边的朴总管。朴总管有些恐惧,他睁开眼睛看着充满阴森死亡气息的地牢。季治郎身穿一身军服,走了进来,靠近朴总管的脸看着,把老总管看的有些发毛。

季治郎用流利的韩语说:

总管大人,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前两天你接待了一位给陛下画像的人,请把那个人的来龙去脉说出来,然后我送您老回去。

朴总管轻蔑把头扭到另一侧。斋藤不以为然地说:

如不然的话就要吃苦头,自己选吧。

老总管突然一阵狂笑,笑够了,开朗地问:

苦头有多苦?

季治郎冷笑了一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对着两刑徒挥了一下手。

说道:

让他尝尝。

两个彪悍的刽子手走过来,把朴总管的两只手腕扣锁在两侧的铁椅架上,手指被伸进铁孔里,刑徒用铁剪,剪下他一根手指,随后第二根、第三根……

朴总管豆大的汗珠滚下,嘴里还不服气地喊道:

啊!手指有……有风痛病!平时又酸又麻……剪去吧!也就去了病痛,啊……

季治郎走过来,使了下眼神,两个刑徒退后。

然后对朴总管说:

陛下身边的人,还是有几根忠诚的骨头。啧啧,不过你的软肋在哪里呐?让我想一想……

季治郎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翻了翻然后念道:

汉城西区买卖街上有一家“朴家玉器行”在柳京和釜山还有分号,是有名的富商,都是朴总管的家人吧!一百多号人!如有必要,朴家可以以通盗论处,灭门、抄家。

朴总管哆嗦了一下,流下眼泪哽咽道:

皇帝陛下,老奴对不住您啦!

斋藤看有效果,说服道:

大韩帝国的气数已尽,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个无能的皇帝在牺牲无辜的人。

季治郎掏出笔,打开小本子准备记录。

朴总管痛苦着:

我告诉你们,你们也未必就能找到那个人。

季治郎说:

说出来听听吧。

朴总管忍着疼痛说:

那天傍晚,陛下是让我在御花园偏门接一个人。然后皇帝陛下独自接见了他,谈了些什么,老奴也不敢打听。是谁把那个画匠招来的,谁又把他送走的另有其人。我只知道他是个开画坊的,以前就给陛下画过像。啊……

季治郎记录着,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和他见过面的对吧?

朴总管回答:

是的。

侦缉技术室里

日本特工技术人员用拼脸图的方法让朴总管回忆。一遍一遍更换并识别着……女特工一边询问着一边抽换着拼图的眼睛、下巴、鼻子、嘴、眼眉、头发、胡子、脸型、鬓角。

朴总管靠着记忆搜索着:

眼睛有神一些、胡子比这个好看。眉毛再浓一些……不对……很英俊的一张脸……下巴,对……嘴唇再薄一些……

终于终于,一张清晰的人像完整地出现在拼图器里。朴总管睁大眼睛愧疚地看着记忆里的那个人出现了,被纱布勒住的手还在滴血。

季治郎在一旁掂量着这个被拼出来并留着漂亮胡子的年轻人,看他眉宇之间透着坚毅与智慧。

季治郎命令身旁的副官:

小野君,印发画像、张贴各车站、码头、秘密缉拿。

一旁的小野一个立正:嗨!。

画坊

天刚亮,金画匠一觉醒来。他想起昨天家里来了个美女尚宫,怕不是真的。他轻轻拉开隔壁拉门,拉开一条小缝隙,看见里面的崔尚宫还在睡觉。便又将拉门拉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画坊内院金画匠先是轻轻地用扫把打扫了内院,然后背起一个编筐走出前面画坊。金画匠反锁了自己家的门板,便向大街走去,此时天已大亮。

昌德宫

宫门打开,宫人们发现不远处正对着宫门有一顶轿子。无腿轿子停放在那里四周无人,宫人们叫来卫兵,卫兵诧异地走过来撩开轿门——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轿中端坐着胖胖的朴总管……脸色淤青,鼻口粘着血,一只手成了无指的巴掌。白色的衣服上擦满了血迹,早已一命呜呼……

剃头铺子

刚开门迎客的剃头匠在铺外点火温着热水,烟雾缭绕,金画匠走进铺子。

剃头匠热情地打着招呼:

谢谢光临,请问您修发还是净脸?

金画匠坐在一把椅子上说:

有劳净一下脸吧。

剃头匠看着客人的胡子说:

是,不过您的胡须很好看的。

金画匠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躺在了剃头椅上。随后剃头匠用一块被热水烫过的毛巾捂在金画匠的脸上,毛巾冒着热气。

剃头匠从皮具袋里选出一把锋利的剃刀,在一块皮带上挡了几下。取下画匠脸上的毛巾,又给画匠的脸上涂了胰子沫,金画匠听到了剃刀刮动胡子的声音。

剃头匠的手艺娴熟,剃刀轻轻一推就是一片,正刀反刀动作有序。剃头匠拿过一块毛巾递给画匠,画匠擦了一下脸。剃头匠又捧来镜子,金画匠对着镜子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剃头匠收了镜子打趣道:

呀——啧啧,该不是要去相亲吧?

画匠一边付了剃头匠两个铜钱一边说:

不是的,不是的……

画坊

后院的厨房里。崔尚宫洗漱完毕早已换了一身朴素的家庭服装,开始忙前忙后,好一位贤惠的朝鲜女人。

金画匠双手掐着一条活鱼,按在水盆里,鱼在水盆里一个反跃,溅了金画匠一身水。接着鱼跃出水盆、在地上翻来翻去,金画匠跪在地上按着、抓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崔尚宫笑着扎起围裙,上前一把抠住了鱼的嘴巴,操起一把刀,将鱼放在菜板上,用刀快速剃下两面的鱼肉。转眼间只剩一颗鱼头和一身刺骨及内脏,鱼的骨架和头还在能眨眼睛、轻轻翻动尾巴。

崔尚宫将两块肥厚的鱼肉扒去鱼皮,洗净后用刀划开味槽。然后葱花爆锅,鱼肉被油炸出葱香,转眼间一盘被浇上红辣椒酱汁的鱼香肉被端上了饭桌。

正屋的餐桌上白米饭,大酱汤,一盘辣白菜,还有刚烧好的鱼。两人一边吃着米饭一边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一个客客气气充满味道和情感的两人世界开始了……

三兴学堂

传来安先生诵读的声音,是宋朝爱国诗人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木架上仍然是写好的字幅,汉字与韩文两种文字的全诗。诗句从右到左潇潇洒洒,文字激扬。年轻的安先生怀着对爱国诗人的敬意,翻译成韩语诵读着: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安先生有时看一看青瓦墙上的雨珠,还担心她听不到。墙头边雨珠依然认真地听着安先生的课。

安先生吟诵完毕,对学生讲道:

这是中国南宋时期,爱国人士文天祥的七言律诗。历史的长河里有那么多光辉的诗篇和英雄人物,作为当下的我们,又该怎样面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局面呐?大家写一写感悟一下词人的爱国情怀。

大家拿起了笔开始抄写。安先生已走到后排,他对拔草的园艺大叔——

说:

大叔,请摘一筐桃子吧。

大叔答应着:

是——

安先生走近青瓦墙,来到雨珠跟前。雨珠站在墙外很有礼貌地给先生行了个礼。

并说了敬语:

安先生好,您辛苦了。

安先生问:

今天讲的这首《过零丁洋》能记住吗?

雨珠有模有样的,诗情浓浓地背诵了一遍……

安先生十分惊喜地说:

很好的记性,诗词是千百年文化的结晶,是文学的精髓。

雨珠想了想说:

生活就像是蚕吃的桑叶,尝尽百味后,诗词就像蚕吐出丝一样成了结晶。安先生,我这么说行吗?

安先生说:

桑叶比作生活的经历;诗词像蚕吐出的是精髓,很有道理。

园艺大叔拿过来一筐桃子。安先生接过桃子放在墙上——

说:

奖励给你这墙外旁听的学生。

雨珠看着一筐稍红初熟的桃子惊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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