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爱风尘，只是误前身。（1 / 2）

忧伤的老李让陆离推着，在花园里面晒太阳，李观南在一旁读书，也不打扰。习惯了近日里父亲的长吁短叹，也已经成了府中下人们的谈资。正在悲伤逆流成河，睁开眼想要吟句诗，却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因为看见了自己的老子，李承祖走了过来。

看着没出息的儿子，再看看出类拔萃的孙子，李承祖有时候都怀疑孙子不是亲生的，但是思来想去，觉得可能儿子不是亲生的更有道理。

连忙扶住自己父亲，又冲着爷爷施礼，李观南不论何时，礼仪都不会丢的。李承祖笑眯眯的点着头，现在是怎么看自己的这个孙子怎么喜欢。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恨不得一脚踢下去。但是再生气，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看着现在在轮椅上的李集贤，多少也是心疼，不过还是板着脸问道：“怎么样了？”

最怕老爹突然的关心，李集贤受宠若惊的回道：“父亲，已经好多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

“然后就能去楼外楼了？”李承祖眉毛一挑，嘲讽道。

李集贤直呼不敢不敢。陆离毫不顾忌的笑出声来。

“你可知道为何此次下手，没有过重吗？”李承祖问。

没有过重？李集贤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的腿都是这个样子了，屁股到现在还没好，这还叫没有过重？

没理李集贤，李承祖接过李观南递过来的茶杯，问道：“观南，你父亲可告诉你紫云夫人事情？”

疑惑的李观南回道：“观南不知。”

瞪了一眼李集贤，看样子真是指望不上，李承祖只能自己说道：“这次没打死你爹，是因为你爹还是干了点事情。虽然他每日流连风月，但是，这临安城乃至整个大武的青楼，都被你爹收编了。现在他可是天下青楼的大老板了。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李观南和陆离目瞪口呆，李集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李集贤解释道：“这青楼虽是下九流的地方，但是最爱去的偏偏就是上九流的人。不论是读书学子还是达官贵人。往往又当姑娘们啥都不懂，喜欢在其中谈事，所以最容易获取信息。现在刚刚有了雏形，紫云夫人便是我推在前面的人，由她来掌控。皇帝有自己的捕蜓郎，咱们也有自己的风月。哦，我起的名字叫风月。”

天下所有的青楼为李家收集情报？这个事情可不小！但是，意欲何为？陆离不懂。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李集贤，说白了，就是天下第一大拉皮条的！

看着李承祖的李观南，也是不明白祖父想要干什么。虽说这个庞大的情报网，能带给他们不可估量的情报，但是，为了什么呢？

“观南，你觉得，我们李家可享几世富贵？”李承祖老神在在的问。

思量片刻，李观南已是满头大汗，慎重答道：“最多三世。到了父亲这，搞不好就是满门抄斩。”

李承祖瞥着李集贤，说道：“打赌又输了吧。给你说观南想得通。”接着又说道：“不错，最多三世。目前天下太平，我们这一辈从龙老人，基本上都快要入土，以我对他陈满的了解，削藩恐怕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李观南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

“怕就怕在理应如此。你我都能想到，何况这皇帝呢。削藩对国家好，对皇帝好，唯独对我等异姓王不好。所以，早做打算为妙。”李承祖说道。

“爷爷是打算，造反？”李观南不敢相信。

“谈不上，至少得让我李家有一条保命的方法。你马上入京赶考，他这个当爹的，我这个当爷爷的，至少得保你入京后不会为质子。”李承祖沉吟道。

看着这祖孙三代的盘算，陆离直觉得玩政治的人，心真脏。

“先不说这么远的，明日，你和陆离去一趟楼外楼，看看这个紫云夫人如何。你爹办事，我实在不放心。”李承祖说道。

李观南应允。陆离觉得开心至极。

正欲离开的李承祖又折返，叮嘱道：“告诉天下所有的青楼姑娘，都不许做这个小子的生意。否则乱杖打死。”

李观南再应允。陆离觉得自己想要杀人。

中午的楼外楼，姑娘们还没开始营业，只有少数的吃食，和一般酒馆无异。紫云夫人听闻有人找自己时，这刚刚起床，一听是李观南和陆离，倒是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便来了他们的包厢。

李观南正襟危坐，陆离臊眉耷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喜欢这个姐姐，又有点害怕她。紫云夫人给李观南斟上一杯酒，没去管躲在一边的陆离，端起酒杯，离李观南极近，热气吐到李观南耳边，对着他说：“别人不知道李家麒麟子的厉害，我却早有耳闻，我这身份不方便去赵府登门拜访，本想等你来我这楼外楼与你好好聊聊，但是竟然从未等到你。今日好不容易贵足踏贱地，说什么也得多喝几杯才能放你走。”

李观南不动声色，淡淡喝完杯中酒。

紫云夫人见李观南不为所动，就连呼吸都没有改变，又趴到了李观南的肩膀上，手握酒杯，递到李观南嘴旁，李观南张嘴便喝。但是仍然坦然自如。

紫云夫人从背后搂住李观南，又倒一杯酒，轻轻抬起李观南的下巴，从上浇下，李观南张嘴接住，一滴未洒。紫云夫人换到另一边，整个人都靠在了李观南身上，媚眼如丝，轻咬嘴唇说：“第一杯酒，是和李家哥哥初识，我喜我生，独丁斯时。这第二杯酒，希望与李家哥哥能够多多走动，只愿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第三杯酒，哥哥仍然无动于衷，奴家只如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最后一杯酒，正是江南好风景，落雪时节终缝君。奴家亲自喂哥哥。“只见紫云夫人将酒含在口中，慢慢的靠近李观南。

旁边的陆离都看愣了，前世也没见过这场景。心中默念：“娘来，怪不得都喜欢来青楼，就这水平，谁不沦陷？这还是个技术活啊。”

一直无动于衷的李观南终于扭头看着紫云夫人，脸上已有怒容。正欲推开，紫云夫人自己却走到一边，哈哈大笑，边笑边说：“都说李观南是一个读书读傻的正人君子，本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君子，现在看，果真如此。”

李观南眼神清明，坐姿未变，回道：“喝姑娘三杯酒，是礼数。虽喝酒的方式有些特殊，只要在下心无旁鹜，也就没有失礼的地方。客随主便，主人家怎么敬，客人就怎么喝，这是理。但是这最后一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喝。一是已过三杯，二是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

看李观南的样子，觉得无趣，紫云夫人又看向陆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回勾，妩媚的说道：“小弟弟，来啊，姐姐也敬你三杯酒，想要第四杯也可以啊。”陆离凑了上去，却被李观南一尺敲到脑袋上。陆离头倒是不疼，但是心好疼。。。捂着脑袋躲到一边，隐隐看到，貌似李观南在笑？心中默念，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再理陆离的二人相对而坐，李观南坐的笔直，紫云夫人坐的随意。放下手中的酒杯，李观南问道：“听闻你和我父亲是好友？”紫云夫人冷笑，说道：“别绕弯子了。你爹在楼外楼呆了很久，早就和我提过他的想法，我也没想到他能做成。他帮我不少，现在的楼外楼，他也占了不少股份。也是他帮我握住了整个临安城所有风尘姐妹的情报，说是将来可能会让自己儿子来和我好好谈一谈，说他在家说话好似放屁，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朝廷之人来这楼外楼，实属正常，青楼本就是官家产业。众多官员谈事甚少避讳姑娘，有人还特意选姑娘面前说出，以来彰显自身不凡。姑娘们经过紫云调教，不去刻意偷听，若真的想打探什么消息，只要几杯酒下肚，慢慢的也就套了出来，且可以多人共同打探，再回收进行筛选甄别，准确率极高。

李观南此行目的，主要就是了解紫云与父亲关系，以及对李家态度。

“只是，你们李家能给我什么？”紫云夫人看着自己的指甲，悠悠问道。

似是早已经知道会有此一问，就算不问，李观南也会说清楚。与人合作，虽说有父亲打下的基础。但是人情终究是抵不过利益，虽说都不保险，但是论起来，利益绝对比人情要靠谱的多得多。深谙此道的李观南明白，报酬，才是大家摆上台面要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