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出征之偷袭(2 / 2)
蓝逸扔掉手中的匕首厌恶道“无事,速速回府。”
男子紧闭双眼垂落的发丝搭在男子肩上眉间凝着的几处霜晶,他猛的起身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冰冷的雪水泛出的寒气相容。蓝逸发觉周身已无恙便缓缓走出屋,穿过回廊,蓝逸站在少女院中他踩上积雪,一步步走在檐下。踌躇片刻后,他推开房门。
少女的屋内整洁如常床边还放着一身红底花裙蓝逸抚上裙摆靠在床前,瞧着少女淡粉色的头枕沉思,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裙间的花蕊。他闭上眼耳间传来一个声音“蓝晚并不是蓝家之人。”
蓝晚并不是蓝家之人。
她不是蓝家的人………
蓝晚站在胡言城墙上瞧着连日来叫阵的敌兵诧异道“先生他们日日如此?”
秦源笑道“若日日如此还没开打,岂不是都冻僵了。不过往来三五天趁着寒冬挫败我军士气。“
蓝晚闻言若有所思的走下城楼。
秦天将筷子递给蓝晚问道“怎么从方才回来一言不发?”
蓝晚夹过米饭塞入口中咀嚼道“没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秦天瞧着蓝晚的吃相,一手抚过他唇角旁沾着的饭粒调侃道“你这吃相,倒是和玲珑不相上下”
蓝晚嘲讽道“你吃相好看,也没见有哪个女子中意你。”
秦天笑道“那是现在城中闺秀都以蓝小公子才貌为首,我们这些粗人怎么比。”
蓝晚放下筷子反驳道“先不说比不比。我那日好像瞧见有一个姑娘将荷包送与你,你当时为何不收?人家姑娘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求爱,谁知所恋之人凉薄。”
秦天冷着脸道“我又不喜欢她,为何要收她的荷包。”
蓝晚瞧着眼前男子虽不似军师那般儒雅也不似张荇那般孔武有力,倒是二者相间多了几分凛冽之感,且他隽冷的颜上高耸的鼻翼衬得眉目挺立蓝晚打量片刻后询问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说来听听。”
许是少年靠的太近,男子瞧见少年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他周身泛着的香气叫男子不禁别过眼慌乱道“我喜欢玲珑那样的,我吃饱了,先走了。”
蓝晚瞧着少年踉跄的脚步自言自语道“玲珑那样的?这世上有像它一般的姑娘?”
城墙下巡逻的士兵聚在一侧纷纷议论。蓝晚瞧见前头人声鼎沸便凑上前去问“说什么呢?”
其中一名士兵抱怨道“还不是那蒗桦城,三天两头来叫阵,去了又不开打,大眼瞪小眼,一直耗着。”
另外一名士兵随声附和道“是啊!前一个月还好些,隔几日才来闹腾,可近日,天天来从早到晚。搞得乾教头这会还在补觉。大家伙都好几日没有参训了。”
蓝晚闻声疑问道“他们这样多久了?”
士兵想了片刻后说“估摸着有两月了。”
“哎…都尉怎么走了?…”士兵诧异的摸了摸后脑瞧着蓝晚匆匆离去的背影。
城墙之上议事阁内秦源蹙眉反问“你是说他们别有用意?”
蓝晚踱步向前对上秦源的视点点头道“是,若我猜的没错他们想趁我军形神涣散之时前来偷袭!”
“你且随我去见主帅!”话毕蓝晚跟在秦源身后来到城主府。自寒冬来临后张钦身体不适,一直将养在屋内。
张钦刚休憩片刻,便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何事?”
秦源弓着身行礼道“我方才与阿晚商议,近日胡言城三番两次挑衅,恐有异!”
张钦闷哼一声说“老夫也觉得他们这副做派有些不寻常,但又想不出是何路数,莫非,军师已预料?”
秦源接过张钦的眼神笑了笑,看向蓝晚说道“是阿晚,他推测蒗桦之所以连日挑衅,是想耗尽我军士气之后,暗中偷袭”。
“偷袭?”张钦猛的起身摸了摸胡须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若真如此,那我便守株待兔来个瓮中捉鳖。”三人商议之后,张钦下令近日军中兵士夜间睡觉不脱甲胄,务必将兵器放与趁手之地,以防偷袭。
胡言城外三十里处传来阵阵马蹄却在即将抵达之时掐然而止。
其中一人身着暗紫色流金袍头戴斗笠,虽蒙着面,可顺着月色那络腮胡清晰可见!此人便是蒗桦第一名将桦古。
立于一旁未蒙面的都尉瞧着胡言城墙上打瞌睡的士兵不屑道“他们这般模样还能拿下胡言,真是可笑至极。”
“去吧!”桦古未进城留守于外静静的迎接着今夜的胜利!
“你们从右侧进,你们几个走左侧,其他人随我打开暗索爬过去!”领头人说完便蒙着面拿出准备好的护具,越进城中。
“蓝都尉,他们分了三拨人。我们活捉了二队。”飞鸢禀报完还不忘得意的瞧着跪着的俘虏。
“报,蓝都尉,最后一支小队已经抓获,现如何处置?”
蓝晚瞧着其中一人心中来回打量,此人身着虽普通但从方才带来人时,先前捉的二队人目光都盯着他。蓝晚伸手指着男子对着飞鸢说“搜他”
“回都尉。此人身上有响箭!蓝晚闻声接过响箭心中筹算“先生说过,既然是偷袭必有后援想来他们的精锐定在城外不远处。”想到此处蓝晚便随手叫人射了那支响箭。一声刺挠响彻云霄城外的人接到信号后成竹在胸,带着队伍走向胡言城。
“哈哈哈,此番不费吹灰之力。张家小儿也不过如此!”桦古冷笑三声架着马大摇大摆进了城。
他虽看不上胡言城,但若此城一破势必会影响蒗桦况且若能这般轻而易举拿下胡言城定能挫败张家父子的锐气。
桦古身边的副将躬身扶着下马的桦古恭维道“将军真是好计谋属下真没想到这般容易便进了城。”他抬眼瞧了瞧副将随手一摆笑道“这便是跟着本将军的好处!”高兴之余言不忘打量四周从一进城他便觉得这一切似乎太容易了些。他踱步向前问道“勋白,方才进城偷袭的人可曾看到?”
“……这,没有,回将军属下方才四下探查这城好似无人值守一般!”
桦古双眸渐深面色冷凝疾呼一声便飞身上马“不好,快撤!”
蓝晚瞧着桦古的模样心中倒是觉得此人比起胡言那些个将军倒是有些谋略,可惜现在才察觉到未免太晚了些。“言将军想走,恐怕不行!”
言邳骑在马上双腿暗自发力本想冲出去可眼下被数名弓箭手团团围住他心中纠结万分“若此刻我一意孤行突围而出精锐损失不说即使回去,城主哪里也不好交代。”想到此处言邳紧了紧缰绳说“我可以投降但必须保我蒗桦将士无恙。”
蓝晚闻言垂下眼眸从袖子里摸索出几颗红枣咀嚼道“若将军肯配合在下演出戏,我便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桦古虽有疑惑但依旧答应了蓝晚的协商。胡言城并不大但足够将领安歇休整倒是比帐篷自在些。蓝晚赤脚躺在床上细细琢磨着。
“阿晚,睡了么?”秦源立于门前身着丹茶色外袍内衬素白不同的是他的里衣领上印着副山水画但在夜下并不明显。
蓝晚听声音便知是秦源随即下床打开门笑着说“先生是为桦古而来?”
秦源立于桌前蹙眉反问“你为何将他留下?”
蓝晚并不惊讶,她缓缓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秦源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笑道“先生,是想我杀了此人?”
“是,此人不可留!”秦源虽未与桦古谋面但熟知此人在各地声名狼藉面上一副惺惺作态为保全他人牺牲自己可背地里不知坑害多少忠良才坐上如今的位置。
想到此处秦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缓缓道“前段时间听闻此人为讨好蒗桦城主不惜将自己结发妻子拱手送人可事后却派人暗中杀了她此人行事作风毫无人性。”
“先生说的这些,我知。杀了桦古容易可杀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桦古顶上去。学生觉得此人是该死可更该死是为虎作伥的那位!”
“…你想……”秦源虽猜到蓝晚的想法但确认之后还是有些意外这不该是一个女子想到的。
“先生是觉得我有野心?”说罢蓝晚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来回摆动着脚丫。
“虽是出征但如此这般其他几城定会不满!”秦源心中清楚他早已听闻这几坐城池面上交浅言深可私下不知牵扯多少如今若是在拿下蒗桦怕是张家军往后会变成众矢之的!
蓝晚闻言忽的起身眼中盛满嫉恨“不满?为何不满若他们行事坦荡定会觉得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收拾这些为虎作伥的小人还百姓一个安稳度日。只有贼子小人才会心中不满怨怪我们坏了他们的大业。
我来张家军前后一年眼睁睁看着那些兵伤的伤残的残。还有一个个挂在城楼上沾满血迹的牌子。我很难受,可难受解决不了问题。
息事或许宁人可那只是暂时,若要想彻底了结只能解决了源头叫他们无法翻身……
秦源怔怔的瞧着少女眼中的嫉恨,她眉眼间多了几丝英气叫人挪不开眼睛,待少女赤脚缓缓走在桌前秦源收起了目光柔声道“既如此,便按你心中所想作吧!主帅哪里我自会解释。”
前几日张老将军说这丫头变了不少。现下在他看来她是成熟了许多。
秦源出门之后向院前值守的侍卫吩咐道“往后不论夜间还是白天无蓝都尉召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言毕他松了松紧绷着的手臂许是端的太久一时间忘了活动。
秦源走在窗前瞧着院中的槐树,那槐花上的露水清晰可见许是花蕊太过娇嫩载不动露珠又或是花瓣太过丝滑叫露珠顺流而下,他想到了少女躺在床边摇晃的脚丫嫩白细腻衬得充血的甲盖粉晰娇小。许是穿的鞋太紧竟压的少女的足跟有些红痕。
“这花可真美……”秦源静静的盯着槐树耳廓微微发红。半晌后他穿着里衣走出门去折了那支槐花。
月色下男子素白的衣领间淡蓝色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起伏,勾勒出一副山水画那层峦叠嶂的山峰很是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