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祭时圣典（1 / 2）
猪龙可以记起来的最早的记忆，是和叶回学习灵飞咒的时候。猪龙怎么也记不住咒语，也没有心思记，为此没少挨叶回的教训。猪龙想不通，为什么非要用咒语才可以飞起来？元气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能感觉得到呢。后来，猪龙在天一阁里发现了一把剑，顿时把身体里的血液点燃了。剑身赤红，像是在火山里炼过。几次将猪龙的手心烫出了水泡。叶回看准时机，利用他对赤剑的痴迷，教了他一个御剑的咒语。这是猪龙学会的第一个咒语。
李孟行说有一个花信风咒语，对此闻所未闻。招来一阵风就能长出三叶草来？或许是真的，但听上去总觉得不靠谱。
内院已经戒严，任何一丝妖风都别想逃过护卫的眼睛。祭坛前摆了一个焚香炉，四周的石柱挂上了红色的宫灯。猪龙走进三石潭外的树林，在树底下掐了一枝三叶草，仔细端详。一根茎上只有三片叶子，并且叶子是蓝色的，呈三角心形。叶片的中间有一道折痕般的叶脉。沿着叶脉，叶片的两边微微向上翘起，确实很像一对蝴蝶翅膀。
猪龙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试探着随口念起了花信风咒：花信飞细雨，破茧蝴蝶花。万物春好动，相绕旧时话。
“怎么还念起诗来了？”常海幻从金无忆屋里出来，本打算要去找袁生，这时候看见猪龙急步地走进树林，想看看究竟，便跟了上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猪没有立即搭茬，他静默了一会，盼着能有什么变化。常海幻又问。“你是在等什么呢？”
“突然要在祭坛上铺蓝叶酢浆草，我都快愁死了。”
“我听说了，这次祭时圣典的流程和以前不同。……说的就是这种草吧？”
“嗯。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一下子叫花长出来的咒语？”
“要是在平常可以制造一场幻象，但祭时圣典上恐怕不行。”常海幻又说，“我道是听过一种花信风咒语，估计已经失传了。”
“我念力不够，你帮我试试这句咒语。”
就这样，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猪龙把花信风咒语教给了常海幻。常海幻的脸盘消瘦，眼皮因为老化而缩在一起，只给眼睛留下一个小孔，像黄豆一样。他抿起嘴巴，似笑非笑地默念了一遍咒语。倏忽，一阵风儿从土地底下悠地刮起来，撩着常海幻的长袍冲天吹去。吹地头顶上的树叶哗哗作响。不一会儿，信风就刮起来了。与天倪花的信风不同。三叶草信风很凉，有些潮湿，像在风气中夹杂着一阵细雨。穿过林间，擦过地面。猪龙像是盼着奇迹似的瞅着四周。随后，三叶草成片得破土而出。展开叶子，灵动地在风中摇摆，真像是落满了蝴蝶！
猪龙终于松了一口气，激动地赶紧招集起护卫。于是，不寻常的一幕出现了。平时一脸严肃的护卫军，一人?着一个篮子，蹲在树林里拔起了草！就这样，终于在祭时圣典开始之前，每一层的祭坛上都铺满了蓝叶酢浆草。
作为祭时圣典中最为重要的一件器物，幽元鼎，这时候仍旧被安置在天一阁。袁生将从各个镇子上收集来的旧物，填进到幽元鼎中，煅烧成时烟。鼎里边是另一个天地！旧物堆积在幽元鼎里，像是座火焰山，烈火飞旋着，纠缠着，激烈的翻腾。
处理好旧物，袁生的准备工作并没有结束，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天一阁的地底下有一间地宫。在地宫的中央嵌着一个暗箱。袁生下到地宫，打开千重锁。从暗箱里边取出来一只铜铸的貔貅。貔貅的背上驮着一个方匣子，已经是绿锈斑斑。但这不是个普通的匣子，它的名字叫作时烟池。所有游客消耗的时烟，都通过时烟自在器集中到了这个时烟池当中。……也不是所有。何乔大人创造了一处时空缝隙，利用蜉蝣联盟诓骗了许多游客，把成员的钥匙通过何乔大人改良过的时烟自在器，接入到了时空缝隙当中。一些时烟就这样脱离了时烟池而独立存在。
等到袁生把时烟池投进幽元鼎，将所有的时烟释放出来，工作至此算是准备完成。在祭时圣典之上，这些时烟都将祭献给时间之神。这时候，常海幻来了。
“我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具备，就等祭时圣典开始了。金先生那里好了吗？”
“已经妥当了。”常海幻说：“今天又学到一个新咒语。”
“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学新咒语！……什么咒语？”
“花信风咒。”常海幻解释说：“这个咒语我见张道梦用过，那时，还是他在管理无尽域。他念了一句咒，花就全开起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都是假的，是幻象，后来我发现那些全是真花！等到我掌管无尽域以后，我特意在鬼幻巡游的开场，设计了一个花藤的幻象，来制造气氛。”常海幻卖了一个关子，说道：“你猜我是从哪学来的？”
“难道你是得了什么天书了？”
“是猪龙告诉我的。”
“我了解他，他没这个本事吧。”
“就是这样才担心，紧要关头了！”
“放心吧！外院已经驻满了护卫。除非是从天上掉下来。要不然别说蚊子了，一丝妖风都别想吹进来！”
三叶换好青纱蝶衣礼服，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扑了一层浅粉，打上轻淡的腮红，盘起头发，装扮上头饰。化妆师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三叶却显得出奇安静。人虽然在化妆间，可心早已飞到别处。
三叶起身，笃定地立在穿衣镜前。用白色的油膏在自己的眼下，擦出一道浅浅的啼痕。三叶听说过无尽轮回，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里边绝无生的希望。世事多魔！偏偏是在李孟行被关到了无尽轮回以后，她记起了所有，明白了一切。这是最大的哀痛。她取出琥珀项链，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封在里边的三叶草，把它带在胸前。她决定要带着它，在祭时圣典上跳最后一次舞。
暮色降临，把黑白混在一起。林树直挺地参向夜空，树冠仿佛无数的魔掌撑在头顶上，遮挡出一片黑，压迫下来，令人窒息。三石潭的水面平静的像一个暗蓝紫色的盘子，随性地抛撒出许多闪亮的星斗。石柱上的宫灯点亮了，映照着几个小时前刚刚铺好的蓝叶酢浆草。石路上铺盖着一层玄色地毯，上边绣着金色的云纹。猪龙带着护卫守在外院。有资格参加祭时圣典的人并不多。只有袁生，常海幻，圣市女神三叶在祭坛前静候。另有几名必要随从候在树林之外，各个诚惶诚恐。
迎神曲即将开始。三叶更加紧张了，呼吸变重，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当儿，钟鼓声敲响了，在三石潭水面上荡起一串回音。三叶作了一个深呼息，集中起精神。余音还没有消尽，便喊起一阵有节奏的号子声，渐行渐近。两列护卫队抬着幽元鼎，用低沉的嗓音唱念着号子，往祭坛这边走来。金无忆走在卫队之后，目光凝视着幽元鼎。身穿一套黑色祭祀礼服，黄色丝绸锁边，头上带着红顶帽子，胸前带着金印，腰上挂着一串铜铃，随着步伐叮铃铃的响。登上祭坛的三层，护卫把幽元鼎安放在祭坛中央。绵长威严的大法号开始奏响，一声声如大象长鸣。金无忆仰望星空，拱手施礼。
袁生走到三石坛前，焚香肃立。三叶和常海幻并排站在袁生身后。
“元神伊始，鸿蒙开辟。日月有道，万类有序。因缘轮转，乞神照临。四值功曹，十二太岁，负驽前驱，主祭就位，恭迎元神。”
诵咏过迎神礼祭词之后，袁生双手合十比心，施展出阴云咒。突然，如袭来一股波，空气猛烈地震动了一下，随后便如洪水一般冲向祭坛。在四根石柱的上方燃起来一团火球，炙热的火光瞬时把林间照亮。火球越聚越大，像箭一般的射向苍穹，在星空中散开。厚重的阴云开始在三石潭上空聚集旋转。雷电在阴云中纠缠，像暴风眼一样，把唯一的一片星空吞没。金无忆站在祭坛最高处昂首高歌。
“吐故纳新，时烟永存，当失当忘，苦痛消尽。元神圣临，洞明古今。元神圣临，洞明古今！”
袁生在祭坛前喊道：至诚祭献爱之舞。
三叶拖着青纱蝶衣礼服，缓步移位，登上第二层祭坛。琴声撩拨，她轻舒羽带，婀娜的身条轻柔的舞动起来。步伐流动，像跳跃在水云上边。如仙姬化身一样美丽。倏忽，碎步疾走，伸出纤柔的手，而后又缓缓地收回来，按住胸口。流光飞舞，舞姿闲婉柔靡。三叶转身跳跃，热切地在空中张开双臂。落地，环抱住自己的肩膀。转身倒坐在地上，面容表情显露出黯然。这时，空气变得安静，无声无息。三叶娇媚的站起身，平展开双臂，又举向头顶。倏忽之间，旋转舞姿。羽带衣袖似乎有了生命，层层叠叠地随着腰身旋绕飞舞，像风一样轻盈，灵动超凡。三叶顶起脚尖，旋转越来越快，仿佛是在吐丝作茧。在场的人，心神都要被她摄去了。这时她猛然跳起来，戛然止步。羽带、衣袖、青纱，包裹住三叶。三叶跪坐在祭坛上，喘息着，胸前起起伏伏。
舞蹈还没有结束，袁生再次喊道：“至诚祭献礼酒！”
随从一声接一声，将命令传送到外院。两列卫队抬进来一个大型的酒器，里边满满当当的全是醉生梦死。行至祭坛一层，沿边将礼酒倒进三石潭。猪龙不管护卫阻拦，跟在队伍后边，慌张地向袁生凑过来。
“提防有人来搞局，有一个罪囚从无尽轮回里逃出来了！”
“谁？”
“李孟行，他的目标是三叶！”
三叶伏在祭坛上，慢慢地扬起头。青纱蝶衣把她包裹的像条虫子。她隐隐地扭动腰身，动作越来越急，仿佛一条新的生命即将呼之欲出。猛然，三叶弹开手臂，舞衣在空中展开。一只脚伸出来，支撑起身体向空中跳跃。衣裙铺展开，像是一双翅膀。舞步时快时慢。三叶并不打算依照原定的排练，以蝴蝶的姿势来结束舞蹈。没有李孟行，生活在个这世界里是痛苦的。上一界的圣市女神就是死在了这潭水当中，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蓝叶酢浆草随着舞姿翻飞起来，宛如蓝色的蝴蝶在身边飞舞追逐。三叶两手捂住胸口的琥珀项链，快走几步，向祭坛边跑去。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永远地深埋在这冰冷的潭水中。但主角的光环照耀着三叶，命运之神不会让她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在天缘的拨弄下，李孟行凭空出现了！他特意赶着会子献舞的时候，利用瞬时转移咒语跳跃到祭坛上。引得蓝叶酢浆草从地面突然爆开，飞散在空中。他不知道祭时圣典的流程改变了，他估算错了时间。当然，他也找错了地点，他瞬时转移到了祭坛上，这是一个众矢之的。但在这所有的误差之外，有一点是对的。他拦下了会子。
会子被轰倒在祭坛上。看到李孟行的出现，心里又惊又喜。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按着一颗快要跳出来的心，嘴里有无限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切都太突然了，她不知道应该是要做什么，说什么。不管啦！会子激动地爬起来，跑向李孟行。两人在祭坛上，不顾一切的抱在了一起。
“太好啦！太好啦！你没死。……太好啦！”
金无忆怒了！
“来人！护法！护法！”
祭坛下，几人听到金无忆的喊叫，跳上祭坛。猪龙扯开两人，护住三叶。袁生唤出金箭射过去。李孟行的手在无尽轮回中握过珍珠以后，粗硬有力。一把将金箭握住，飞速地丢回去。袁生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身上便中了自己的金箭，摔下祭坛。
“这不可能！”常海幻说，“猪龙，用你的赤剑！”
会子站出来，挡在猪龙面前。
“龙总监，别伤害他。”会子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你放我们走吧，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之所以要参加圣市女神比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叫他找到我！”
“你别捣乱！”
“无尽域爆炸那天，我房间里出现的那块许原牌，是我去梦佛寺许愿的时候，自己亲手写下来的。”会叶转过身，对李孟行说：“你记得吗，那次年会上，是你写给我的纸条。”
“……啊，我想起来了！”
或许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但是喜悦一下子把李孟行带回到了那次年会上。
仲夏天长，李孟行去买咖啡消困。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他第一次邂逅了会子。当天夜里，李孟行心痒难眠，身体里像是爬进了无数只虫子一样。会子充满温度而又善良阳光地微笑像定格住的画面，在吃饭时在工作中甚至在走路的时候，毫无前兆地侵入进李孟行的大脑里闪现出来。李孟行时常会想：如果当时不顾一切上去搭讪会不会显得失礼？是否在同一栋大楼上班？有没有机会再遇上？越是乱想心跳的就越快，像是闯进了一匹撒疆的野马，就快要跳出来了。但是在这之后的半年里，会子再没有出现过。直到在半年后公司的年会上。这次要多谢一个人，甄妮。她不仅是李孟行的同事还是会子的同学。甄妮也是学舞蹈出身，形象时尚，性格奔放，经常张罗公司里边的诸如一些产品发布、节庆联欢一类的活动。这次年会表演，甄妮特意叫来了会子和她舞蹈班的学生。亦如今天一样，众人的目光下，会子盛装舞衣，风华绝代。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李孟行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换掉舞台装，穿了一身清丽的衣裳，花蕊般白里露红。她陪在珍姐身边。李孟行怎么也不会料想到，她竞然是甄妮的好朋友。时机如昙花，行动要速度。他抽出纸巾，在纸巾上写下了一段话，一定要亲手送给她，若这次错过，下次无期。心里虽然会有些上下，但李孟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坚定的朝会子径直地走去。李孟行终于没有错过这流星一瞬，递上了这封情纸。形式上它很难被当成一封情书，上边甚至连对方的名子也没有，只称了一句微笑的蝴蝶。
这样的突如其来，会子有些不知所措。甄妮见势，在一旁闹着说：“孟行，你出手真是不一样。还没等我介绍呢，自己就找上门来啦！”会子听到甄妮这样说，有些明白了，脸绯红。甄妮凑近三叶的耳边，轻声地说：“这就是我和你讲过的，我们产品研发部的同事，李孟行。”
有爱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它的存在！虽然还不知道上边写了些什么，她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心，感受到他那炽热的目光。在她打开信读到上边浓情文字的一刻，她知道她的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在她的心里，爱情也许应当就是这样。
星眼里有一片蓝蝶谷，飘幽香，曼妙舞。
星光蝶影全是你，落满万千相思树。
好幸运！可以再相逢。
从此，我心归你有，一念向永恒。
——致微笑的蝴蝶
在日后的一场暴雨中，会子和李孟行在洪水中分散了，迷入常乐镇。哪里都找不到李孟行，花枝带着会子来到梦佛寺里上香请愿。在许愿牌上，她写下了一个心愿：星光蝶影全是你，落满万千相思树。想念你，祈愿你能超越困苦平安重现。会子相信李孟行会来的。为了使李孟行找到自己，会子要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她决定要参加圣市女神海选，但时烟的消费也使她忘记了过去。李孟行追随内心的指引，一次又一次地冲破困难，历尽波折，出现在会子面前。过去的记忆开始萌发了！一而二，二而三，互相勾连着涌现出来。
“……啊，我想起来了！”
李孟行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目光，激动地向三叶靠近，试图想再次使用瞬时咒语逃离祭坛。这时，猪龙飞出赤剑，李孟行快闪躲过，踉跄着跌倒在一边，险些中剑。
“猪龙！给我杀死他。”金无忆在祭坛上喊到，“没有谁可以破坏祭时圣典。”
李孟行掏出一本时空牵联图演，这是他用余下的蓝色信纸作成的一本假象，来迷惑大家。常海幻早年间接触过这本书，但毕竟消失这么久了，看不出真假来。猪龙看到书，几曾相识。脑海中突然闪回出江湖海底盒子中的那张画像，深受触动。金无忆当然知道这本书的重要。
“猪龙，等什么呢！你忘了，叶先生是怎么死的了？”
这时候，李孟行站起身来。真实是有力量的，李孟行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猪龙证明。
“没有谁是从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来由的，过去的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就了我们的现在。猪龙，你也是！一定有些记忆被你忘掉了。我和会子的已经回来了，你的也可以！”
猪龙跳过去，把书夺了过来，书却在手里变成了一张信纸！
赤剑回旋到猪龙身后，猪龙一动不动，静默在原地。任何旧物都是开启过去记忆的一把钥匙。时空牵联图演的出现，起到了作用，使猪龙陷入了迷思。叶回的训斥、偷玩被罚站、面壁、苦炼念力，这些记忆一股脑地都闪回出来。自打有了记忆，他就跟在叶回身边。但叶回以前的经历却毫无印象，好像就是自那天才出生。这已经到达了他记忆的边缘。这会儿，那本图演又突然出现在海脑里，萦回不去。书在脑海里翻开，猪龙看到了那张无法磨灭的老者的画像。突然，整本书在脑海里燃烧起来。
“没用的东西，还楞着什么呢！”
常海幻看着猪龙手里的信纸，加上早晨信风的事，不由的又联想起了张道梦。和平的秩序来之不易，身边再没有用可的人了。为了防止旧戏重演，袁生、常海幻和金无忆一起设计了一个备用方案。在重新修建的祭坛上，镶嵌了星图和十二生肖太岁神的石像，三人同时施咒可以使复活石像。于是向金无忆使眼色。金无忆从腰间把铜铃解下来。
这时候，会子提起胸前的项链，向常海幻乞求道：“这枚三叶草，原本是有两个。我们在自己的项链上边刻了对方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个是孟行的项链，我的项链已经给了何乔大人，作了交换。是不会错的！”会子又说：“我们从没想过要破坏什么，况且舞蹈已经结束了，您让我们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