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无尽轮回(2 / 2)
“只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
这时,背后伸出一只手,递过来李孟行的档案薄。
“扰乱品酒大会,破坏大典祭坛,劫持圣市女神。……是个狠角色!哪条罪状都够让你死上一千次的。”典狱长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吧。”
“无尽轮回。”
典狱长倒了一杯酒,推到李孟行面前。
“这是天倪花酒,你应该不陌生。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喝完了给你讲。”
一双手按住李孟行的肩膀。李孟行没有选择,拿起杯,一饮而尽。
“先告诉你坏消息。放逐到这里,就别再想什么出去的事了,一切咒语在这里都会失灵。你已经被判了无尽刑期!”
“好消息呢?”
“干完活,就有饭吃,有酒喝!”
“星经是不是也关在这儿?”
“怎么,还有什么想法?”
“我要带他走……”
“啊?……哈,哈……你们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哈!哈!哈……”
典狱长仰起头,大笑,笑到岔气,勾出来一连串的咳嗽。笑到浑身打颤,把帽子掀掉了。李孟行看清典狱长,他皮肤惨白,像是一个病鬼。手,脸,眉毛,嘴巴,甚至于眼睛都是白色的。他迅速带上帽子,像是见不得光。
“来到这儿,还能这么狂,你是第一个。”
走出门,便是两眼一摸黑,但是感觉的出来,正在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摸着黑走了一段之后,往左手边一转,倏忽,脚底下出现无数点星光,明灭闪烁。沿着旋梯走下去,慢慢地靠近,恍然明白,原来每一个星点都是一间玻璃房子!长宽高皆三米,每个房子间隔十二米。玻璃房中皆囚有一名犯人,在犯人头顶上方,悬浮着一颗珍珠,有棒球一样大小。有的发着光,有的正在放电,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犯人身上。
护卫押着李孟行往深处走。在擦身而过的一间玻璃房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陈夕的一个朋友,任小俞。李孟行忍不住回头探看。他的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了,黑眼圈,眼睛睁的很大。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正在夹什么东西,面无表情但是全神贯注。
“进去!”护卫将李孟行推进玻璃房,“来到了这儿,你要作的就只有一件事,把大米夹到另一个空碗里。别想着偷懒!如果发现你停顿超过三秒,闪电就会打下来了。”
“如果我夹完了呢?”
“那就再夹回去。”
玻璃房的正中间,在白色石膏台面上,放着两个玻璃碗和一双筷子。这时候一颗珍珠凭空出现,悬停在石膏台的正上方。
“快点儿!快点儿!……动起来!动起来!……”
碗里的大米并不是很多,李孟行拿起筷子,夹起来一粒,放进右侧的空碗中。再去夹下一粒米的,这时候,他侧了一下脸,向四周探看。所有的犯人排成了一条直线,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像是在自己的四周,立满了镜子,镜子中的人物又再次互相映照。前后左右,照出来无数个自己。“不行,得赶快想法子,离开这里!”在这同时,另有一个念头,一次又一次的从脑海里出现,而且无比的强烈。“赶快夹吧,夹完了有饭吃,有酒喝。”
一恍神,夹掉了一粒米。可就在李孟行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捡的当儿,电火噼哩啪啦地从珍珠上射下来,狠狠地抽打李孟行在身上,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空气中翻滚起一阵阵热浪,刀山火海,从黑暗中漫出来了。顷刻间,眼前已经变成另一副地狱景象。地火岩浆打着旋儿,激打出血红色的浪花。数不清的囚犯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秃顶赤发鬼眼冒红光,手里边抡着血鞭,抽打在囚犯身上。鞭挞声,哀嚎声,求救声,轰隆隆地涌进耳朵里边。
“捡起来!……捡起来!……”
鞭子大力地抽在李孟行的后背。
石膏台仍在身边,李孟行忍着巨痛,捡起筷子,把米粒夹回到碗中,地狱般的景象转瞬消失了。李孟行依旧在玻璃房中,胳膊上一道道血痕,筷子上夹着一粒大米。
夹过来,夹过去,为的什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哎!……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无尽轮回里怎么可能会有尽头。所有囚犯都会终将成为小俞那样的活骷髅。别想那么多啦,赶快夹吧!夹完了有饭吃,有酒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烟熏火燎。
当把最后一粒大米夹走了以后,碗中渗出天倪花酒。
“不对,这天倪花酒里有幻识虫,会叫人上瘾!不是我想喝,是他们想诱惑着我,一直喝下去。”
李孟行突然醒悟过来,心急如火地把碗甩在地上,快速地跑向门口。就在拉住房门的刹那间,一道电火,缠住李孟行的脖子,将李孟行拽回来,吊在空中。地狱般的景象又显现出来了。赤发鬼将李孟行吊在空中抽打,衣服被抽打成碎条,然后就看到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迷乱当中,他看到了星经,被赤发鬼按着跪在地上,撬开嘴巴,舀起滚烫的岩浆,生生地往他的肚子里灌。李孟行抓狂着,向星经呼喊,电火越缠越紧,李孟行快要不能呼吸了。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像是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眼前亮起一片明晃晃,刺眼的光芒。李孟行寻着声音飘飘悠悠地来到一片极白的虚空中。
“李孟行!李孟行!你醒了吗?……”
在极白的虚空中短暂的停息以后,一张张图纸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李孟行对这些图纸无比的了解,因为这是他呕心沥血画出来的产品设计草稿。怎么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是场梦。
李孟行曾经一度迷恋过这种梦醒后的感觉。在醒来的瞬间,一切经历都会随梦境一同烟消云散,这让他体会到一种超然的解脱。但是,这一回,束手无策的焦虑久久不能退去,仍然充盈在全身。房间在晃动,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他提起袖筒,胳膊上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不,不是,那不是做梦!
会子在厨房里,像往常一样,一边烧菜一边自言自语。大概是从她母亲那里遗传了烧菜的天赋,她很能享受烧菜带来的乐趣。只要她在厨房,空气都是香的。青脆的黄瓜,嫩绿的生菜,水果生发出来的气味也混在其中,却又各自分明。绿色的、红色的食材,在她的烧制下烹成一幅精画,飘着自然香味的画。能够和会子在一起,大概是李孟行交到的头等的幸运,和会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放松下来。无论他内心受到的怎样的苦痛,他也总是扮成轻松的样子。只要会子开心,李孟行做一切都有意义。爱一个人就是这样,要永远带给她阳光!
“一早上,你的电话就开始响。睡的跟死猪一样,你肯定是听不见。是你家大嫂打过来的,打了好几通呢。肯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我就接了。接过来是阿姨在说话,说是想要你从外边给捎几样药,让你有时间回家看看去。我问了问什么药,你爸这几天总睡眠不好。这个药是安神的。在你老家买不到,我就答应下了,去大药房打听了一下,有药顺便就买了……知道你最近公司的烦心事多,我还给你买了几样爱吃的菜。你敢情好,我回来了还没醒呢,一觉睡到了十一点!……甄妮还约了我下午去逛街呢。”
李孟行来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会子摘洗切菜。他恍然意识到,会子的声音引着他回到了一段过去的记忆,仿佛昨日重现。他知道会子将要做什么样的菜,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往后要说的每一句话。
“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酒还没醒啊?”会子问:“昨天晚上,谁找的你,怎么会喝成这样。以前,你可是个闻到酒精味儿就想吐的人。”
李孟行自虐式的醉酒,是因为碰上了一个人。两人有十多年没见过面。即便是这样,在车站候车的这三钟里,李孟行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人前后脚走进车厢,慢慢往身边靠近,李孟行主动开口。
“你是不是,周航?”
“嘿!……李孟行!”
在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李孟行就开始和周航一块打闹着玩了。两人一直玩到中学。突然一段时间,周航不见了。后来知道,他缀了学,跑去外地打工。李孟行在外边工作的这几年,越来越少和家里的玩伴来往。一些孩童时期的玩伴,品性甚至样貌已经完全变得是另一个人。思想不在一个圈里边,一开口就是尴尬。同周航简短的聊了几句,他虽然脸上成熟了,但内心变化不大,有一种涌不出来的热情。
这家饭馆店面不大,天气好的时候还会在店门外支上几张桌子,招揽生意。白天客人少,到晚上才真正的热闹起来。李孟行点了下酒菜,要了一瓶白酒,和周航一人满上了一小杯。他想着回家不会太早,便掏出手机来,给会子发了一条短信:“晚上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不用等了。我还不知道几点回家呢,你早点儿吃早点睡吧。爱你,笑脸。”
“咱们几年没见了?”周航问。
“得有十来年了吧!”
“不止,十六七年了。中学没上完,我就不在家了。偶尔回去碰上了,也没聚过。”
“岁月是把杀猪刀,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
“你是在那边上班吗?”
“公司在那边,做产品开发的。”
“还是你们有文化的好啊,做的都是大事!”
“你可千万别捧了。”李孟行面对这种不实的夸赞,笑了一笑,“哪样工作也不好干!真有的话,我愿意马上就离职转行。”
“那也比我强,我现在已经走进了死循环了。”
“你也在这附近上班吗?”
“没有,我是过来找人的。”周航拿起杯和李孟行碰了下,“正好,你是做产品的,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我怎么办才好。”
“我?”
李孟行表现的不太自信。
“前年,一个朋友找我合股开了家小公司。做一个产品,技术是从国外学来的,到国内重新包装。本来计划一年就可以让产品上市,但是中间出了些差错。到现在,也做了快两年了,还是看不出有什么成果。今天一见面,又说还要追加。他也承诺了好多,不是不相信他。你知道,我手里的这些钱可都是辛苦钱啊!但是如果就此打住,那投的钱都打了水漂。坚持下去的话,就是无底洞,将来发展的好坏谁也说不准。……”
酒劲儿打开了周航的话匣。他涛涛不绝地讲了一堆话,来向李孟行解释他现在的处境。说的前途渺茫,后退无路。李孟行深受触动。在任何圈子里,虽然表面看上去天壤之别,但总有些经历和处境是惊人的相似,只是量的不同。他不得不想到自己。他正在研发一款瞬间传送的设备,叫做瞬发器。在发货方和收货方分别安装上这种装置,就可以实现将货品在两方之间瞬间传送。已经研发三年了。经过了多次尝试,性能依然很不稳定,这是致命的缺陷,上市遥遥无期。使用风险不能解决,见不到收益。总公司失去了耐心,开始频繁地派他去外地出差。并且下达了最后的通知,除非自己能搞定研发资金的问题,不然要将整个产品资料打包贱卖。所得的资金,全部用来支持另一个叫做镜像时空的项目。生存还是死亡,是一个问题,是一个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李孟行越发的对未来感到焦虑和恐惧。像有不尽的飞虫从八方汇集成布,将李孟行的头紧紧包裹起来,经七窍钻进大脑。从太阳穴穿流的血管膨胀起来,头剧痛像是要炸开。他像一个睁眼瞎,双手在漆黑中挣扎。以至于后来当他被公司辞退,在胸中满腔的愤怒和不甘之外,还冒出一丝解脱。
“你是局外人,怎么看?”
“这事我可没法帮你参考。掌握自己命运的关口就那么几个。要自己做决定,后边的路才能坚持走下去。”李孟行抿了一口酒,像是在同自己说话,“否则,怎么选择都会后悔。”
“说和做真是两码事儿。自己控制不了,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买卖人,翻脸是很快的。”
“咱们班上的何东你还记得吗?后来转学的那个。他现在在北海,这几年干的不错。”
“有点儿印象!”
“他在作店铺连锁,最近刚好有一个项目,风险小,回报大。找时间你也过去考察考察,让他都给你安排好。就当过去找他玩几天。”
“记得咱们小时候,是真快乐!我拉着大黄狗,你们仨带着兔子网,寻着脚印去逮兔子。”
那是一段叫人留恋的快乐时光。寒冬,在村庄外的田野上,盛雪把一切生灵盖上,白茫茫,万籁俱寂。在雪地里堆起干柴升火,燃烧的柴禾蹦出噼哩啪啦的声响,在四下里回荡。零下的温度里能把脸蛋燎的胀热。运气好了,把逮来的野兔,就地架在火堆上烧烤。
“你还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咱们四个玩摔跤。我和星倪一帮,你和牛靖中一帮。星倪上来就把你的裤子给扯废了,从裤腿一直扯到屁股!……哈哈哈!”
周航抖出了李孟行的糗事,两人不禁都大笑起来。
这当儿,店内走进来一名推销员,手里拿着一瓶清洗剂,殷勤的逐次向每一桌客人推销。李孟行几次拒绝,推销员蹲下来,把清洗泡沫向鞋子上喷,李孟行躲开脚,连说了几个不用。推销员这才罢手。
“那些人,我怎么看怎么像蛆。”周航喝多了。
“蛆也没什么不好的!相反,我还觉得它还挺不错。”李孟行也喝多了,“蛆每一天都在屎里钻,都在吃屎,但它们依然还能从中找到快乐!”
酒精的作用开始显现了。李孟行的眼神飘乎不定,吴总的幻象从地缝里边钻出来,坐在斜对面,手里比划着:“你不是不想卖吗,我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你!”李孟行惊吓中推翻了桌上的酒瓶,湿了旁桌客人一身。客人脸上凶狠的生起怒气,骂骂咧咧就要动手。周航赶紧的拉开两人,摸着李孟行的褂子,从兜里找出钱包,结清饭钱,把零钱揣起来离开了。
李孟行一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到的家。他躺在床上紧闭眼睛,天悬地转。大脑开始和身体剥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冬日里被大雪覆盖的麦地里,那是他的家乡。这一点美好的记忆马上如野火般扩张,记忆沿着记忆点点都冒出来啦。仿佛是一种药,一种身体自发开出来的治愈内心的安慰剂。滤掉一切不合谐的悲痛,在冒出来的记忆里经冬挨饿变得是美好的体验,他享受着这一切。四个儿时的伙伴双脚扎在过膝的雪地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响音。一只灰色的野兔子从远处的白茫中像箭一样的窜了出来,又像甩在白润纯净的宣纸上的一点墨汁,大黄随即在后面飞云闪电一般地追了上去。会子的声音像一流清泉,潺潺声在双耳边流过。虽然会子也从甄妮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但她闭口不提。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
“还在那儿傻站着,酒醒了吗?”
“见到你真好!”李孟行向会子走过去,冷不丁地紧紧抱住了会子,“我好想你!”
“少来跟我套近乎!看你昨晚上喝的那熊样儿,还没罚你呢。”
李孟行抱的更紧了,鼻子一酸,泪花开始在眼框里打转。
“我要罚你!”会子把脸慢慢贴在李孟行的肩膀上,“罚你永永远远地守护着我!无论碰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能退缩。”
倏忽,一股酒气在体内翻涌。堵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一瞬间,回到无尽轮回。李孟行如一只吊死鬼,挂在空中。
“敢再有逃跑的念头,就让你尝尝岩浆灌口、烈火焚心滋味儿。”赤发鬼放下李孟行,呵斥道:“捡起筷子!接着夹米去!”
转瞬之间,会子消失了,炼狱消失了,玻璃房中极其安静。珍珠悬在头顶上,石膏台上依旧是两个碗。李孟行夹起一粒大米,从右边的碗里夹回到左边的碗中。在夹的过程中,或许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完成这个动作,他试图找出筷子上这一粒米与上一粒有何不同。但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没有不同!典狱长强迫犯人做这样的劳动,就是要使犯人明白,所作的劳动不但没有意义并且只能乖乖的照作,没有选择。这才是最叫人胆寒,最令人绝望的惩罚!后来,许多囚犯难以忍受,千方百计的想要自杀,最终都失败了。不得不忍受着自杀的情绪,被迫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生存还是死忘,要作出一个选择。
这一次,李孟行猛地跳上石膏台,举起手,像抓住闪电一样握住珍珠。手被灼烧,滋啦作响。电火在李孟行的身体内燃烧,像是扒掉了全身的血液皮肉,只剩下一副骷髅骨架。但是筋还在,有筋骨头就不会散。李孟行怒吼着,穿云裂帛。呐喊声,凝聚起金刚不摧的念力,释放出了元气中的力量。这一种强大充沛的精神力量增强了他的体质,像脱胎换骨一般。挨过磨难,奇迹出现了。珍珠到底是被他拽下来啦!他彻底征服了珍珠,电火平息下去,只剩零星的火花在手边闪烁。
李孟行回想起来,在炼狱中见到过星经,便顺着方向在玻璃房中寻找。星经拒绝喝天倪花酒,并且不止一次的尝试逃跑。深陷在炼狱当中,被赤发鬼禁锢在铁床上,床底下是熊熊的烈火。铁床另一边,小鬼撬开星经嘴,正在一碗一碗的往肚子里灌注岩浆。当李孟行找到星经的时候,星经已经魂不附体,奄奄一息了。李孟行救起躺在地上的星经,立马集中念力,想象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施行咒语。
虚心湛寂,真气倘佯。身腾太空,沐光驰翔。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咒语行尽。倏忽,四周旋起一阵暗黑风爆,将李孟行和星经卷进幽暗。隐藏在风爆里的幽灵鬼影聚集过来,展开攻击,如万箭穿心。在平静的风爆中心,典狱长出现了。他的长袍像是一团黑气,白色的眼睛里充斥起恐怖的血光。他抬起胳膊,袖筒里射出来一条夺命锁链,链头是一个千斤铜锁,流星一般射过来。邪魔喜欢躲在暗影中,那是他们的保护伞。李孟行不容多想,他亮出珍珠。华光绽放,幽灵鬼影无处遁形,在风爆里嚎叫。李孟行将电火甩向风爆中心,与夺命锁纠缠对抗。骤然间,火光四射,电闪雷击!待华光退去,两人已经安全地降落在了林下溪旁边。
“醒一醒。”
“李孟行?”
“安全了,都结束了。”
“我挺不住了,就让我死掉吧。”
“你好好看看,这是哪儿。”
星经仍旧迷迷糊糊,瞅了一眼四周,认出林下溪来。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鬼幻巡游很快就要开始,你得去阻止他们。陈夕和介子川在无尽域正需要你的帮助。”
“这我一定要去!”一听说要捣灭无尽域星经一下清醒了,“你呢?”
“我要赶去祭时圣典,救会子。”
说完李孟行向着空中施了一个咒语,纸蝴蝶感知到招唤,携带着忆灵香囊溜出地牢。不一会儿,飞过来了。
“这个你拿好,有了它,忆灵兽就会找到你。那本时空牵连图演,我也藏在了里边,你会用的上。无尽域就交给你了!”
“看来,我真是错过了不少的事情!以后你得好好给我讲一讲!”
“以后有机会吧!现在你得先记住这句咒语,它可以使你瞬间跳跃到无尽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