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密谋（2 / 2）

邹大人面色不变，拱手道：“左相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娄大人修为已臻化境，背后又有地元法脉相依靠，进可庙堂建功，退可江湖逍遥；陈大人年轻有为，又是您的得意门生，想来亦无后顾之忧。可下官年事已高，家眷众多，唯有老朽一人勉强支撑，诸多顾虑难以言表，但左相有需我必会竭尽全力，可也请左相体谅老朽难处。”

曾儋微微一笑：“邹大人爱惜羽毛我非常理解，曾儋今日也绝非逼着诸位承诺什么，只不过在下听说通宝商号一神秘主顾在三个月内将户头财产提走七成，前不久，兴州赤霞城内开了一间四海钱庄，疑似有大金主在背后支持。当然，这些都是正常生意。”

曾儋喝了一口茶水：“之前，圣上派玄影司调查玄字密探被杀一案，不巧撞见邹大人之子也在兴州出没，似乎与淮安侯女婿私交甚密！这坊间风言风语的，就什么猜测都出来了！”

邹大人面色微变，“坊间传闻不可信。”说罢缓缓放下茶碗，底气似乎弱了几分。

曾儋也不再纠缠，转向娄大人：“听闻地元法脉自封山门之前，曾派扶龙堂弟子下山广游天下，可惜之后再无音讯，当真是法脉之中一大损失！”

娄大人急忙打断：“左相大人慎言，我等可不想背上谋反罪名！”一旁的陈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扶龙堂，那可是法脉界中的另类，这一脉以乱世为炉，历练红尘，扶真龙而成就大道，身份颇为敏感。

曾儋继续道：“娄大人言重了，此乃江湖之事，我也只是略有好奇而已。那韩巨子性格刚烈，最为固执，他死，对大家都有好处，我知诸位有所顾虑，我又何尝不是！今夜并无外人，我知诸位已经布局许久，今日曾儋权当不要脸一次，请求入局，望各位大人不要嫌弃。”

邹大人无奈道：“左相神机妙算，下官身在局中而不自知，愿听大人吩咐。”

娄大人也急忙附和道：“大人才智卓绝，实在过谦了。”

陈密也跟着道：“但凭恩师吩咐。”

曾儋见状，满意道：“陈密，替我送两位大人。”

三人在左相府后门相互道别，邹、娄二人心事重重，唯有陈密带着心中疑惑，返回书房。

“恩师，陈密回来了。”

“嗯，陈密，今晚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陈密瞪大双眼道：“请恩师明示。”

“驱除韩党，乃圣上旨意。”曾儋看着陈密，陈密连忙道：“恭喜恩师，圣上明察秋毫，真是天意啊！”

曾儋点头道：“事关重大，若你能把握机会，大放光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密听后连忙叩头，“恩师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父母，陈密实在无以为报啊！”

曾儋扶起陈密：“你我何须如此，你可知，我亦视你如己出，我已年过半百，却仍无子嗣，唉，可悲可叹！”

陈密泪如雨下，道：“恩师，陈密虽出身草芥，幸得恩师指点，虽不通治国经世之学，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恩师放心，学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痴儿，你叫我什么？”

“恩师……”陈密猛然一惊，“义……义父？”

“哈哈哈，今日双喜临门，大事即成，又得义子！天亡韩党也。”

曾儋与陈密彻夜长谈，次日一早，陈密神清气爽，只觉得天地之间，无不是自己大展拳脚的舞台，若大事可成，那未来的相位，非己莫属。

书房之中，曾儋独自站在窗边，已是入春时节。想着陈密昨晚的样子，似乎和自己年轻时差不多，心中颇多感慨，都化作一声长叹，扳倒韩党并不容易，自己必须让韩党犯下一个难以挽回的错误，而自己的学生，坊间颇有赞誉……

微风浮动，忽然吹翻黄历，上面赫然写着：“惊蛰，雷惊百虫，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