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看客心,且做局中人。(2 / 2)
一架马车离无双城而去。
新任城主无双、二城主天下、旧城主宋燕回,以及这一辈的大弟子卢玉翟站在城头之上望着那架马车而去。卢玉翟微微有些皱眉:“历朝历代会有目盲的皇帝吗?”
无双笑道:“无双城不是也没有过记性这么差的城主?总有第一次吗。”
宋燕回拍了拍无双的肩膀:“所以你记住他了吗?”
“白王萧崇,掌册监瑾玉公公的弟子,身怀绵息术,外表平和,杀气内敛。我记性不好,只是因为我只记得值得我记住的人。”无双说道。
“没有别的发现吗?”宋燕回幽幽地说。
“当然有,他身怀的应该不止绵息术,他右手有茧,应该习剑,而且虎口之处的茧尤其之厚,他练习的应该不是普通的剑术,而是类似于瞬杀这样的剑法,拔剑收剑便是一击。而且他虽然气息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对另一门功夫掌控似乎不如绵息术,我能察觉到,但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一个皇子,年纪轻轻就能到自在地境,而且还是个目盲之人,说他能当皇帝,的确不是痴人说梦。”无双缓缓说道。
“是—怒拔剑。”天下漫不经心地报出了那个武功的名字,“承自怒剑仙。”
宋燕回点头:“我能看出他的剑术,的确是怒剑仙颜战天的弟子。那剑术只有三式,他应该只练到第一式,—怒拔剑。”
卢玉翟大惊:“怒剑仙颜战天!”
“怒拔剑?”天下意义不明地发出了一声冷笑,“拔个屁。”
她想,当初和师傅坦白三年经历的时候把人名都模糊掉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现场的气氛很微妙地尴尬了一秒。
“咳…曾经的天下四大魔头之一,怒剑仙颜战天。他应该是白王萧崇的另一个师父。”宋燕回沉声道。
“一个人能同时身负世间最温和与最烈的武功吗?”无双啧啧赞叹,“很是羡慕啊。话说四大魔头我只记得魔教教主叶鼎天了,其他人都是谁?”
宋燕回笑道:“十二年前,百晓堂评天下四大魔头。魔教教主叶鼎天自然在其中,其余三人中,有暗河第一杀手执伞鬼,已经死了的前任大监浊清公公,剩下的一个就是怒剑仙颜战天了。与其他三人不同,怒剑仙的魔,魔在他不分正邪,不分好恶,只要他想杀的人,就会杀,全凭个人一时兴起,毫无道理可讲,无论是正道还是邪派,见到他都只能远远避让。所以江湖称其怒剑仙,也有人偷偷叫他魔剑仙。”
“怒剑仙也能为其所用?”卢玉翟惊叹。
“是魔剑仙或是怒剑仙都不重要,无双城不也有剑仙?”天下瞧着卢玉翟没出息的样子,“你还是剑仙的师兄呢,怎么没见你这么骄傲?”
“或许还不止怒剑仙,听他的意思,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野,他都已经布好了局,只等收网那天了。”宋燕回转头看向无双和天下,“以后你们需要小心,他对你们有什么安排?”
“说是静候时机,入天启。在此之前,不要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争斗。”无双答道。
宋燕回点头:“如果把这天下当做棋盘,我们无双城当做棋子的话,说明还未到落子之时。”
“我可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无双微微一笑,“我想成为下棋的人。”
“哦?你学会下棋了?”宋燕回愣了一下。
无双挠了挠头:“怎么办呢,被阿姐逼的,学不会也得学会啊。”
“那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小天?”
“师傅,那你说人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棋子而是下棋之人呢?”天下摇摇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下棋之人。”
“那谁该是棋子?”她如此发问,一句一句震耳欲聋,“街边的冻死骨是棋子?灾区的难民是棋子?城里的贩夫走卒是棋子?”
“那在皇权君王眼中,谁又不是棋子?远去和亲的公主是不是棋子?远征战场的士兵将领是不是棋子?以文乱法的臣子是不是棋子?以武乱禁的侠客是不是棋子?”
“谁都想做下棋之人,谁都是棋子。”她看起来有些难过,而萧崇的马车已经成为小小的一个黑点,“在我们可以理所当然地将这天下比喻成一盘棋的时候,就已经是利弊博弈、势力争斗中的一枚棋子了。”
“——————我们既是棋子,也是下棋之人。”
这天下可以被比喻成很多东西,可以是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是一副永远也拼不完的拼图、可以是一辆永远在路上的马车、一本被无数人谱写传唱的歌谣…你瞧,把世界比作棋盘,该有多无趣。
马车之中,萧崇依然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随侍左右的那位幼童倒是神色充满了惊奇:“主子,本来以为来这无双城只能见到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年轻的两个新城主。就是一个记性不好,一个脾气不好。”
萧崇淡淡地笑了笑:“这两个看上去记性不好、脾气不好的新城主,以后可比那五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