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喝酒（2 / 2）
“酒！！”李秋吼道。客栈老板发现和李秋一起的那位大人正悄悄尾随，还示意不要让李秋发现他，客栈老板赶紧点了点头准备扶李秋进来坐下，然后就去拿酒。
好酒，好菜，客栈老板一一端上桌，刘四月用手指着房间，说自己先回房间了，让客栈老板照顾李秋一下。
这…嗐这可如何是好啊！客栈老板临回家突然遇到这么一出，显然泛起难来。李秋见了桌上的酒，自顾自地倒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客栈老板看着这位大人，好像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如此惆怅，竟然在大街上如此失态，借酒才能消了他的愁。
犹豫许久，客栈老板看看李秋，轻轻叹了口气，“来了簇州，哪个官不是这样，愁白了头也不能改变现状一丝一毫，唉……”
客栈老板缓缓坐下来说道：“大人…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李秋沉默不语，继续喝着闷酒。
客栈老板想了想，随后拿了个酒杯，也倒了一些，慢慢地喝下去，酒顺着喉咙，好像火灼一般，在老板的喉咙上清晰地划了一道，老板平日里并没有喝酒的爱好，这么辣的酒，也不好喝，他很好奇李秋怎么就能一下子就灌进肚子里，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就跟喝汤一样。
客栈老板缓了好一会，准备开口继续问问。
“我就是来簇州做个记录…怎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啊……”李秋喝着喝着渐渐喝上头了，酒劲一冲，把他的心里话也带出来了，“我容易吗？啊？本来在裳安待得好好的……来这…来这簇州干嘛呢……呜呜呜造孽啊。”边说着，李秋的眼泪唰唰就下来了，他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哇哇呜呜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一个小官，来了还要遭人算计呜呜呜……”
客栈老板见李秋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这位大人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也许……我们误会他们了？客栈老板心想道，他决定再问一问，反正他喝了那么多酒，醒来也不会记得的。
“大人，先前是我们错怪你们了，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李秋没有理会，依然哇哇哭着，客栈老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大人真的只是来调查民情，遭人算计只能算是来簇州的第一道坎……”
“啊？你说什么啊？！”李秋猛的止住眼泪，抹了抹说道。
客栈老板左右转转头，把大门关上后，又坐下来说：“唉，没有几个官敢来簇州找难受，大人新官上任有所不知很正常……唉，要怪就那软弱无能的知府，一次一次的纵容恶人……”
“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宋博贪墨成风……那为什么不举报他？”
“唉，听说有人搜集了一些证据要送到中央，结果…被他们发现了……先是一把火烧了他们一家老小，毁了证据，据说最后，尸首都不见踪迹……”
“之后就没人再敢这么做了？”
“即使有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知道的。大人，我劝你能早走就赶紧走吧，你调查的越多，就会发现不对劲，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不行啊！我就差一个食兰节没有搞清楚了……掌柜的……要真是这样的话…”李秋突然用力抓住客栈老板的胳膊，眼睛里满是乞求，“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的命可就落在你手里头了呜呜，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吧……呜呜呜哇哇……”
“这……大人……嗐！大人……我…”客栈老板也语无伦次，他不敢抬头看李秋，怕再看一眼就忍不住说出口。
看着客栈老板迟迟不肯说，李秋实在是撑不下去，脑袋昏昏沉沉，缓缓地趴在桌子上，就这样睡着了。睡着时嘴里的功夫也不停，一直嘟囔着什么。
客栈老板模模糊糊地听了几句，又凑上去仔细辨别，李秋的头枕着胳膊，呢喃着说：“食兰节……弄不好就交不了差…这可怎么办啊…会死人的啊……”李秋吸了吸鼻子。
客栈老板轻轻晃了晃李秋，发现李秋已然沉沉的睡去，他看了李秋好一会，犹豫片刻，起身抬着李秋就往楼上去，也许因为客栈老板要经常招呼这些喝得不省人事的酒疯子，拖李秋上楼的姿势和力度都刚刚好，李秋完全没有因为哪里别扭疼痛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他庆幸刘四月那间屋子还亮着灯，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大人，您睡了吗？”
焦急等待着的刘四月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听见门外客栈老板的声音，连忙打开门，李秋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客栈老板朝他拱拱手，交代了几声，就扶着扶手慢慢下楼走了。
刘四月注意到客栈老板在临走前，看了他们两个好一会，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皱着眉头但是又挂这窘迫的笑，脚步虽然缓慢但是坚定。
这是说了没说啊？刘四月赶忙准备把李秋扶进屋子里。
可没等刘四月过来，李秋突然睁眼，猛地坐起来。吓得刘四月差点一个趔趄栽到李秋身上。
诶？！这这这…这是梦游了？
刘四月弯着脖子仔仔细细地盯着李秋，李秋眼睛朝他那边转了转。
“干什么？”
刘四月看着李秋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冷不热地出这么一声，着实愣住了，不是被迷住了，而是吓呆了，这效果跟他黑灯瞎火撞见死鬼简直一模一样。
“李秋哥……”
李秋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一瞬间，酒劲和呕吐感贯及全身，叫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摇摇晃晃的，硬是扶着刘四月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老头非得叫我喝这么多他才肯开口，今天喝得确实有点多……下回再也不喝这么烈的酒了……”李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骂了几句娘，扶着墙走进屋子里。
“怎么样啊李秋哥？”
“这法子就是好使，多亏我多年在酒场上叱咤风云，要不然换做你，那么些酒下肚后，早就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刘四月焦急得看着李秋，李秋也不再卖关子。
“啥都没说。”
“什么？！一晚上，什么都没说？”
刘四月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李秋赶紧把他从地上支起来。“你这么快反应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都没说，恐怕以后再开口就更难了，若是再找怕是又要耽搁数月…”
“我说你这人，一天到晚什么都还没发生，到先把丧气话说完了，我的意思是你注意到那老头走之前的眼神了没，还有他和我一同喝酒时的神情。”
刘四月转头看着李秋，李秋笑了笑。
“明天，不，就赌明天早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