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茶诗论剑(1 / 2)
“屁。若论茶诗第一,应当是茶圣陆羽的《六羡歌》。”一位茶商吟诵道:
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
不羡朝人省,不羡暮人台,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沈兆芹对着丁尹道:“我虽然没有你文化高,但好歹听出了点意思,诗中没有一个茶字呀?”
“这就对了,此诗是唯一不涉及茶的茶诗,却为历史上最著名的茶诗之一。诗无茶字,却道尽了茶人的风骨与风华。不要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说白了就是不要钱和权。只向往淡泊名利、恬淡高雅的人生追求——喝茶。”
沈兆芹瞪大了眼睛,这人傻呗,丁主任,要说古人无钱无权,尚能活下去。现在人无房无车,连老婆都娶不起,你说还有闲心喝茶,不对,把茶看做老婆,生出个茶痴。问题没钱,茶叶也喝不起呀。
“沈大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懂什么——”
吴茗看着丁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满脸柔情笑意。丁尹心头咯噔一下,不敢直视吴茗。
贫僧不才。窃以为泉水煎茶,乃是人生大境。一位光头茶商幽默道:“岂不闻唐吕岩《大云寺茶诗》——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俱。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
“妙哉!”众人齐声喝彩。
“那虾眼汤翻形容的多尿性。”
“慢,刚才那位女哥唱了苏东坡的悲情之殇。却不知东坡先生也能喝茶。”一位杭州茶商望向吴茗,一脸的挑衅。
一位肚大腰圆的富商推了推眼镜,对着旁边三围异形的女秘书道:“苏东坡在哪儿呢,今天在场吗?给我叫过来。”
我去,女秘书忍不住要爆粗口,愚昧的老板差点要把她的硅胶气爆出来。
“马上就到。我先念给你听。”吴茗突然戏谑道:“龙焙今年绝品,谷帘自古珍泉。雪芽双井散神仙。苗裔来从北苑。汤发云腴酽白,盏浮花乳轻圆。人间谁敢更争妍。斗取红窗粉面。——《西江月·茶词》,宋苏轼。哦,就是苏东坡。”
众人立马发出一阵爆笑,富商这才听明白,嗔怪了一眼女秘书,狼狈地逃离了。
“能琴能诗,厉害。在下不才,且听黄庭坚的这一首词。可胜东坡居士。
《品令·茶词》:凤舞团团饼。恨分破、教孤令。金渠体净,只轮慢碾,玉尘光莹。汤响松风,早减了、二分酒病。味浓香永。醉乡路、成佳境。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沈兆芹又怯怯望向丁尹,对着廖羽秋咬耳道:“我不敢说出来,你说这醉鬼喝多了,喝浓茶,好像对肝不好。这不最后一句,看影子成双。别以为我不懂,这是酒精中毒的表现。”
廖羽秋噗嗤笑了起来,丁尹狐疑地望着两人,沈兆芹连连摇手,我可什么也没说,我听得说不出话来。
“no、no,要我说。元代李德载的《赠茶肆》最佳。”江宇飞站起身来,郎朗吟咏:
茶烟一缕轻轻飏,
搅动兰膏四座香,
烹煎妙手赛维扬。
非是谎,下马试来尝。
黄金碾畔香尘细,
碧玉瓯中白雪飞,
扫醒破闷和脾胃。
风韵美,唤醒睡希夷。
蒙山顶上春光早,
扬子江心水味高,
陶家学士更风骚。
应笑倒,销金帐饮羊羔。
龙团香满三江水,
石鼎诗成七步才,
襄王无梦到阳台。
归去来,随处是蓬莱。
一瓯佳味侵诗梦,
七碗清香胜碧简,
竹炉汤沸火初红。
两腋风,人在广寒宫。
木瓜香带千林杏,
金橘寒生万壑冰,
一瓯甘露更驰名。
恰二更,梦断酒初醒。
兔毫盏内新尝罢,
留得余香在齿牙,
一瓶雪水最清佳。